第59章:你想他了?
林溫暖吃的差不多,放下筷子,擦擦嘴,這會才想起來陸政慎出去好長時間了,還沒有回來。
她又等了一會,見一直沒人來,就出去看了眼,她站在欄杆邊上,往下望,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人,隨意散漫的坐在那裡,指間夾著煙,時不時的同旁邊的秦叔說一句話。
他側頭的時候,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到側臉,不怎麼清楚,卻也能看到他在笑。
院子里還算清凈,只隱約能聽到才外頭傳進來的戲曲聲,給這院子添了點古韻。
林溫暖沒出聲,站在圓柱後面,露出一雙眼睛,偷偷的瞧,活像個小女生偷看暗戀已久的男孩子。
下面的人沒有絲毫察覺,直到秦叔轉了一下頭,瞧見包間的門開著,用腳踢了踢他的小腿,說;「你該上去了,把老婆一個人晾在那邊,可不是男人該做的事兒。」
陸政慎抽完最後一口,回頭,就瞧見一團黑色的影子一下子竄回了圓柱後面。
他揚起唇,笑了起來,摁滅了手裡的煙,倒也不急,先把身上的煙味散了再說。
林溫暖雙手搭在圓柱上,臉頰有點燒,他應該是看見她了,真是丟人。她想了一下,先去生個廁所吧,一會問起來就說是上廁所。
她環顧了一圈,廁所應該在樓下,暗自吸氣,這邊泰然自若的下樓。
並主動走過去,跟兩人打招呼,「廁所在哪兒?」
陸政慎指了一下,她道了聲謝,便小跑著過去,很急的樣子。
看著她急吼吼的身影,陸政慎莫名的心情變好。
林溫暖在衛生間里磨蹭了好一會,才慢悠悠出來。此時,陸政慎就站在不遠處的台階上,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低垂著頭,不知道在弄什麼,看樣子似乎是在等她,秦叔已經不見了。
她自然的走過去,「等我呢?」
陸政慎聞聲,側目,「是啊。」他側身,與她面對而站,「怎麼樣?吃飽了么?」
她點頭,「吃飽了。」
「那回去吧。」
「嗯。」
他先往下走,林溫暖跟在後面。
一路兩人都沒怎麼說話,回到家,就各自睡下了。
隔天林溫暖休息,上午去產檢,下午預約了瑜伽老師,把時間安排的很緊湊。
產檢陸政慎陪著她去的,這一次不用做什麼特別的項目,挺簡單,就記錄一下體重,量一下維度,給她產檢的醫生,也是老熟人。一切正常,體重控制的不錯,胎心也是好的。
「老公陪著來的呀?」
小許醫生一邊給她做記錄,抬眼往門口看了眼,陸政慎就站在門口,手裡拿著林溫暖的手袋,真往裡看。
「嗯,是的。」林溫暖淺淺的笑。
「怪不得林醫生最近看著圓潤了好多,原來是幸福胖。」
林溫暖也不辯駁,由著她說些不著調的話,反正如今醫院內關於她的故事,版本太多了,她已經懶得管了。
「下個月記得準時過來檢查呀。」小許醫生合上本子,遞過去。
她走到門口,陸政慎便伸手將她手裡的本子拿過去看了眼,問:「怎麼樣?」
「挺好的,沒什麼大問題,下次過來要驗血。一關一關的過吧,不過我身體沒什麼問題,一般不會出什麼意外。只要家裡沒事兒就行。」
他合上本子,看她一眼,將孕檢本放進透明袋子里,「走吧。」
兩人出了醫院,也沒旁的事兒,午餐是準備去秦叔那邊,如此陸政慎就帶著她去老街那邊的花林去走走。
在林溫暖的印象里,秋天既是豐收的季節,也是落葉的季節。她只知道春天百花齊放,但不知道,其實開在秋天的花也很多。
跟著陸政慎入園,不用買票,他帶著她進的是菊園,裡面全是各種不同類型的菊花,開的特別好。
林溫暖第一次覺得,原來菊花也是可以這麼好看的。
附近大概是有桂花,一陣陣香氣襲來,沁人心脾。
這邊正好有小朋友過來秋遊,看模樣,應該是幼兒園的小朋友,頭上帶著黃色的帽子,統一的校服,一眼看過去,都一模一樣,小小一個,十分可愛。
他們分組各自圍坐在一塊,從小小背包里掏出精心準備的零食,與小夥伴一塊分享。
園子里充斥著小孩子的歡鬧聲,特別的熱鬧,充滿了朝氣和活力。
一個小男孩的皮球滾到了林溫暖的腳邊,他哇哇叫著追過來,在幾步遠的位置停住,怯怯的看了林溫暖一眼,似乎有些不知所措,雙手擰在一塊,一雙眼睛盯著她手裡的球,又回頭往老師的方向看一眼,看起來快要哭了。
林溫暖主動走過去,在他面前蹲下來,「還給你。」
小男孩長得很可愛,虎頭虎腦,濃眉大眼的,臉頰肥嘟嘟的,特別的可愛。並且還非常有禮貌,他怯怯的接過,小聲的說;「謝謝姐姐。」
林溫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不用謝,快去玩吧。」
小男孩揉了揉臉頰,一張臉微微發紅,而後,忙不迭的跑了。
林溫暖站起來,歪頭看著那些孩子,覺得很開心。
陸政慎站在她后側幾步開外的地方,雙手背在身後,看著她,神色溫柔。
微風拂過,帶著清香,今日陽光不算猛烈,一切都顯得剛剛好,是個很舒服的天氣。
林溫暖站了一會,回頭,就看到陸政慎坐在不遠的休息椅上,背對著這邊,看起來冷冷淡淡。她這會站的有點累,附近也沒有可以坐的地方,唯他那邊能休息一下。
她想了想,還是走過去,在他身側坐下來,中間隔著一個人的距離。她的手袋還在他手上,這會放在了中間,她拿過來,從裡面拿出保溫杯,喝了一口。
陸政慎側了下身子,一隻手抵在椅背上,撐著額頭,看著她,說:「還挺喜歡孩子的啊?」
「沒有,我也就是看看。」
她又喝了一口,才把保溫杯放回手袋裡,說;「這邊遊客還挺多的嘛,你賺不少吧?」
陸政慎笑笑,「維護也得花很多錢,這麼多花花草草,都要人養護,你以為自己能長得那麼好么?」
「那你這話的意思是,你投資的這一塊,全部都虧了?」
「你對我的工作還挺感興趣?」
林溫暖沒再搭理他,扭過頭,看後面的小孩。
陸政慎沒有轉開視線,目光仍落在她的身上,她刻意避開了與他面對面,從另一邊轉的頭,只拿個後腦勺給他。
她的肩上落了片葉子,陸政慎盯著看了許久,伸手給她掃落。
林溫暖餘光掃見,下意識的動了一下,她瞧不見他的人,擰了一下,便又轉了回去坐好。坐了一會,又側頭,往他的方向看過去。
此時,陸政慎正好站起來,說:「走吧,現在走過去,等到了秦叔那兒,差不多就能吃飯了。」
他說著,順手拿了她的手袋,往外走去。
林溫暖頓了幾秒之後,才起身追了上去。
吃過飯,陸政慎叫她去這邊的老房子休息了一下,等時間差不多,他就送她去瑜伽館。
她上課,他就在外面喝茶看電影打發時間,有另外的瑜伽老師,空閑下來,會跟他聊幾句,但他多數不怎麼搭話,有些高冷,其他瑜伽老師也就識趣低頭玩手機了。
陸政慎坐了一會,起身去教室里瞧,林溫暖那痛苦的樣子,逗笑了他。
也不是多難的動作,瑜伽老師做起來很輕鬆,到了她那裡,就顯得很笨拙,傻乎乎的。
他站在門口看著,眉眼間全是笑意。
林溫暖一抬頭,恰恰對上了他的視線,微的一囧,這姿勢就更做不好了。
瑜伽老師很溫柔,笑說:「累了吧,先休息一下。今天也差不多了,下次來,陸先生也一起吧。」
她說著,就出去了,把空間留給兩人。
林溫暖坐在地上,好好休息,陸政慎走過去,站在她的后側,靠著牆站著。
陸政慎垂眸看著她,說:「你還真是運動白痴。」
「我只是不喜歡動。」她揉揉肩,但不得不說,這瑜伽還是挺好的,做完以後,人舒服了很多。
「那你喜歡什麼?」他往前一步,在她身側蹲下來。
林溫暖認真想了想,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運動。
「喜歡吃?」
「還行吧。」她想了下,確實挺愛的。
他順著問:「那一會,想吃點什麼?」
林溫暖認真的想了一下,眼珠子轉了圈,看向他,湊過去,說:「想吃臭豆腐。」
「不行。」
「吃一點沒事的啦。」她捧住臉,說:「我現在就想吃路邊攤,想吃烤串,想吃花甲粉絲,還想吃仙草芋圓。」
這幾日,是她的食慾旺盛期,什麼都想吃,「還想吃鴨脖子,也想喝奶茶,要不,你現在去肯德基給我買個甜筒吧,突然想吃冰淇淋。」
她咧著嘴笑,知道不能吃,但說出來,想一想也是挺開心的。
如今,她穿著貼身的衣服,小腹已經微微隆起了一點,平日里穿寬鬆的衣服看不出來,現在穿著瑜伽服,倒是很明顯。
陸政慎盯著她的小腹,說:「幾天沒注意,肚子變大了。」
林溫暖低頭看了眼,摸了摸,說:「是啊,會慢慢一點點變大的,現在才是開始呢。雙胞胎的肚子我見過幾個,都大的挺恐怖的。」她比劃了一下,雙胎比單胎辛苦很多,再過幾個月,肚子真正大起來,她就不能像現在這樣輕鬆了。
她已經開始考慮,到時候是順產還是剖腹產。
雙胞胎的話,通常是會提前一兩周生產,順產可能會多吃點苦頭,剖腹產的話,相對吃苦少一點。她還在糾結,不過時間還早,具體還得看情況。
陸政慎摸了下鼻子,「現在會動么?」
「還沒感覺到胎動,還早點吧,才四個月。」
「那你有什麼感覺么?」
她想了想,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就肚子變大,其他還沒特別的感覺,這兩孩子對我還不錯,沒讓我受太多的罪。是乖寶寶。」
陸政慎這會,也跟著坐下來,雙手撐在地板上,「那你說,這孩子多半會長得像誰?」
林溫暖盤腿坐著,「這個誰知道,讓他們自由發揮唄,發揮的好了,說不定就是漂亮寶寶,發揮的不好,也沒辦法,自己生的,再丑也忍著。」
「不過小孩子剛生出來,都差不多,皺皺巴巴不怎麼好看。」
「那你就沒見過一出生就特別漂亮的寶寶?」
林溫暖接生的孩子確實不少,但她拿出來的都帶著血,還真是沒見過一出生就特別漂亮的。
她想了想,說:「每個孩子都是天使,我接生的每一個都漂亮。」
「林醫生,你也太官方了。」
她咯咯的笑,沖著他吐了吐舌頭。
「對了,一直都沒問你呢,你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
陸政慎:「不是說好龍鳳胎么?」
「那可不一定哦。」
「男孩。」他很老實。
林溫暖嗤笑一聲,「就知道你們喜歡男孩。」
「男孩不好么?長大了還可以保護你。」
「好像也是。」
兩人又聊了一會小孩的事兒,林溫暖才去換衣服,兩人離開瑜伽館。
之後的日子,過的還算安穩,陸政慎對她忽冷忽熱,也捉摸不透這人心裡在想什麼。
每周末,兩人會一塊去瑜伽館,再空閑一點,陸政慎會帶她去就近的景區走走看看。
家裡頭,魏美婕也安分了很長一段時間,事情發生之後,她就很少再搭理沈嫚露,倒是沈嫚露確實改變了不少,不管是對陸政洵,還是對她這個婆婆,但魏美婕依舊不領情。
事後,她就成天琢磨,這事兒最後怎麼就姜婉竹一家子成了最後的贏家。
她很氣,而如今姜婉竹開了自己的舞蹈工作室,每天早出晚歸,整個人改頭換面,前兩日,陸白霆還提了一嘴,誇讚了姜婉竹風韻猶存,頗有點當年初識的感覺。
甚至於,還去她房間里過夜。
自從余淺進門,這陸白霆就再沒有踏進過她們幾個的房間。
姜婉竹看著傻,這心思可多著呢。
魏美婕頭疼的要命,可如今也不好再生事。老爺子都說了那樣的話,她自是不敢再動。
沒有沈嫚露,她還有個卓玉琪呢。
如此,她也只好壓下心裡的不快,安穩度日,等卓玉琪的孩子平安落地再說。
……
日子一天天的過,很快時文悅和林景程的婚期將至。
提前一周,時文悅就打來電話,讓溫暖早點過去,已經幫她準備好了房間。
林溫暖還有些猶豫,她跟陸政慎提過兩次,但都沒有得到他肯定的答案,他嘴上雖然沒有說,但林溫暖覺得他不太願意她去。但林溫暖確實想去。
一方面,參加朋友和哥哥的婚禮,身體方便不去的話,倒顯得失禮。另一方面,是她自己的心思,有些事兒,怕是非要看到一個過程,才能真正的放下並且告別。
即便她以為她早就已經被迫放下了。
生活啊,總要有點儀式感,就算是告別也是。
最後,林溫暖決定去,並提前跟醫院請好了假。
當天晚上,她就把這個決定跟陸政慎說了。
他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說:「你想去就去,不必跟我說。」
這話顯然像是一句氣話。
「你也一起去,悅悅說了,讓我們一起去。」
「我不去,我有事要忙。」
林溫暖站在書桌前,看著他,片刻,才點頭,說;「那好吧,那我到時候跟溫馨一塊過去好了。」
「嗯。」他沒抬眼,視線盯著手裡的文件。
林溫暖又站了一會,見他沒什麼反應了,「那我不打擾你。」
他沒回應,林溫暖便轉身出去。
房門關上,他才抬了眼,眉心微微蹙起一個小疙瘩。
他實在不懂,她非去不可的理由。
林溫暖出了書房,就給林溫馨打了電話,「咱們一塊提前兩天過去吧,順便去那邊玩玩。」
「溫暖,你真要去啊?要坐那麼久的飛機,你吃得消么?」
「吃得消,到時候你破費一點,幫我買個頭等艙,椅子那麼舒服,有什麼關係。」
林溫馨繼續勸,「其實我們也不是非去不可,你完全可以拿懷孕當借口,我相信時文悅也是能夠理解的。」
林溫暖笑,「你就不許我去馬爾地夫旅遊么?」
「旅遊可以呀,你選個不那麼遠的,去泰國,去日本都行。你別任性啊。而且,陸政慎也不會叫你去吧。」
「誰說的,他答應了,只不過他忙,沒辦法陪我去唄。」
「你傻不傻,他不陪你,不就是在告訴你,他不同意你去么?」
林溫暖當然知道,但她就是想去。
「你要是不肯去,那我自己去好了。」
這倔脾氣上來,十頭牛都拉不住,林溫馨妥協,「算了算了,我陪你去。」
兩人一邊商量,一邊買好了機票。
付完錢,林溫暖心滿意足的掛斷了電話。
這邊剛掛斷,書房的門嚯的一下推開,陸政慎從裡面出來,臉上沒笑,冷這個臉,從她眼前走過去。
林溫暖看了他眼,沒主動跟他說話,莫名其妙的,她也有點生氣。
陸政慎來回走了兩趟,就在她眼前晃。
「你晃什麼呀,打擾我看電視。」她皺眉,在他晃第三次的時候,忍不住開口。
陸政慎沒理她,卻把書房門關的震天響。
林溫暖翻了個白眼,關掉電視,把遙控器丟在茶几上,同樣發出了不小的響動。
她回了房間,躺床上刷手機。
十點半,蔣媽準時上來送夜宵,一進門,就覺得氣氛有點不太一樣。卧室內,就林溫暖一個人躺在那兒,書房的門緊閉。
「少奶奶,吃夜宵了。」
林溫暖應聲出去,蔣媽今天做了仙草芋圓,她很驚喜,「蔣媽,你一定是我肚子里的蛔蟲,知道我想吃這個。」
蔣媽神秘兮兮的笑,說;「這蛔蟲啊,另有其人。」她說著,往書房的方向瞥了眼,順勢道:「少爺在忙什麼呢?這麼晚了還在書房。」
林溫暖沒理會她的話,吃了一口芋圓,開始了點贊模式,不停的誇她,「蔣媽,你真棒,你太好了,我愛你。」
蔣媽被她說的臉都要紅了,「你吃,我先出去了。」
「蔣媽晚安。」
目送蔣媽出門,她又開心的吃起了芋圓。
這碗里,仙草和芋圓不多,紅豆放的比較滿,還放了些水果,甜而不膩,林溫暖很過癮。
吃飽喝足,她就準備去睡覺了。
回卧室前,她看了眼緊閉的書房門,哼了聲,便自顧自的去睡了。
那天,她睡著了,也沒有等到陸政慎從書房出來。
早上想來,身邊也沒看到他人。蔣媽主動提起,說一早就出去了,說是有事兒要處理,去公司了。
林溫暖敷衍的哦了聲,她一點也不在乎他要去什麼地方,去做什麼。就算他現在是去馮梨薇家裡看孩子,她都無所謂。
她上完最後一天班,回家就開始收拾行李,馬爾地夫天氣熱,她只要帶夏天的衣服過去就行,在醫院她還專門找華哥開了點葯,萬一有什麼狀況,可以應急用。
華哥叫她不必擔心,只要不過於操勞,她的身體素質,出去旅遊沒什麼問題。
這孩子,可沒有我們想的那麼脆弱。
有華哥的話,林溫暖更加堅持。
這晚,陸政慎沒回來。第二天一早,她就要去機場,這事兒還沒跟姜婉竹說。
不過她忙著,大抵也沒空管,林溫暖想來個先斬後奏。倒是提前跟老爺子說了,陸江長沉吟片刻,倒也答應下來,只讓她注意安全,玩的開心。
林溫暖開始喜歡這老爺子。
司機在外面候著,蔣媽一臉不放心,「你跟少爺說了沒有?」
「蔣媽,你放心吧,我說過了,他答應的。我跟我姐一塊過去,不會有什麼問題。」
「也不知道這少爺跑哪兒去了,你要去那麼遠的地方,他就是再忙也應該陪著你去。」
蔣媽在耳邊絮絮叨叨,林溫暖但笑不語,等司機把心裡放好,她抓住蔣媽的手,打斷了她的絮叨,「蔣媽,我走了。你別掛心我,我是去參加我哥的婚禮,他們一定能把我照顧的妥妥噹噹。」
「還有,等我回來,您再給我做一碗芋圓,我好這一口。」
說完,她拍拍她的肩膀,就上了車。
瞧她開心的樣,蔣媽最後也只好說一句,玩的開心點,這邊目送她離開。
路上,林溫暖先給溫馨打了個電話,讓她在樓下等著,很快就到。
掛了電話,她思來想去還是給陸政慎去了個電話。手機響了好一會,對方才慢吞吞的接起來。
林溫暖說:「我十點的飛機到馬累,現在在去機場的路上。大概五天後回來,準備在那邊玩一下。」
「嗯。」陸政慎敷衍的應了聲,似有些不耐煩,「還有事么?」
「沒了。」
林溫暖原想比他快一步掛電話,可她還是慢了,是陸政慎先掛掉了電話。
她嘁了聲,把手機放進包里,側頭看著窗外,沒讓自己想太多,開心就好。
很快,車子接上了林溫馨,她的箱子超大,看架勢還挺沉,也不知道都帶了些啥,上車后,第一個問題便是陸政慎,「陸政慎呢?」
「不是跟你說了,他有事去不了。」
「能有什麼大事兒,連送你上飛機都沒有時間。他不是很在乎你肚子里的孩子么,這會怎麼心那麼大?」
林溫馨表示了不滿。
林溫暖說;「我又不是生病,在飛機上也是坐著,能咋樣嘛,我們醫院資歷深的醫生也說可以,你們就不要那麼緊張了。陸政慎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呀?利益為上,公司有事兒,當然要顧好公司的事兒。我跟他說好了的,懷孕之後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不用他費那心思。」
「話是這麼講,但他真的不露面,也是太渣了。」
「本來就是渣男,你指望什麼。」林溫暖說的輕鬆,但心裡卻並不是很高興,同林溫馨一樣,她也有所埋怨。可這埋怨的心思一旦上來,她便覺得不應該有這種情緒。
然後便控制住自己不去多想。
有時候習慣真可怕,她不怕陸政慎突然的勾引,卻怕他在生活中四肢末節處的深入。開始是無知無覺的,一旦他停止,就會變得特別不一樣。
林溫馨就吐槽了兩句,也不再多說,跟她聊起了別的。
很快,就到了機場,兩人過安檢,到了候機廳。
頭等艙自有頭等艙的待遇,花了大價錢的,就是不一樣。
林溫暖還是頭一次坐飛機的頭等艙,有點小開心,如鄉巴佬進城。
跟林溫馨一塊聊東聊西的,很快她就把陸政慎這個人拋在了腦後,手機也一直是安靜的,在上飛機之前,只接到了時文悅的電話,問他們幾時到,到時候親自過去接她們。
畢竟,溫暖懷著孕,路上一定要足夠舒服才行。
時文悅心裡也慌,溫暖不來吧她心有遺憾,她來了,又一路擔心。再三囑咐,這才掛了電話。
「溫暖她們上飛機了。」
林景程這會正在布置房間,淡淡應了聲,說:「她懷著孕,叫她注意點。」
「我是不是不太好?」
他停下手,看過去,放下手裡的東西,走過去,攬住她的腰,「怎麼?」
「把婚禮地點訂的太遠了,我當時就沒想起來溫暖懷著孕,過來一趟特別不方便。而我,真的很想讓她來參加婚禮,你不知道我多遺憾她結婚的時候我不在,我一定是要給她當伴娘的。可是她都沒有聯繫我。」
「別想那麼多,你已經夠好了。」
她眯著眼笑,回手圈住他的腰,「真的很好么?」
「嗯。」
「但我不想做一個好女人哎,我想當個壞女人,這樣你就能對我不能自拔啦!」
她笑的賊兮兮,然後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心情如外面的天氣,晴空萬里。
……
飛機上的十幾個小時,林溫暖一直在睡覺,頭等艙的椅子舒服,她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坐的久了,她會起來在過道上來回走幾步,當然是在空姐允許的情況下。
林溫馨除了上廁所,屁股就沒離開過椅子,睡一會,醒了就看一會電影,要麼叫點吃的,時間好打發。
飛機落地馬累的時候,在半夜。
林景程親自過來接的人,只他一個人過來。
他站在機場里,很顯眼,林溫暖還是一眼就看到他,但也沒說,一直到溫馨拉她的手示意,她才好似剛剛看到,跟著她過去。
林景程主動接過了行李車,說:「車子在外面,一會得坐船。放心,是輪渡,時間久一點,但相對比較平穩。裡面有單間,到時候可以躺一下休息。」
林溫暖看了他眼,笑說:「謝謝哥。」
林景程垂著眼,沒看她,只問:「身子還好么?有沒有不舒服?也不著急,還是先去就近酒店住一晚,明天中午吃過飯咱們才過去吧。」
不等林溫暖說話,林溫馨同意了這個提議,「這個想法不錯,就這麼決定吧。」
而後,林景程就帶著他們去了馬累上一家不錯的酒店,環境設施都很好,給她們辦好入住手續,將她們送到房間門口,互相道了晚安,他才出去。
林溫馨重重躺在床上,雖沒什麼睡意,但這樣躺著也舒服。
林溫暖也躺下來,手機開機已經有一會了,沒有動靜,絲毫沒有,看來陸政慎是真的不打算管她了。
也好,省得煩惱。
林溫暖去洗澡,換了身衣服,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會。
由著在飛機上睡了一路呢,她也睡不了太久,沒一會就醒來了,但這麼小睡一會,整個人倒是神清氣爽了些。她睜眼,林溫馨正坐在窗戶邊上,身邊放著一瓶紅酒和一個紅酒杯,看樣子已經喝了有一會了。
外頭的天空漸漸翻起魚肚子。
林溫暖走過去,在她身側坐下來,「你還自己帶酒啊?怪不得箱子那麼沉。」她用身子撞裝她,問:「幹嘛喝酒?」
林溫馨曲著雙腿,將臉頰抵在膝蓋上,側頭看她,說:「想喝就喝唄,能有什麼理由。」
林溫暖別有深意看了她一眼,而後看向窗外,看著天邊一點點亮起來,看著太陽慢慢的升起。
她還是頭一次在異國他鄉看一場日出。
「溫暖。」她叫了她一聲,喝了口酒,而後說:「我做了個決定。」
這話一出,林溫暖的心裡緊了一下。
「我吧。」她側過頭,看著她,說:「我跟方鈺領證了。」
林溫暖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她只是不明白她為什麼有這樣一個決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林溫馨笑起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說;「別問我為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頭腦一熱,母愛泛濫,就幹了這種事兒。方蘭灧太看得起我了,他們家的事兒,我壓根沒有能力管,她也是病急亂投醫,身子是真的不行了。」
「方鈺特可憐,你知道么?方蘭灧起不了身的時候,他就一直守在旁邊,眼睛乾淨澄澈,真像個七八歲的小孩一樣,說著一些小孩才會說的話。然後方蘭灧哭了,她說她捨得人世間的一切,卻捨不得這個兒子。」
她臉上沒了笑,認真的看著林溫暖,問:「你說,方蘭灧要是真的走了,方鈺會怎麼樣?那些才狼虎豹豈不是要將他啃的骨頭都不剩下?」
林溫暖不知道該說什麼,有些事有些人,大抵是命中注定要遇到,命中注定要遭遇此劫,躲不過也逃不掉。
方家的情況林溫馨都清楚,也都知道其中的複雜程度,她到底處於什麼樣的心裡去跟方鈺領證,林溫暖猜不出來,但當下已經如此,似乎說再多也沒什麼用。
林溫馨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不再多言。
天漸漸大亮,林溫暖肚子餓,林溫馨喝多了要睡覺,她就自己出門去找吃的。
剛出房門,就碰上林景程過來。
「起那麼早?」他說。
兩人獨處,林溫暖還是會有些彆扭,她垂了眼,點點頭。
「溫馨呢?」
她喝了點酒,還在睡覺,我肚子餓想去吃點早餐。」
「那我帶你去吃。」
他看起來倒是挺坦然,林溫暖應了聲,就跟著他去了酒店的餐廳。
這邊的餐廳早餐也挺豐富,林溫暖挑了清淡的來吃,兩人坐下,各自吃各自的,林溫暖覺得不說話氣氛有點悶,便主動開口,打破了這種沉寂,「悅悅呢?怎麼沒有一起來。」
他說;「想讓她多休息,婚禮的事兒一直都是她在搞,結婚前兩天,就讓她好好歇著,養足精神。」
「嗯。」
她思來想去,實在找不出話題,便也作罷。
這會,林景程主動開口,「你呢?在陸家還安穩么?」
「還行。」
「這次怎麼一個人來?」
「陸政慎沒空,他要緊的事兒要忙。」
她抬眼,正好對上他的目光,只一會,她便立刻轉開視線,咬著勺子,說:「這樣也挺好的呀,可以自由一點。」
「嗯。」他喝了口牛奶,說:「有事就要說,林家始終也是你的家,我們……我們始終也是一家人。」
「我知道。」
這早餐沒滋沒味,沒有蔣媽做的好吃。
她突地笑起來,問:「你是怎麼讓悅悅父母答應的?我記得當時人家還挺生氣呢。」
「也沒怎麼,他們疼愛悅悅,她一哭一求,就心軟了。」
「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那麼辛苦娶到手,要好好珍惜呀。」她笑著,眼睛亮亮的。
兩人視線相對,片刻,林景程點點頭,「我會的。」
吃過早餐,時間還早點,林景程就帶著她去附近走了走。
馬累很小,但城市卻格外寧靜乾淨,兩人沿著街道走了走,沒有離酒店太遠。
林景程跟在她的後面,兩人一路都沒什麼言語,林溫暖也沒再主動搭話,就是朝前走,一次都沒有回頭,也回不了頭。
走了一圈,繞回酒店附近,過馬路的時候,林溫暖走的快了點,一輛車子過來,差一點撞著她,幸好林景程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了回來。
她猛一轉身,兩人便湊的極近,她幾乎撞進他的懷裡。
她整個人緊繃住,低著頭,看到自己的腳立在他的兩腳之間,距離很近,真的很近,近到她能聞到他身上肥皂水的味道。
她咬住唇,思緒亂飛,頓在當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一輛車子從他們身邊駛過,駛向酒店,車內的人往外看了眼,恰恰看到這曖昧的一幕。
林溫暖抬起頭,對上林景程的眼睛,兩人這般對視,好一會,兩人幾乎是同時退開,林溫暖笑,說:「我真是太大意了,謝謝你啊。」
林景程搖頭,沒說話。
那種酸澀的感覺,冒上頭,林溫暖轉開身,目光落在酒店的方向。
很快就被一個熟悉的身影引去了注意力。
那個從車上下來的男人,怎麼那麼像陸政慎?
她不敢確定,伸手拉了下林景程的衣服,指了指那邊,問:「你看那個男的,是不是陸政慎?」
林景程還在剛才的情緒里沒有出來,一下聽到陸政慎的名字,心裡便有些不舒服,但還是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眼,只一個背影,看不出什麼,他涼涼的說;「你想他了?」
林溫暖立刻反駁,「沒有!我怎麼可能想他!」
她這樣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狐狸,全身毛都豎起來。
林景程沒有笑,可這個問題,卻亂了林溫暖的心神。
什麼想不想的,那個身形確實很像呀,並不是日有所思呀!
她有些惱,擰著眉毛,說:「回去了。」
她說完,走的很快,很快就進了酒店。
眼看著電梯門要關上,她一下衝過去,用力摁了鍵,還下意識伸手去拉門。
電梯門開了,同時響起兩個男人的呵斥聲。
內容不盡相同。
「你急什麼!?」
林溫暖抬眼,對上的是陸政慎漠然的眼神,眼底涌著別樣的情緒,視線在她臉上很快掃過,落在她身後的人身上,他露出淺笑,打了個招呼,「大舅哥。」
見著他,林景程略微頓了下。
他跟林溫暖一樣,詫異於他怎麼在這裡,不是說不來么?
林溫暖站在電梯中間沒動,陸政慎沒說話,直接伸手拉住她的手,將她拉進來,拉到自己的身邊。林景程頓了兩秒,才走進去。
電梯里就他們三個,氣氛古怪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