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千年相思一朝得償夙願,萬種柔情百般穿越磋磨
格列再次用心眼掃描了一下,湖底下仍然是一片泥沙,並沒有應揚所說的什麽人。為了確認虛實,他幹脆跳進了湖裏,轉了半天後,才從湖水中上來,然而,同樣沒有任何發現。
綠洲外的沙暴越發的猛烈,本應是太陽高照的時間,此刻仍舊一片昏暗。格列甩甩身上的水珠,意外的發現應揚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湖邊。
“你在等什麽?”格列向著應揚走去。
應揚懶散的躺在湖邊,狹長的眸子裏倒映著昏黃的天空,“我在等沙暴散了啊!”一隻手無意識的撥弄著身邊的湖水,“你有沒有體會過生離死別的滋味?”突然地,應揚冒出了這麽一句話。
格列微微一頓,正要說話,後方不遠處卻傳來趙琳的叫聲,“吃飯啦!”
應揚一躍而起,帶著不羈的笑容,走向帳篷,“有什麽好吃的,本王可是吃慣了山珍海味的。”
趙琳打趣的笑道:“山珍海味是沒有了,不過這湖裏的魚非常肥美,你要是再不來的話,就隻剩下魚湯了。”被風沙打的有些粗糙的臉頰上,泛著少女特有的紅暈,一雙眼睛中滿是光芒,光芒中隻有那個走過來的人。
應揚伸出手去在她眼前晃了晃,“喂,回過神來,難道,是被本王的魅力迷住了?”
趙琳有些羞怒,“呸!鬼才會被你迷住的。”
“哦,那你是鬼?”
說不過應揚的趙琳隻得憤憤的將手中的筷子和碗碰的當當響,仿佛那塊魚肉就是應揚一樣,狠狠的撕咬起來,卻因為不小心吃到魚刺而劇烈的咳嗽起來。
應揚嘻嘻笑著,隨手遞過一杯水去,“別噎著了。”
喝了一大口水的趙琳理順了氣,決定再也不搭理這個可惡的家夥,三兩口吃完了飯,轉身離開,應揚看著她背後一甩一甩的小辮子,笑了起來。
衛清靈和格列吃完飯,看看天空,又看看自己,“我身上是不是很髒?”
格列看了一眼,“沒有。”
“怎麽會沒有,我都聞到有怪味了。”衛清靈抬起袖子,“不信你聞聞?”
格列湊上前,鼻端是少女身體淡淡的體香,沒有任何異味。
“很香啊,沒有什麽怪味!”斬釘截鐵的下了判斷。
衛清靈先是臉一紅,然後嗔道:“大笨蛋,人家是想洗澡啦!你陪我去湖邊好不好?”
兩人悄悄來到湖邊,格列將從趙琳那借來的氈布隨手抖開,借著湖邊一塊青石,圍成了一個四方的區域,在四方轉了一下,確認沒有縫隙後,才示意衛清靈進去。
“喂,你可不要偷看哦,”衛清靈說了一句,迫不及待的鑽了進去。
清涼的湖水洗去身上的汗漬,一下整個人都清爽起來,衛清靈暢快的在湖裏遊著,看著遊到腳邊的遊魚還不時的逗弄一下,帷幔裏頓時響起一片銀鈴般的笑聲。
“兄弟?怎麽不進去?”應揚走了過來,促狹的向著格列擠擠眼睛。
格列搖了搖頭,“不方便。”
“有什麽不方便的,她不是你夫人嗎?”
格列仍舊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哎,我說你這樣可不行,就你這態度,什麽時候能將人家徹底拿下啊?”作為東吳王,在西帝國應揚也算是花叢老手,這小姑娘的心思自認還是很了解的。
“徹底拿下?”冷不丁一個冷冷的聲音在後麵響起。
應揚駭然的轉過頭,怎麽回事,居然能有人在他不知不覺中摸到他身後,如果這人是殺手的話,這會他應該一命嗚呼了。
轉過身來,卻看到衛清靈一臉冷傲的看著他,那種氣勢絕對不像是一個小姑娘所能擁有的,反而倒是像那些縱橫一方的霸主,眼眸開合之間,睥睨天下,縱使頂著一張普通的臉,卻也難掩那絕世的風華。
“你到底是什麽人?”應揚沒想到自己居然看走了眼,眼前這個人怎麽可能是那個普通愛笑的小姑娘。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什麽叫徹底拿下?”氣勢高漲的衛清靈兩隻手互相攥了一下,發出哢吧哢吧的響聲,好似就要動手的樣子。
應揚眼珠一轉,“就是……那個意思啦!”說完轉身就跑,“對不起了,兄弟!”
“兄弟?”衛清靈狐疑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格列,“你什麽時候和那家夥關係這麽好了?”
“並沒有!”格列站起身來,準備收拾東西。
衛清靈咬了咬唇瓣,“那你想不想……徹底拿下啊?”問完這句話,自己反倒是先紅了臉。
格列轉過身來,走近,衛清靈看著那高大的身軀靠近,有些緊張的呼吸急促起來。
格列伸手托起她光滑的下巴,衛清靈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瞪了好久,卻遲遲沒有等到格列下一步的動作。
她有些疑惑的睜開眼,卻看到格列正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你準備好了嗎?小小?”格列突兀的問了一句。
“沒,還沒呢!”
然後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後,她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後緩緩放開,“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格列的手沒有鬆開,反而俯下身去,在她的嘴唇上狠狠掠奪了一番後,才饜足的開口,“從琳琅洞府出來後我就覺得不對勁,就在剛才我才確定了,你是不是已經找回了前世的記憶?”
衛清靈扁著嘴,“當時我心裏特別亂,就沒告訴你,然後事情那麽多,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格列將她一把摟緊,低著頭,“我很想你,特別特別想,特別……”
衛清靈清晰的感覺到有滾燙的液體滴落在自己肩膀,她雙手環住他的腰,靜靜的依偎在他懷裏。這個男人,追尋了自己一整個世界,也不枉自己前世幾千年的孤單了。
千年相思一朝得償夙願,萬種柔情百般穿越磋磨。
當兩人回去後,應揚奇怪的發現兩人之間的氣場不同了,和之前不一樣,但又不是那種男女成事之後的親密,反而是他不能理解的一種狀態,似乎兩人的氣場緊緊纏繞,再也難分彼此。
“今天還是走不了,這該死的沙暴什麽時候能過去啊,這詭異的地方我可一點都不想多待了。”趙琳吐槽著,同時拿著地圖看著,“明明離出去沒有多遠的路程了,偏偏被困在這裏。”狠狠的將地圖扔回車上,趙琳看向這個綠洲的那些破舊房屋。
格列看了一眼正在仰頭望天的應揚,“你要不要跟我去看一看?”
“看什麽?”應揚懶散的回答,要是被趙琳看到,恐怕她很難將這個軟成一攤的男人和那個風度翩翩,英俊瀟灑的東吳王聯係起來。
“你就不好奇那些原住民晚上都去哪了嗎?”格列看著那些還在磨著自己手掌的人,似乎有些人已經有了突破,手掌已經完全磨掉,開始磨著自己的臂骨。
應揚哈了口氣,“好吧,不過你為什麽要拉上我,和你那位一起去不是更好嗎?”
“我怕有危險。”要是之前,格列肯定會不屑一顧的,開始經曆了皇帝那件事情後,他並不認為自己可以麵對任何情況,特別是那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在不熟悉的力量體係麵前,他的武道修為可能根本發揮不了作用。
應揚一臉的無奈,“那你就不怕我發生危險?”
格列哼了一聲,這家夥神神秘秘的,不把他看在身邊,還真有些不放心。
於是格列拉著不情願的應揚,向著之前他發現地道口的那間房屋走去。
倆人立在房間裏,空蕩蕩的房間什麽都沒有,應揚一臉疑惑的看著格列,“你在這發現什麽了?明明什麽也沒有。”
“不在地上,在地下。”格列一掌將地麵打個大洞,那地道的入口一下暴露了出來。
應揚立刻傻了眼,沒想到這裏還有這麽個隱蔽的地方,外麵那些人不是傻子嗎?怎麽還會修建這麽一個地方啊。
兩人一前一後向著下麵走去,地道並不是漆黑一片,牆壁上的苔蘚泛著淡淡的熒光,雖然不慎明亮,但是對於漆黑一片的地道來說,足夠看清腳下的道路了。
地道幽深安靜,不知何處傳來的滴水的聲音,啪啪的傳進兩人的耳朵。應揚並不知道格列的心眼可以看透地道的走向,嘟囔著,“這也太長了吧,我都有些累了。”
格列輕輕拍了一下地道的牆壁,應揚詫異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格列沉聲道:“牆壁上的苔蘚可以使人保持神誌的清醒,但效果似乎並不強,之前那些人似乎是由於長久以來的條件反射而自發的進入這個地道的,進入地道後,他們的神誌恢複清醒,然後開始瘋狂向著外麵逃竄,在逃竄的過程中又慢慢喪失神誌。我想,他們一整夜都在進行這種痛苦的周而複始的折磨。這些遺留在地麵和牆壁的痕跡是這麽告訴我的。”
“究竟是誰跟他們有這麽大的仇,”應揚嘖嘖道,“這地下究竟是什麽地方?”
格列腳步不停,“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兩人又前行了一段時間,滴水的聲音越發的清晰,應揚終於從前麵看到了一絲亮光。“是快到出口了嗎?”再在這暗無天日的地道下麵走下去,應揚懷疑自己是不是就要崩潰了,每每他想要放棄或者停下來的時候,前方格列那不慌不忙的樣子總給他莫名的安定感。
這家夥究竟是什麽人,居然比自己還要厲害,這是自己第二次來到這個世界了,可是好像還沒有眼前這個家夥來的厲害,應揚暗暗想到。他是一個降臨者,距離上一次降臨不知有多長時間了,可是這裏似乎仍舊有他放不下的東西存在。
隨著兩人逐漸接近地道的出口,迎麵而來的是潔白的大廳,出現在這裏的大廳和大漠的環境格格不入。不過此時兩人也顧不上奇怪,因為大廳正中的那座雕像吸引了兩人全部的注意力。
那是一個人形的雕像,雕像一手指向天空,另一隻手則握著一個瓶子,似乎在傾瀉什麽一樣,雕像的材質十分奇特,似乎是某種石頭,然而在這大漠之中,石材並不少見,隻是這種似乎帶著溫度的石頭讓人有些好奇。
格列伸手摸了上去,意外的,那石頭居然還有彈性,格列幹脆用力戳了一下,手指沒入雕像的胳膊,然後他抽出手指,眼睜睜看著那雕像在一個呼吸之間恢複了原狀。
“這雕像有些奇怪呀!”格列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卻發現應揚呆呆的摸著雕像的肩膀,一動不動。
“喂,你怎麽啦?”格列伸手要去撥拉應揚,卻被一層薄薄的力場所阻擋。反正現在看起來應揚也沒什麽不妥,格列幹脆在一旁看著他。
時間慢慢過去,格列知道再等下去天色就會慢慢黑了,至於黑夜之後這裏會不會發生什麽不可知的變化,他可不想知道,就在他要再次行動的一瞬間,應揚動了。
他捂著臉蹲在那裏,嗚嗚的聲音從他的指縫露出。
格列下意識的退了兩步,這家夥是被什麽東西附體了嗎?
然而等了一會,應揚慢慢抬起頭來,臉上是未幹的淚痕,他啞著嗓子,“走吧,回去告訴你。”
回去的時候兩人速度都非常快,輕車熟路嘛,看著外麵天邊最後一抹亮光,格列鬆了口氣,拽著應揚就回到了帳篷。
“說說吧!”兩人盤膝而坐。
此時的應揚漸漸恢複了平靜,或者說,他從未有過這種平靜的表現,以往的他是浮誇而神秘的,現在這種沉靜反而顯得更加真實。
“從哪說起呢?”應揚重重的錘了一下頭顱,似乎這樣能把那些曾經遺忘的回憶敲出來一樣,實際上,這一下不過是他為了組織語言的小動作罷了。
“或許,我這樣說會更清楚一些,就從最近的記憶開始好了。”應揚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但格列似乎感覺到,有人能夠聽他訴說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
“我是東吳王,然而我真正覺醒意識的時候,是一年前。我是降臨者,或許你不明白什麽是降臨者,你就當我是一個轉世重生的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