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心魔

  西蒙皺起了眉頭，“你的身體，究竟怎麽回事？”


  展夕顏咳嗽了2聲，“年輕時的暗傷，現在終於控製不住了，也罷，多活了這幾十年，也不算虧了，隻是……”遺憾的目光定定的看著天空，將眼中的濕潤藏進心底。


  數日後，格列和泰倫盤腿坐在道場內，麵前展夕顏輕輕展開一幅巨大的畫卷，“心眼之技，源自東帝國青雲門祖師葉鎮源，心眼之功效有三，一為看破一切虛妄，二為識破一切軌跡，三為追尋自己內心。”


  喝了口養身茶，展夕顏將畫卷掛起，緩步走到兩人身後，“其一其二這些年我已精益求精，再無寸進，唯有這第三，我始終摸不到頭緒。這副畫卷乃是我臨摹青雲門祖師的畫作，心眼之技需要從中習得。”


  展夕顏示意二人將精神全部集中在這畫作上，聲音在道場內飄忽不定的響起，“集中精神，在腦海中的幻境中待得時間越長，掌握的心眼效力就越強。”


  格列看著麵前紛雜的線條，隨著精神的集中，心神逐步放開，腦海一陣眩暈，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格列發現自己處於一片漆黑之中。


  緊接著，一道銳利的攻擊從後方襲來，狠狠的刺進了他的身體，他賴以自豪的身體居然根本沒有防禦，劇烈的疼痛從後背傳來，他頓時疼的彎下了腰。


  過了一會，疼痛稍輕，格列伸手向後背摸去，出人意料的，沒有任何傷口，仿佛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做夢。可是那種痛苦殘留的感覺是如此真實，真實？格列明白了什麽。


  他慢慢閉上眼睛，嚐試用五感來抓住那看不到的攻擊，急著右側又是一道深徹的疼痛，格列皺著眉，沒有移動。這種攻擊無聲無息，直到攻擊近身，皮膚也沒有絲毫感應。


  心眼，看來隻有心眼才能察覺到攻擊的方向，原本格列靈敏的五感在此刻竟成了累贅，下意識的習慣總讓他想要憑借自身的五感來抓到攻擊的來源。


  格列索性坐了下來，嚐試屏蔽自己的五感，“心要靜，心要靜，可是那星鬥後碩大的瞳孔讓他的心騷動了起來，根本靜不下來。”


  在遭受了多次攻擊後，格列發現自己隻要心一靜下來，那隻巨大的瞳孔就會出現，將他勉強撫平的心湖擾的一團亂。


  索性格列不再去撫平心湖，轉而專心構想著那巨大的瞳孔，說來也怪，這樣，他的心反而更加迅速的平靜了下來，隻是那瞳孔散發著無窮的誘惑，吸引人不斷深入的探究，想要沉浸在那深淵般的凝視中。


  多年未曾察覺的胸口突然浮現出心形的印記，一跳，格列瞬間恢複清醒，那心形印記又緩緩淡了下去。


  “原來，這就是心眼嗎？”格列清楚的感知到，四周是一片空曠，一道細細的煙塵從虛無中生出，快速的射向自己的身上，在碰到身體的一刹那化為烏有。


  原來那些攻擊是來自這些煙塵，可是在看透了煙塵的真麵目後，那些痛楚也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就是看破一切虛妄。


  在格列明悟的一瞬間，環境突兀的一變，寬闊的大廳中，數不清的小球緩緩升起，在一瞬間四散彈跳，密密麻麻，讓人迷亂。


  格列有了經驗，閉上雙眼，在心眼的注視下，那些小球的軌跡清晰可尋，可是格列發現，他最多隻能注意到2、3個小球的軌跡，而其他的小球的軌跡則是模糊不清。


  格列盤腿坐下，首先想到的是這個心眼的作用究竟是什麽？假如敵人的攻擊來自四麵八方，那麽如何才能同時看到不同的攻擊軌跡。


  小球啪啪的擊打在他身上，格列紋絲不動。此時，腦海中突然不受控製的構想出那巨大的瞳孔，在這一瞬間，那些小球在格列的觀察中好像都暫停了時間，一動不動懸浮在空中，那運行的軌跡在身後劃出的白線密密麻麻。


  格列清晰的分辨出了這些軌跡，眼皮微微一跳，他可不相信除了他之外，還有人能看到那巨大的瞳孔，那麽正常的掌握心眼的技巧應該不是他這樣的吧，但由不得他多想。


  此時逐漸漆黑的視野中，唯一殘留有光亮的是他對麵的一個人形，和自己一模一樣，格列明了，這就是展夕顏說過的，心眼看不透的自己。


  他睜開眼，對麵的人形同樣睜開眼，兩人麵色平靜，眼波如水，深邃，悠遠，有隱藏的東西藏在那漆黑的瞳孔之下。


  漸漸地，兩人的眼神都變了，點點星火從深邃中燃燒出來，逐漸覆蓋了整個瞳孔，眼白，烈焰般的眼神對望著，對麵的人形狂笑一聲，“我就是你，你的本質就是暴虐。”


  無數的戰鬥場麵一閃而過，全是格列打殺敵人的場麵。


  不，不對，格列眼中的烈火逐漸消退，對麵人形的眼神也同時變化，兩個冷漠的眼神再次對望在一起。漸漸地，一絲不安和恐懼升起，對麵的人形剛要說話，格列卻已經眼含笑意，“原來，你不過是我內心的縮影，還是說，是傳說中的心魔？”


  心魔冷笑一聲，“我知道你內心的所有弱點，何不乖乖沉睡下去，盡享安穩的人生呢？”


  “弱點？”你真的知道我的弱點嗎？格列腦海閃過一抹紅色的影子，要是能讓我再見她一次，就算讓你占盡上風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