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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七章 不歡而散

  「可兒臣就只喜歡她一人,也只想娶她一人!」予恆倔強的說著。


  沈惜君氣得發怔,指著他怒道:「你為了一個女人,連母后也不要了是不是?」


  秋水急急爬到沈惜君面前,泣聲道:「娘娘息怒,殿下並非不聽您的話,是奴婢不好……」她一邊哭一邊磕頭,「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奴婢願意受罰,只求您別怪罪齊王殿下;若是為了奴婢,影響了您和殿下的情意,奴婢就算萬死也難辭其咎。」


  看到她哭得梨花帶雨,予恆大是不忍,一把拉起她,「你沒有錯,為什麼要認錯。」


  「不是的……奴婢……」秋水不斷搖頭,半晌,她自予恆掌中抽回手,哽咽道:「奴婢福薄,無緣與殿下廝守,也請殿下不要再執著,奴婢……不配。」說到最後一句,她哭得泣不成聲。


  予恆哪裡肯放棄,再次攥住她的手,任她如何掙扎,只是緊緊攥著,「我說你配就配,此生此世,東方予恆非你不娶!」


  「大哥你少說兩句。」眼見兩邊越鬧越僵,予懷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勸完了予恆,他又看向面色難看到極點的沈惜君,心思飛轉如輪,「母后,兒臣……前幾日新得了一個稀奇玩藝,叫萬花筒;小小一個東西,裡面卻猶如無邊無際,多彩斑斕,極是好看,不如去兒臣那裡看看吧。」


  沈惜君沒有理會他,只是盯著予恆,良久,她緩緩開口,「為了這個女子,你什麼都不管不顧了是嗎?」


  她的話令予恆生出幾分猶豫,但在看到秋水那雙含淚欲泣的眼眸時,立刻堅定了下來,「是!」


  「不要!」最先反對的不是沈惜君,而是秋水,她拚命搖頭,「殿下,就當奴婢求求您,算了吧。」


  「不行,我……」予恆剛說了幾個字,便被秋水捂住了嘴,耳邊響起她哽咽的聲音,「奴婢原本只是一個連飯都吃不飽的孤女,能夠跟在殿下身邊,已經是三生有幸,奴婢不敢再奢求更多。如果……殿下真的在意奴婢,就請答應,不要再因為奴婢而跟陛下,跟皇後娘娘起爭執了,求求您。」說罷,她強行跪了下來,任予恆怎麼拉扯都不肯起身。


  予恆又氣又憐惜,「要娶你的人是我,你管別人做什麼。」


  秋水抬起滿是淚痕的臉龐,「如果您不肯答應,奴婢……」她狠狠一咬銀牙,「奴婢寧願死!」


  「你……」予恆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決絕的話來,一時怔在那裡,半晌,他突然露出一抹笑意,眼底並無笑意,有的只是滿滿的諷刺與悲傷,他望向沈惜君,「母后滿意了?」


  沈惜君漠然道:「想明白就好,母後會替你選一個最合適的妻子。」


  「母后錯了。」予恆涼聲道:「兒臣認定了秋水,就算一無所有,也不會辜負這份情意。」


  秋水驚聲道:「殿下……」


  予恆知道她想說什麼,打斷道:「我不會讓你死,就算去了閻羅殿,我也會把你抓回來,因為你要做我的新娘。」


  「你!」沈惜君沒想到自己說了這麼許多,予恆竟然還是執迷不悟地要娶秋水為妻,氣得渾身發抖,半晌,她拂袖離去,只留下一句話,「本宮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予懷嘆了口氣,急步跟上去,一直等上了馬車,方才小聲道:「母后息怒,大哥早晚會明白您的苦心。」


  「就怕他一輩子都不明白。」沈惜君撫一撫疼痛欲裂的額頭,眸中透出幾分回憶的痕迹,「你知道本宮剛才看著那個秋水,想到了誰嗎?」


  予懷想一想,試探道:「可是冬梅?」


  他口中的冬梅原是長信殿的宮女,長得頗有幾分姿色,也正因為這幾分姿色,使得她不安於本份,整日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每一次東方溯來長信殿,她都會悉心打扮,塗脂抹粉,盼能得到東方溯的青睞,從此選在君王側。可惜,無論她如何用心打扮,別說青睞,連正眼也沒幾個,令她甚是失望。


  一段時間后,她又想出別的辦法,到處打聽東方溯會去的地方,然後故意路過,裝成偶遇的樣子,幾次下來,還真是讓東方溯注意到了她,不過……並不是什麼好事。


  東方溯看出冬梅的心思,著令內務府將她調離長信殿,改去浣衣局,從此整日都有洗不完的衣裳,別說打扮了,別休息的功夫也沒有。


  夏天還好,一到冬天,雙手因為整日浸在冷水中,長滿了凍瘡,可就算這樣,還是要繼續洗,否則就不能吃飯睡覺。


  冬梅悔不當初,可惜已經晚了,只能整日以淚洗面。


  「冬梅怎麼能與她相提並論,一直到現在,本宮都沒看透她的心思。」沈惜君淡淡說著,當初冬梅那點心思,她一眼就看穿了,只是沒有揭破,由著冬梅在那裡上竄下跳。


  「那是誰?」予懷從馬車暗格中取出一罐薄荷油,用指尖沾了一點,細心塗抹在沈惜君兩邊太陽穴上,薄荷清涼的氣息,令後者精神一振,頭也不再那麼痛了。


  沈惜君眼眸微眯,緩緩吐出三個字,「趙平清!」


  予懷正要將薄荷油放回去,聽到這話,雙手一顫,罐子骨碌碌滾到了地上,他沒有去撿,只是愣愣看著沈惜君,待回過神來后,迫不及待地道:「母后是說大哥的生母?」


  「不錯。」沈惜君挑起車簾,望著漸漸遠去的齊王府,冷聲道:「那個秋水,讓本宮想起了這個已經消失多年的人。」


  予懷神情複雜地坐在那裡,他還小的時候,趙平清就死了,所以並沒有什麼忘記,但因為她是予恆的生母,所以零零碎碎聽過一些,知道那是一個心計極深的女子。


  在他印象里,秋水是一個溫婉細心又有些害羞的女子,她……會有那麼深的心思嗎?


  思忖半晌,他小聲道:「母後會不會想多了?」


  沈惜君擱下帘子,看著他道:「你也覺得是母后無理取鬧?」


  予懷急忙道:「兒臣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秋水和趙氏……兒臣實在難以聯繫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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