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八章 冷嘲熱諷
「那最後一個呢?」馮嵐咬牙問著,臉色難看得像要破裂一般。
傾心嗤笑道:「最後一個就更可笑了,珊瑚確是無枝,但它根本不是花,甚至連植物也算不上。」
馮嵐被她奚落得臉面無光,惱羞成怒地道:「那你倒說說,答案都是什麼?」
「我當然可以說,但那麼一來,你就輸了。」傾心看了一眼還剩下小半截的香,跳上旁邊寬大的椅子,「確定嗎?」
馮嵐猶疑不定,她不相信傾心有更正確的答案,但又怕萬一……畢竟東方溯是她二十年來唯一看中的人,若是就此錯過,她必懊惱終身。
馮嵐搜腸刮肚,勉強又想了幾個答案,都被坐在椅子里晃悠著雙腳的傾心給否了,而香也燃到了盡頭,再無一絲火光。
傾心從椅中跳了下來,「好了,時間到了!」
「答案呢?」直至這一刻,馮嵐心裡仍然存著一絲希望,只要傾心的答案有一絲瑕疵,她可以反敗為勝。
傾心咯咯笑著,「井水無魚,螢火無煙,枯葉無葉,雪花無枝。」
傾心每說一個答案,馮嵐的臉就難看一分,到後面,已是難看得猶如要破裂一般,她知道自己輸了,徹底輸了!
傾心拍一拍小手,「三個問題你都輸了,可以讓我們離開了吧?」
馮嵐沒有理會傾心,只是死死盯著慕千雪,她想不明白為什麼這樣一個普通庸俗的女子,可以成為東方溯的妻子,而她卻連一個平妻的名份都要不到,為什麼?
予恆將她的不甘、憤恨、怨憎都看在眼裡,冷聲道:「花開不擇貧家地,月照山河到處明。世間只有人心惡,萬事還須天養人。」
馮嵐眉心一蹙,轉頭疑惑地盯著予恆,「你什麼意思?」
「連這麼簡單的意思都不懂,虧得你還有臉自稱才女,簡直是笑話。」予恆一向寬仁厚道,哪怕吃了虧也不會說出來,要不是親眼所見,根本無法想象他會說出樣尖酸苛刻,不留半點情面的話。
「你說什麼?」先是被傾心取笑,這會兒又被予恆如此奚落,馮嵐氣得肺都要炸了;二十年加在一起,也沒今日受得氣多。
「我說你空有一身皮相,心腸卻比豺狼還要惡毒,娶你為妻,就等於娶了一頭豺狼進門,隨時被啃得屍骨無存!」
「你……你……」馮嵐手指不住發抖,半晌,她怒斥道:「給我把他抓起來,狠狠得打!」
那些家丁剛要動手,便聽到馮百萬喝斥,「誰都不許胡來!」
馮嵐生氣地道:「爹,他這樣羞辱女兒,絕不能輕饒!」
馮百萬沉下臉,「好了,還嫌鬧得不夠嗎?」
「爹……」不等馮嵐說下去,馮百萬已是對丫環道:「小姐累了,把她扶下去休息吧!」
馮嵐氣得直跺腳,「爹!」
「我讓你下去休息,沒聽到嗎?」馮百萬目光陰沉如晦,盯得馮嵐心底發毛,不敢再頂撞。
待她下去后,馮百萬深吸一口氣,來到東方溯身前,拱手道:「我只得嵐兒一個女兒,平日里難免寵了一些,養成了她驕縱的性子,還請方公子見諒。」
「算了。」東方溯道:「我們可以離開了嗎?」
「當然。」馮百萬再次拱手道:「剛才的事,實在是對不起,多謝方公子大人大量,不予計較。」停一停,他笑道:「不知方公子現住在何處,改日我也好登門賠罪。」
「不必了。」說罷,東方溯拉著慕千雪轉身離去,絲毫沒有給馮百萬面子的意思,事實上,他對這個揚州第一富商的印象已經降到了冰點!
望著東方溯離去的身影,馮百萬緩緩斂了笑容,冷冷喚過管家,「派人盯著,別丟了。」
在管家離去后,馮百萬來到裡屋,馮嵐正坐在椅子里生悶氣,看到他進來,扭過身子不理會。
馮百萬走到一旁坐下,「怎麼,還在生爹的氣?」
「沒有。」馮嵐悶悶說著,誰都能看得出她言不由衷。
馮百萬嘆了口氣,「爹知道你心裡憋屈,但這件事確實不宜再鬧下去。」
這句話把馮嵐心裡的委屈都給勾了起來,氣憤地道:「所以你就任由女兒受人欺辱,任由女兒失去終身幸福。」
馮百萬定定看著她,「你覺得把他強行留下來,他就會娶你嗎?」
馮嵐傲然道:「當然,論相貌,論家世,論學識,我哪裡不如那個無知婦人,瞧瞧她剛才,嚇得連一句話都不敢說。」
馮百萬呵呵一笑,「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娶一個鄉野村婦為妻,但爹知道,他不是一個普通人。」
「當然不是,否則又怎麼入得了女兒的眼。」
「我說的不是這個。」馮百萬沉聲道:「他那三個子女,你也都看到了,見識一個比一個不凡,這樣的人家豈會尋常,還有他腰間那塊玉佩……我曾在太原一位士族公子身上見到過類似的。」
馮嵐若有所思地道:「爹的意思是,他出身士族?」
「我不敢肯定,但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招惹上士族可是一件麻煩事。」
馮嵐點點頭,隨即又委屈地道:「明日全揚州的人都會知道女兒被拒婚,到時候……女兒真是沒臉見人了。」
馮百萬安慰道:「什麼拒婚,是咱們嫌他已有妻室,不肯下嫁。」
馮嵐稍感安慰,半晌,她小聲道:「爹,你說……他會娶我嗎?」
馮百萬眉頭一皺,「怎麼,你到現在還想著嫁他?」
「從第一眼看到他起,女兒就知道,他是最適合女兒的人,而且……如果他真出身士族,必可助我馮家更上一層樓,這不也是爹所希望的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看他的態度……」馮百萬搖頭吐出兩個字來,「很難。」
馮嵐撒嬌道:「從來沒有事情可以難倒爹,相信這次也是,除非……爹想看女兒孤苦一身。」
馮百萬哭笑不得地道:「你這頂帽子扣得可是有些大。」思索半晌,他道:「我已經派人去跟著了,一切等查明底細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