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梅花三弄
事實證明,是葉傾顏想多了。
血瞳這個人就是缺根筋,他的意思就是把命交給葉傾顏而已。
不過以他的理解,命都是葉傾顏的了,人自然也是。
默默的看了血瞳兩眼,葉傾顏才發現,這個人實在是白的可怕,極像電影里演的吸血鬼。
這個血瞳該不會真的是吸血鬼的後代吧?
葉傾顏懷著這般心思又看了血瞳兩眼,最後扯起嘴角微微笑道:「你現在的催眠術還可以使用嗎?」
血瞳神色不明的看著葉傾顏,不苟言笑地道:「你要不要試試?」
葉傾顏連忙擺手,「我就不試了。」
對抗血瞳需要耗費的精神力太大,葉傾顏沒必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葉傾顏摸了摸沒有鬍子的下巴,輕輕的拍了拍巴掌。「既然如此,那你便跟我離開吧。」
「好。」
血瞳還是一貫的沉默寡言。
葉傾顏感覺到身後默默跟上來的人,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雖然封塵同樣不喜歡說話,但遠沒有血瞳冷。
封塵跟在葉傾顏的身邊,葉傾顏會覺得十分的自在,但是血瞳在她的旁邊,她就不由起雞皮疙瘩。
回到屋中,司徒墨一行人已經在等著葉傾顏他們了。
將計劃制定好后,司徒墨便將葉傾顏一個人留了下來。
葉傾顏不滿的看著他:「為什麼不讓我去?」
司徒墨點了點葉傾顏的鼻子,寵溺地笑道:「你在後方不是才是最好的安排,那些大人物都是坐鎮後方運籌帷幄的。」
葉傾顏扯了扯嘴角:「你別拿小孩子的話誆我。還運籌帷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
司徒墨從善如流地道:「那你說說,我想什麼?」
「你就是擔心我,以為我會搞破壞唄。」
「這你就想錯了,普天之下誰人不知葉傾顏的厲害,既會耕種五穀,又能排水泄洪,治理水患,更會民生。這天底下沒有比你更厲害的人了。」
「你別忘了,我還是一個神偷。」葉傾顏認真的看著司徒墨,「你不覺得我很適合去偷襲軍火庫嗎?有我在,保證他們的軍火庫全部一乾二淨。」
司徒墨伸手順了順葉傾顏如墨的長發,溫柔似水地道:「這事交給血瞳更好。」
血瞳會催眠術,還是群體技能的那種,這事交給他再好不過。
葉傾顏服氣的點頭,好吧,她承認,血瞳可以做的比她好。但是她還是有些不死心,繼續說服司徒墨。「你不覺得血瞳需要一個助手嗎?」
「助手這事情就更不需要你了。」司徒墨不輕不重的將手放在她的腦袋上按了按,「行了,知道你這幾日被悶壞了,你不是想去看花魁大會嗎,到時我陪你去。」
葉傾顏原本黯淡的眸子一下就亮了起來。「你說真的?」
司徒墨笑著點頭,在她的水潤的嫣唇上輕輕一吻。「這下滿意了?」
「滿意,十分滿意。」葉傾顏笑完之後,不免有些疑惑,「但之前不是說了,東皇嘯有可能不會去浙西?」
司徒墨眼中精光一閃而逝,「所以我們要做兩手準備。不管他到底去還是不去,都要做好防備。」
……
三日後,浙西。
葉傾顏是第一次來浙西,看著這些與眾不同的瓊樓玉宇,眼裡充滿了好奇。
比起浙南那個窮不垃圾的都城,浙西實在是富饒太多了。
這裡集市十分的繁華,而且青樓眾多。
尤其是今日,因為花魁大賽,這個浙南都沉浸在了濃濃的節日氣氛之中。
葉傾顏女扮男裝,一邊搖著紙扇,一邊欣賞那些站在樓台上對著自己拋媚眼的小美人。
他將摺扇往唇邊一擋,對著司徒墨道:「我們這次出來,沒有被人跟蹤吧?」
司徒墨點頭:「沒有。但是浙西的防守顯然要比平常嚴森許多,你行事注意些,千萬別露了馬腳。」
葉傾顏點頭,邪魅狂娟的笑了笑:「放心吧,我比男人更男人。」
司徒墨瞄了眼葉傾顏,不置可否的揚了揚唇角。
都城的中央有一個木板搭建起來的巨大的檯子,這便是晚上各樓的花魁比試才藝用到的舞台。
舞台的兩邊用紅綢布和絹花裝飾,看起來就像是結婚的似的。
據說,在台上表演的每一個姑娘都標有留宿一夜的身價,由台下的公子們競拍,由價高者得。
最後由得價最高的那位姑娘當任大會的金魁。
為了與這些貌美的姑娘共度春宵,每年這些公子哥們都爭的頭破血流。
葉傾顏低聲對一旁的司徒墨道:「我剛掃了眼,這些姑娘個個如花似玉,你如果看上了誰,一定要提早出手。」
司徒墨怪異的看了葉傾顏一眼,沒有說話。
葉傾顏有些不滿司徒墨的態度,伸手在他腰間一擰,「我跟你說話呢。」
司徒墨吃痛的皺著眉,低聲道:「我聽到了。」
「聽到了為什麼不說話。」葉傾顏慢悠悠的打量著他,「你是不是心虛了?」
司徒墨不動聲色的握住她作亂的手,無奈地道:「我對她們不感興趣。」
葉傾顏眯起鳳眸,一臉不信。「你可以感興趣。」
「我真不感興趣。」
司徒墨敢打包票,若是他表現出對這些姑娘們一點興趣,葉傾顏今晚絕對不給他睡床,有可能還要跪搓衣板。
葉傾顏心裡跟明鏡似的,似笑非笑的勾唇。「你是不是覺得我小心眼,不會讓你納妾?」
司徒墨搖頭。
葉傾顏卻不管他什麼動作,極為大方的拍了拍他的肩。「我其實很開明的,只要你喜歡,我都願意接納。」
「呵呵。」
司徒墨對此,表示十分懷疑。
他見葉傾顏還要繼續說,忙將她的嘴捂住,深邃的眸子就這麼直直的望盡了她的眼裡。「聽著,我司徒墨此生只要葉傾顏。而葉傾顏,也只能是我的。」
葉傾顏被他的霸道表白鎮住,心都漏跳了好幾拍。
再看司徒墨,已經鬆開她,風華萬千的往前走了。
葉傾顏看著他寬廣的背影,唇角不自覺的微微彎起。
一路上,他們買了好多吃的玩的,還看了兩場皮影戲,過得極為充實。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轉眼便到了晚上,也是重頭戲來臨的時候。
此時,暗衛已經探聽到,東皇嘯已經到了浙西,在花魁大會旁邊的一個酒樓的包廂里坐著。
葉傾顏站在台下,興緻勃勃的看著老鴇們站在台上七嘴八舌的誇著自家的姑娘。
其中一個穿著翠色長裙的老鴇將手裡的團扇一揮,「嗨,你們呀,各說各家的姑娘好,那咱們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花魁大會正式拉開帷幕。
……
第一位上台的是一身雪白,名為金麟的姑娘,她來自春香閣。
這姑娘長得挺清純,被一身白的稱的也有幾分仙氣。
她表演的才藝是琵琶。
不得不說,古代這些能稱為花魁的姑娘還是有幾把刷子的,這個金麟的琵琶彈的那叫一個好。
葉傾顏不由想到了一首名為《琵琶》的詩。
錦調巴音只四弦,倚門空抱向誰憐。主人一自知音后,傳入王孫綺玳筵。
一曲彈罷,這個金麟的姑娘果然獲得了無數掌心,下面的公子哥紛紛出價。
最後被一位出價一千兩的公子哥得到。
一夜千金啊,這個姑娘的身價不算低了。
葉傾顏看的是熱血沸騰,若他是個男子,也要跟著喊價了。
她看了眼旁邊無動於衷的司徒墨,道:「聽說這次梧桐院的月見姑娘呼聲最高。」
司徒墨淡淡的哦了一聲。
葉傾顏看他還是那副不動如山的樣子,又加了一句。「都說她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資,你說她最後的身價會到多少?」
司徒墨無比深情的看了葉傾顏一眼,「在我心裡,除你之外,其他的女人都不值一文。」
「……」
葉傾顏摸了摸手背上的雞皮疙瘩。
她敢肯定,司徒墨一定去進修過情話大全,不然怎麼能隨隨便便就說出這麼肉麻的話。
見她終於安靜下來,司徒墨唇角微微一勾,同時看了眼嫦月酒樓的二樓方向。
第一位姑娘下台後,第二位姑娘也在千呼萬喚中帶著古琴出來了。
十分巧合的是,這個來自麗人院的林巧巧也穿了一身白衣。
葉傾顏清楚的看到,這個林巧巧經過金麟的時候,那眼刀子飛的跟小李飛刀似的。
果然撞衫才是原罪啊。
林巧巧長得雖然沒有金麟清純,但她的五官挺立,尤其那一雙黑眸像是會吸人一般,帶著一股子異域風情。
白色的裙紗在她的身上,多了一分魅惑。
她小手放在琴弦上,輕輕的彈奏著,聲如九天縹緲之音。
「紅塵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若非一番寒澈骨,那得梅花撲鼻香。問世間情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許。看人間多少故事,最消魂梅花三弄……」
林巧巧的一曲梅花三弄,引的無數公子哥神魂顛倒,喊價聲更是一浪高過一浪。
「八百兩。」
「一千兩。」
「一千五百兩!」
喊價還在繼續……
葉傾顏看著林巧巧臉上帶著高傲孤清的神色,不由多了分興緻。
這個林巧巧的手段比起前面的金麟要高一籌不止。
果然,最後林巧巧的出價直達三千兩,直接高出了金麟兩千兩。
葉傾顏抿了抿唇,感慨道:「這才第二個就喊道了三千兩,不知道那個月見姑娘能高到什麼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