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心頭血
葉傾顏帶著燕南飛才出了莊子,便迎上了十幾個身著勁裝的黑衣人。
「見過王妃!」
葉傾顏一愣,「你們是?」
「吾等受吾王之命,護送王妃進宮。」為首的男子半跪在地上。
他手按在臉上的面具上,見到葉傾顏目光掃過來,啪的摘掉面具,露出一張英氣逼人的面龐。
葉傾顏眨了眨眼,不確定地道:「封塵?」
「是屬下。」
「……」
葉傾顏無語,走過去,將他手裡面具拿過來,看了幾眼又還給他,「你們搞成這樣幹嘛?」
她剛還以為自己又被伏擊了呢。
「這是王爺和閣主的命令,以後便由我們十二位影衛,負責王妃安全。」封塵說完,還不忘掃了旁邊的燕南飛一眼。
警告之意,不能再明顯。
葉傾顏抽了抽嘴角,「能隱身嗎?」
這麼轟隆隆一大批人,走在路上也太引人注目了吧,這完全不符合她低調的性子啊。
「可以。」封塵面色一凌,轉身對其餘十一位影衛道:「消失。」
咻咻咻……
聽見陣陣殘影掠過,原本還站在一排的影衛頃刻間便不見了。
唯有封塵站在葉傾顏的身邊,他重新戴上了面具,凌厲的雙眸依舊緊緊的盯著燕南飛。
燕南飛被看的毛骨悚然,他避開封塵的目光,道:「我還要去客棧拿一件東西。我們在等會再會合吧。」
葉傾顏搖搖頭:「萬一你跑了,我豈不是找不到人了。一起去吧。」
「……」
燕南飛無奈的看了葉傾顏一眼,「好吧。」
燕南飛住的是京都最豪華的酒樓,紅袖樓,聽起來有點像青樓,卻比青樓要高雅了許多。
聽說很多從青樓里贖了身的女子,便在紅袖樓里,彈琴唱歌,養家糊口。
紅袖樓跟普通青樓最大的不同便是雇傭關心,這些女子若是不想做了的話,可以隨時結錢走人。一切都憑自願,自由的很。
若是運氣好的話,還能嫁給富家公子當貴妾,這樣一生都不用愁了。
葉傾顏並沒有隨燕南飛進去樓里,而是在門口等著。
她穿著華麗,長得艷麗,雖然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身材卻還是好到令人嫉妒。
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青澀和成熟交織而成的矛盾氣質,令人心馳神往。
她站在紅袖樓門前沒一會就吸引了不少的人的目光。
有些膽子大的,還想邀她去樓里喝兩杯。
只不過他們還沒將話說完,便被封塵亮出來的長劍給嚇住了。
葉傾顏看著身旁封塵那副嚴陣以待的模樣,不由的輕笑出聲。「緊張什麼,這樣是京都,誰還那麼想不開找我的麻煩。」
封塵板著臉,直直的看著前方,目不斜視地道:「王妃以後出門還是戴個帷帽較好。」
「為什麼?」葉傾顏仰著頭,鳳眸裡帶著淺淺的笑意。
封塵整張臉都紅了起來,他不自在的輕咳了聲,僵硬地道:「太美。」
葉傾顏噗嗤笑了出來,越看封塵就越覺得這小夥子前途遠大。
這話說的甜到她的心坎里了。
她樂一會,笑著問道:「封塵,你是跟誰學的,那麼會哄女孩子?」
封塵眼中帶著抹疑惑,依舊耿直地道:「屬下說的是實話。」
葉傾顏笑意更深了,聽著紅袖樓里傳出來的絲竹聲,心情大好。「想不想進去看看?」
封塵蹙眉,「王妃要進去?」
「我不進去,我是問你。」封塵跟著自己時間也不短,但她還從未見過他主動跟女孩子說過什麼話。
有一段時間,她還一度懷疑,封塵喜歡男人。
不過現在看來,這小夥子還是喜歡女孩子的,只不過還未開竅罷了。
封塵冷冰冰地道:「屬下不去。」
在他的眼裡,這些都是煙花之地,除了污人心志並無任何的好處。
進去裡面的人,都是一些自命清高的浪蕩子。
「為什麼不去,你沒聽別人說,這紅袖樓里的女子許多都是各大青樓的花魁呢。若是你看上了哪個,告訴本王妃。本王妃做主,替你將她收了。」
封塵臉頓時紅的跟煮熟的螃蟹一樣。他握了握手中的劍,不自在地道:「王妃莫要開屬下玩笑。」
葉傾顏見他不為所動,忍不住用手指頭戳了戳他的腰,「我像是開玩笑嗎?」
封塵沒說話,不動聲色的退後幾步,避開了葉傾顏的魔爪。
葉傾顏見他那不動如山的木訥樣,也不再逗他了,戲謔地道:「你還真是塊木頭。」
封塵不說話。
在他心裡,就算葉傾顏把他當作木頭也好過替他找女人。
……
過了一柱香的時間,燕南飛總算出來了。
他又換了一套銀白色交領長衫,衣襟和袖口處都用銀線綉了暗色的花紋,倒是比葉傾顏之前給她的那套要好看的多。
葉傾顏打量了他一眼,「準備好了?」
「嗯。」燕南飛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臉色帶著一股子鬱氣。
葉傾顏瞥了眼他腰間的小竹籠子,「走吧。」
一路上燕南飛都十分的安靜,即使到了玄武門,也還是面無表情,更沒表現出任何一點的驚訝。
葉傾顏將令牌給侍衛后,不免多看了他一眼。
「你似乎並不驚訝,我要帶你去見的那人是誰?」
燕南飛神情出現了絲絲變化,只是很快,就消失了。他平靜地道:「跟王妃打交道的人,自然非富即貴。」
「有點道理。」
葉傾顏挑了挑眉,暗暗捏了捏手指。
不管燕南飛是何人,來到北月的目的到底如何,南宮離的病還是得靠他。
南宮無憂一聽到葉傾顏進宮,立即放下了手裡的事情,匆匆趕來接葉傾顏了。
他看到葉傾顏身邊的男人時候,腳步一頓,眉頭蹙起,「這是?」
「這就是能救太子的人……」
葉傾顏的話還沒說話,南宮無憂就衝動的拎起了燕南飛的領子,「你就是那個下蠱毒害二哥的人?」
燕南飛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無奈的看著葉傾顏,「我發現,你身邊的人對我總是有莫名其妙的敵人。」
剛才的封塵是,眼前這個毛頭小子也是,難道他看起來就那麼好欺負?
燕南飛垂下的手,摸了摸腰間的小竹籠。
葉傾顏立即將南宮無憂扯遠些,道:「這蠱不是他放的。」
這個燕南飛還真得仔細盯著,若不是她手快,南宮無憂就要被下蠱了。
南宮無憂一愣,立即追問道:「那是誰?」
他之前聽葉傾顏說,只有下蠱之人才能救二哥,所以一時情急,以為眼前的燕南飛就是那個下蠱人了。
葉傾顏聳聳肩,淡淡的掃了眼燕南飛。「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還得你們慢慢查。」
南宮無憂朝燕南飛拱了拱手:「抱歉。」
燕南飛面無表情地道:「不必。先去看中蠱的人吧。」
「對對對。」南宮無憂恍然大悟,忙帶著葉傾顏他們,向東宮走去。
一路上,南宮無憂都在暗自打量著燕南飛。
他總感覺眼前的人,看著他有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殺氣。
「師父,你是哪裡找到這個人的?」南宮無憂將葉傾顏拉到一邊,低聲問道。
葉傾顏想了想,道:「自動送上門的。」
「……」南宮無憂嘴角抽搐了下,「隨便送上門的你就敢帶進宮,靠譜嗎?」
他家二哥虛弱的很,可經不起什麼瞎折騰。
「靠譜。」她都差點中了他的蠱,能不靠譜嗎。
南宮無憂這麼堅定的打包票,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三人一同來到東宮,燕南飛在葉傾顏的注視下,向著還在昏睡的南宮離走過。
他撐開南宮離的眼皮,仔細的看了下,隨即收回手,道:「中蠱已有四個多月了。子蠱入心,想要引出,還得費一番周折。」
「需要什麼,儘管開口。」南宮無憂立即道。
燕南飛饒有興緻的看了南宮無憂一眼,沉默了一會,道:「以至親之人的心頭血一兩作為藥引。」
南宮無憂眼神連一絲掙扎都沒有,他二話不說的點頭:「可以。」
葉傾顏蹙起秀眉,略帶警告的看著燕南飛,「不要太過分。」
燕南飛聳聳肩,兩手一攤,「找不到下蠱之人,便找不到母蠱。沒有母蠱,只能用至親之人的心頭血作為藥引。若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葉傾顏逼問道:「必須得是至親之人?」
燕南飛理所當然的道:「至親之人,血性相同,這樣才更容易成功。」
這聽起來似乎很合理,也沒有什麼破綻,卻瞞不過葉傾顏。
因為她知道人的血型只有四種,A型,B型,AB型,O型。相同的血型就能輸血。
也就是說,即使不是至親之人,只要血型相對,就可以用。
只不過至親之人的相配率高罷了。
葉傾顏是O型血,也就是人稱的聖母血,不管是什麼血型,都可以借來用用。
葉傾顏道:「用我的吧,我的也可以的。」
燕南飛一愣,「開什麼玩笑。」
南宮無憂顯然也被葉傾顏的話嚇住了,「師父,你……」
葉傾顏平靜的看著南宮無憂,「你不能出事,心頭血一兩你知道多少嗎?」
別說一兩,就連一滴血她都不會讓南宮無憂流。
南宮流雲已經年邁,南宮離現在又中了蠱,現在能撐起事的只有南宮無憂了。
雖然司徒墨是攝政王,但他畢竟是姓司徒,不是南宮。
燕南飛眸色複雜的看著葉傾顏,「只能至親之人,你懂什麼是至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