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迷霧頓開
葉傾顏沒想到半息會如此著急，沉默了會道：「嗯，我現在在上海閔行。」
半息顯然更加興奮了，急切地道：「是嗎，真巧跟我一個區。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葉傾顏哦了一聲，然後將地址告訴給了他聽。
確定時間之後，葉傾顏便掛了電話，然後平靜的看向對面的衛楚風，「你，你還要繼續在這裡嗎？」
衛楚風聞言抬起雙眸，慢條斯理起身。「那我不打擾了。」
葉傾顏直至他離開，心裡的恍惚才徹底的落了下來。
若說看著衛楚風那張臉沒有起伏的話是不可能的，畢竟他跟司徒墨的羈絆那麼深。
也正因為如此，她才不敢跟他有過多的牽扯。
……
桌子上的咖啡已經涼了下來，太陽也落盡了最後一點的餘暉。天幕像是被一層灰籠罩起來，看起來有些低沉。
這，就是現代城市的天空。
絕對不會有湛藍到無雲的天空，夜晚的星星也不會耀眼，至於螢火蟲，那玩意，就像絕種了一樣。
即使，現代很便捷，擁有著很多讓人無法抵抗的誘惑，但她還是想要回到北月。
雖然，那裡有著不太愉快的回憶，但只有在那裡，她才能幹感覺到自己是真正的活著。
咖啡廳的音樂輕輕的悠揚著，葉傾顏看著人們來來去去，最後鎖定了一個帶著口罩的男人。
他穿著黑色連帽衫，白色的鉛筆褲，勾勒的兩條腿又長又細，周身都散著一股淡淡的受氣。葉傾顏想到了三個字，小白臉。
小白臉走進咖啡廳，拿出手機按了一串數字。
「我像只魚兒在你的荷塘，只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游過了四季荷花一樣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突兀的鈴聲在這個優雅的咖啡廳，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是葉傾顏的手機鈴聲。
小白臉驚詫的看了眼葉傾顏，彎起的眸子露出淡淡的笑意，走到她面前摘掉口罩。「你好，我是半息。」
是一張清秀乾淨的臉。
葉傾顏面不改色的掛掉手機。「我是葉傾顏。」
半息輕咳了一聲，「你的鈴聲很特別。」
葉傾顏挑了挑眉，「這裡方便說話嗎？」
半息爽朗的笑了下，「哈哈，的確不方便，若是被人聽到我們的談話，估計不是把我們當成中二病，就會把我們當成神經病。」
「那就找一個包間吧，地點你挑，我不太熟。」葉傾顏說著，利落的收起了手機。
半息沒有意見，眼尾都沾上了些許笑意，「這附近有個茶樓，我們去那吧。」
「嗯。」
葉傾顏跟在半息後面，出門時，看了眼拐角正在與人交談的衛楚風。
衛楚風似乎也察覺到了葉傾顏的目光，白皙的臉，浮現了一絲窘迫的紅暈。
衛楚風沒想到會被葉傾顏抓包，他承認自己很好奇葉傾顏想要見什麼人。而今看到她見的人，他的心底又不禁沉了下。
她原來喜歡這個類型的？小白臉。
嗯……
某些地方，他們的看法出奇的一致。
葉傾顏不再理會他，跟著半息進了茶樓，來到了一個閑聽落花的包間。
這裡的環境挺高雅，整個茶樓都瀰漫著淡淡的茶香，還有那若有似無的古典氣息。
剎那間，她還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北月。
葉傾顏的茶藝放在這裡，水平堪稱頂尖，她屏退了倒茶的服務員，親自替衛楚風煮了茶，將杯子遞給對面的半息。
半息輕輕抿了口，「味道很正。」
葉傾顏勾起唇角，開門見山，「你也是從北月回來的嗎？」
半息放下茶杯，眼睛掠過一絲精光，「北月暫且不說，我們說說現在的華國吧。」
葉傾顏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或許你已經察覺，這裡的華國並不是你印象中的華國了。」半息的聲音忽然變得悠遠起來，連那張臉也開始模糊不清，就像是幻境一般。
葉傾顏不由自主的晃了晃眼，眼前的半息才變得真實起來。
半息繼續道：「不知你有沒有聽過的平行世界。」
「你是說這裡是平行世界？而不是我曾經生活過的華國？」
「沒錯，這個世間有無數的平行世界，每一個平行世界的自己都有著不同的行駛軌跡。至於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我想應該是時光回溯的時候出現了偏差，或者說，另一個平行世界的你，已經死了。」
葉傾顏眉頭緊緊蹙起，沒有說話。
半息說的沒錯，她在以前的世界確實死了。
事情到這裡已經水落石出，葉傾顏一直緊緊提起的心也終於放下。
她看著眼前同樣神秘的半息，道：「你也是從另一個平行世界來的？」
半息低笑出聲，輕輕呷了一口茶，搖了搖頭，「我一直都在這裡。只不過，我的身份有些特殊。」
「你是……誰？」葉傾顏脊背突然生出一絲涼涼的感覺。
半息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似乎看出了葉傾顏的警惕，輕輕吁出一口氣，「不要緊張。既然你去過北月，那應該聽過天機閣？」
葉傾顏嗯了聲。
她不僅知道天機閣，她還和天機閣的閣主很熟。
半息放下茶杯，露出潔白的牙齒，「我是百曉生第三百二十代傳人，半息。」
「……」
葉傾顏一怔，沒想到她竟然在這裡能夠碰到百曉生的徒子徒孫，也真是有緣的。
半息閉著眸子，緩緩而道：「至於我的祖先我就不多說了，簡單一點就是，我們這一脈，一直都在探測天機，數千年來從未停止。」
葉傾顏眼睛一亮，「那你能帶我回到北月嗎？」
「我不能帶你回到北月，但是能夠算出，你什麼時候能夠回去。」半息搖搖頭，看見葉傾顏亮起的眸子，瞥了瞥嘴角，「先別高興的太早，萬一要等個百八十年，你豈不是白高興了。」
「……」
葉傾顏臉上的笑容僵住，不行，她根本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等待。
她要回去，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她都想要回去。
「你最遲可以什麼時候算出來？」葉傾顏想了想又繼續道，「條件是什麼，只要你說，我一定辦到？」
半息沉默的看了會葉傾顏，「我需要一個年份古老的司南，越古老越好。」
「這個沒問題。」
雖然她現在沒有，大不了她去博物館借下就是了。
（有借有還不算是偷……咳咳，有些三觀不正，小朋友們請勿模仿。）
半息沒想到她能答應的那麼爽快，輕輕一愣，隨後笑道，「如此一來其他的事情就簡單了，今晚沒有星星，你明天給我吧。」
「好。」葉傾顏鄭重的答應，然後想到了什麼，輕聲道，「對了，我想問你個問題。」
「但說無妨。」
「北月最後怎麼了？歷史的結局又是什麼樣？」
半息輕輕一笑，「抱歉，這個問題恕我不能回答。不過，我相信你回去之後，一定能夠找到答案。」
葉傾顏有些失落，她其實想問問，雲浮生和司徒墨他們的事情。
不過既然半息沒有辦法告訴她，她也不強求。
反正，人定勝天。
「這是我的名片，上面寫有地址。」半息拿出一張名片遞給葉傾顏，然後站起身，「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
「好。」
葉傾顏起身與他一同走出去。
半息重新戴上了口罩，騎著他的那輛自行車飛快的離開，很快便湮沒在了人潮之中。
葉傾顏站在原地，抬眼一看，賓士車已經停在了她的面前。
葉傾顏凝起眸看了會衛楚風，笑了。
這應該就是轉世投胎的司徒墨了吧，也是，只有他才會做出這種幼稚的事。
反正現在博物館還沒關門，她就抽出點時間和這個世界的司徒墨玩會吧。
葉傾顏大咧咧的坐進副駕駛，挑起眉看了眼衛楚風，「一直在等我？」
衛楚風沒有反駁，「恰好在這裡遇到了同事，又見你還沒有出來順便一起等了，現在可以去吃晚餐了嗎？」
葉傾顏皺了皺眉，「我現在一肚子水，還吃不下飯。」
衛楚風遲疑了會，「那……去看電影？」
他有些小尷尬，畢竟三十多年來都沒怎麼跟女孩相處過，所以有些局促。
葉傾顏笑意盈盈的看著他，「醫生，你這是在追我么？」
衛楚風晃了晃食指，「不，我不追人。」
「那你是？」葉傾顏疑惑。
衛楚風一本正經的啟動汽車，眸子平靜的看著前方，「我只是在為之前的無禮向你賠禮。」
葉傾顏挑了挑眉，看來她是自作多情了。
也對，他骨子裡可驕傲著，怎麼會是倒追女孩。
葉傾顏歪著腦袋看著禁慾氣息滿滿的衛楚風，不由自主的想去了解他的感情史。
也不知道這一世的他會遇到什麼樣的姑娘，是不是還像以前那般的霸道。
或許是察覺到了葉傾顏灼灼的目光，衛楚風俊美的輪廓微微綳起，語氣也略帶僵硬，「看著我幹什麼？」
葉傾顏嫣然的唇慢慢揚起一個細微的弧度，「我只在想，有多少女生追過你。」
「你想知道？」
「嗯……純屬好奇。」葉傾顏的尾音帶了些許慵懶。
衛楚風淡淡一笑，「沒有人。」
「怎麼會？」
現在的姑娘都如狼似虎，衛楚風長的那麼好，怎麼會沒有人追？
像是為了回答葉傾顏的疑惑，他沉下面容，壓著嗓子陰鷙地道：「他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