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怎麽證明他無罪
真的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之人，楚意忍不住說道:“你兒子當場行凶，大家都看見了，你竟然還有臉要公道。”
“哼，你們和顧家是一夥的，顧家做出這樣的孽事來，就要受到懲罰。”杜嵐父親道。
楚意還要再說，城主在上位開口，道:“夠了，大家都是來說顧家的事的，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城主一開口，四下也安靜了下來，他的威嚴還是很明顯的。
杜嵐父親聽出他的不悅，心裏一怵，連忙應是。
杜嵐狠狠地瞪了仇棠君一眼，被他父親扶著回到原位。
仇棠君向城主頷首致意，富有磁性的聲音從口中傳出，沉穩有力地道:“顧家犯下的事已悉數稟告了城主，顧城未曾參與其中，顧家之罪，罪不及顧城，還請城主明查。”
“顧城是顧家人，他怎麽會脫得了幹係！”又有人大聲嚷道。
“你的意思是，一人獲罪，累及全族嗎？”楚意涼悠悠開口，明亮的目光滲些些冰冷。
另一人冷靜開口，“這位姑娘未免曲解了我表弟的意思，一人做事一人當，沒做壞事的人自然不會受到牽連，但是有罪之人是怎麽都逃不掉的，顧家家主、大公子、二公子都參與了此事，單說一個三公子置身事外，隻怕說不過去吧。”
眾人不再左右交頭接耳了，開始看戲了。
楚意嗤笑，顧家已經滅了，剩些蝦兵蟹將也掀不起什麽大風大浪來，這些人竟還要想法設法地趕盡殺絕，唯恐顧家東山再起。
真是牆倒眾人推，熱心得很。
那人覺得楚意這笑像一把刀，被刺得火氣，忍不住上前一步，“你笑什麽！”
“清姑娘，”顧城衝楚意搖了搖頭，雙眸裏沒有那迷人的春風笑意，也沒有那萬丈光華，剩下的隻有靜默與感激，“不必為了我與他們多費唇舌……”
楚意歎氣，“不是為了你，我隻是覺得，吵架不能輸。”
換了氣勢，揚聲道:“我是不是曲解了他的意思大家都知道，既然想見血又何必假裝高潔。”
顧城還想說什麽，仇棠君的聲音傳進他耳朵，“且讓她說，今日平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聚集在這裏了，也可把話敞開說清楚，免得日後再有許多不良之言，你受得住，夕凝受不住，她這是為了夕凝。”
顧城更加感動，沒想到到頭來竟然是相識不久的楚意多番維護。
那邊楚意的話已變得擲地有聲，“你剛才有句話說得很有道理，一人做事一人當，論的是事實，不是主觀臆測，需要的是證據，你若有證據證明顧城有罪，我便無話可說，若是沒有，你在這裏叫嚷得再凶也沒用。”
“你……”表弟怒目一瞪，被表哥拉了一下，又退了回去。
表哥道:“我等現在是沒有證據證明他有罪，那你又有證據證明他無罪嗎？”
無罪還需要證明？
嗬，楚意氣得雙手叉腰，你丫是要和我胡攪蠻纏是吧？
既然不好好講道理，那就不要講道理，論胡攪蠻纏還沒怕過誰。
“你既然要證明，我就證明給你看。”楚意道，轉身請示城主，“還請城主應允。”
“你要如何證明？”城主點了點頭，也有些好奇，心想你們這些個嫩娃娃，翻嘴皮子翻了這麽久終於想起我來了。
楚意輕哼一聲，隨意地掃了一眼表哥，冷不丁地說了一句，“他今天上茅廁的時候吃了一坨屎。”
眾人驚愕，一個人是她話題轉化的太快，一個是她這樣貌美如花的姑娘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樣不雅的話來。
表哥氣得怒目圓瞪，衝到正中間，“你休要胡言亂語，胡攪蠻纏，真是婦人之心。”
楚意聳肩，“我沒胡說，你今天上茅廁的時候就是吃了一坨屎。”
滿堂哄笑，表哥惱羞成怒，對城主道:“城主，這女子公然羞辱與我，我是忍不了了，懇請城主允許我與她在此做個了斷。”
城主輕咳了一聲，今天這議事已經被帶跑偏了，他道:“這位姑娘，你說是要證明顧城無罪，怎麽出言無狀，說些無關緊要的話來。”
楚意恭敬地回話，“回城主，這並非是無關緊要的話，是真真切切的證據。”
表哥怒不可遏，“你這是什麽證據，顧城的證據與我何幹！”
“關係可大著了。”楚意完全無視他的怒氣，“我隻問你一句，你老實回答我便可。”勾起嘴角，問道:“你今天在茅廁到底有沒有吃屎？”
“你……”
楚意見表哥似乎忍不住了想動手，連忙跳到仇棠君身後，探出個頭來，“誒，君子動口不動手啊，你隻需要回答，有還是沒有！”
表哥緊緊握著拳頭，青筋暴起，眾目睽睽之下，更是覺得無地自容，憋屈道:“沒有。”
“你如何證明？”楚意又問。
表哥厲聲道:“你休要胡攪蠻纏，誰會去吃那惡心的汙穢之物。”
楚意“意思就是你不能證明你沒有吃了。”
表哥肅然甩袖，不屑再說下去，“這種事何須證明。”
“是啊，這種事何須證明，這句話也同樣還給你，聽說過要證據證明一個人有罪的，還沒說過無端端地要證據去證明一個沒有證據證明他有罪的人無罪，你是來搞笑的嗎？”楚意咂咂嘴，嘴巴都說幹了，扭頭問城主，“不知城主可否給碗水喝？”
在城主驚訝的目光下，指了指她的喉嚨，“有點兒口渴了。”
大廳裏站著百十來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她身上，冷不丁聽她一句口渴了，眾人一時沒回過味兒來，這麽嚴肅的場合，你言辭激烈也就算了，居然還要討水喝，是要搞哪樣？一點兒不客氣的？
表哥氣得說不出話來，上下牙床磕磕巴巴地相撞，踉蹌地走回原來的位置。
城主愣了愣，在楚意渴望的眼神下，命人給她端了水去。
“渴死我了。”楚意端起水來正送到嘴邊，突然一頓，伸向仇棠君，“你渴了麽？”
“你喝吧。”仇棠君笑道。
楚意也不客氣，把手縮回來就喝水去。
城主坐在台案之後，不怒不威地看著大廳裏的所有人，說道:“方才這位姑娘說得有道理，根據顧家的口供和我們的調查，確實沒有有力的證據證據顧城有罪，顧綜等人雖然罪無可恕，卻不累及顧城。”
“至於顧家主謀，證據確鑿，罪無可恕，判立斬首，其餘追隨者根據詳情情況以罪論處。擬好奏折之後我便將之上奏給王爺，盡快將給大家一個公道。”
大家都是來看熱鬧的，能落井下石就落一個，落不下去就算了，眼看幾個落石頭的人都被啪啪打臉，也就保持沉默了，對城主的話沒有異議。
受害者的家人也沒有再緊緊咬著顧城不放，畢竟罪魁禍首會伏誅，他們沒有證據證明顧城有罪，也發泄了一通，隻得就此打住。
城主又說了些別的事，大概是自我檢討，對於這事的失察的話，又讓大家引以為戒，不要做這種人神共憤的事。
隨後議事完畢，城主離去。
眾人也跟著散去，洛雪羞羞怯怯地看著仇棠君走出大門，等大部分人都走出去之後拉著納蘭欣追了上去，還沒走進，隻見仇棠君在與楚意說著什麽，然後隻身離開了。
洛雪有些失落，與納蘭欣慢吞吞地離開城主府。
在大廳之中，顧城至少挨了三四十下，那些人雖然隻是普通人，沒有覺醒者那樣大的殺傷力，但是顧城現在的模樣也經不住揍。
楚意看他鼻青臉腫的，一張俊臉全變了，對陸久軒說道:“要不你們先回去，我在這裏等他就可以了，顧城的傷要好好修養才行。”
顧城看了看慢慢從身邊走過的人，“我沒事，還是等公子出來一起走吧，留你一個人在這裏等不放心。”
楚意笑他大驚小怪，草木皆兵，“這裏是城主府，我又不會出去，就在這裏等，能有什麽不放心的，沒事兒。”
陸久軒也不同意，“你在大廳上得罪了人，若是他們想對你不利，也是有可能的。”
兩人說什麽也不走，楚意也不能硬把他們推走，說道:“既然這樣，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於是陸久軒與顧城隨她一起去找休息的地方。
顧城心中有千萬句感謝的話，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又想起間接害得楚意受牢獄之苦的事，更覺她心胸寬廣，待人真誠，自愧不如。
“清姑娘，我……”顧城正欲說話，不遠處傳來一道驚疑的男聲，打斷他的話，人也走了過來，正是宋家的客卿——宋仁。
“是你？你竟然還活著？”
他的目光仿佛釘在楚意身上一般，看得楚意直皺眉，“你是說我？”
宋仁身側還有一人，衣著氣派，疑惑問道:“你認識她，什麽死不死的？”
宋仁沉聲道:“大公子就是被她打傷的。”
這也不巧，一出來就遇上了宋家的人，宋仁在別處侯著，沒有進入大廳，開頭沒見到楚意，現在見到了，一眼就認出了她來。
“什麽？”聽了這話，宋威的父親宋付臉色勃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