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無心一聽，急忙走到那老者身前，把頭湊到他手邊。那老者伸出手，在無心的臉上摸索著，微微的點頭。


  “果然不是出自於一般人的手筆，能夠將易容做到這種境地的現如今江湖中聞所未聞，也就是我以前也是有著這麽一門手藝，要不然除了那當初的人，恐怕沒有人可以將你臉上的這張皮扒下去！”


  莫雲兮本來在一旁坐著，無心原本是告訴他來這裏看病，卻沒想到無心竟然將自己的頭伸到那老頭的麵前，讓那老頭診治。如今再一細聽，原來是這臉上被別人動了手腳，覺得有些意思，便也悄悄地想要湊到前麵來看，卻被那老頭瞪了一眼，悻悻的回到座位上，偷偷的朝這邊瞄著。


  “他是誰？”


  那老頭指了指一邊的莫雲兮詢問無心。


  “他是我的一個朋友，在路上偶然遇到，所以便搭伴一起來這裏，並不算是什麽外人！”


  無心說道。


  那老頭看著莫雲兮的臉，沉思了一下，便不再理會。


  “你隨我到屋裏去，我替你拿掉這臉上的東西！”


  老者說道。


  無心點頭，兩個人便走進那簡陋的屋子，莫雲兮也起身跟著，卻被那老者攔住，擋在了外麵。


  “你去那河邊，把那缸裏的水挑滿，然後再到那樹林裏撿些柴火，生活做飯，這魚就在我那魚簍當中，至於你要是缺些什麽，自己到城裏去買！”


  莫雲兮一聽，臉上有些氣憤，但還是乖乖的照著那個老者的話去做。


  而無心與那老人則進到屋子當中，關緊門窗。


  一直到傍晚，莫雲兮已經挑滿了水，又做好了飯，一個人坐在外麵等，有些無聊，想要順著窗戶向屋子裏看，但是什麽都沒有看到，他試圖去門縫裏瞅瞅，門卻突然的打開了，從屋子裏走出來一個人，正是那個老者。那老者一見到莫雲兮的模樣，便板起了臉。


  “你在這裏做什麽？”


  莫雲兮急忙後退幾步，眼睛也往那屋子裏偷偷的瞧著，但並沒有看到萬古一的身影。


  “我水已經挑滿了，飯已經做好了，誰知道你們在裏麵這麽長時間，我就是想要看一看，又不是偷什麽東西，有什麽關係？”


  莫雲兮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掐著腰，仰著頭。


  這時，又從屋子裏走出來一個人，莫雲兮一看，嚇了一大跳，隻見這個人的臉上裹著一層布，隻是露出了眼睛鼻子和嘴，活脫脫的像是一個屍體一樣，但再仔細一看，這不正是那萬古一嗎？不知他的臉被那個老者動了什麽手腳，再一看，覺得十分的有趣！

  那老者倒了一盆水，洗了洗手。說道：“你這臉上的東西得等到七天後才能正式的打開，期間不可以打開，那樣可能會讓你的臉受到損傷。等到七天之後，自然就好了。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無心聽到點了點頭，那一旁的莫雲兮卻突然急了，跳著腳說道：“這就讓我們走，我辛辛苦苦的挑水做飯，如今這麽長時間，連一口飯都沒吃上，就讓我們走，你這是什麽意思？”


  無心急忙一把拉住莫雲兮。


  那老者也不理會莫雲兮，反而是自己坐在石桌上開始吃起來。


  無心對著那老者道了謝，便拉著莫雲兮走出去，用衣服包住自己的臉，騎著馬一起回到那洛陽城中。


  尋了一家酒樓，特地叫了一桌酒菜，兩個人吃著，那無心卻基本沒有吃什麽，反而是莫雲兮像是真的餓到了，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兩人便在這洛陽城住下，一件七天，無心連房門都沒有出，隻有莫雲兮偶爾出去到街上逛逛。


  等到第七天，莫雲兮也沒有出去，兩個人在屋子裏，關緊了房門和窗戶，無心坐在桌子前，麵對著鏡子，而莫雲兮則站在他的身後，咽了一口口水，然後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去解開無心臉上的東西。

  從無心的臉露出的第一麵開始，莫雲兮的臉便突然間失色，這哪裏還是之前見到的萬古一那張臉，他按捺住自己浮動的心，繼續去解，當露出大半張臉的時候，他徹底的呆住了，這張臉，怎麽那麽的熟悉。他的心開始撲通撲通的跳起來，他的手在顫抖著。


  他壓抑住自己內心的躁動，繼續去解，直到最後一部分解開，露出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一張臉，莫雲兮木然的站在那裏，手停在半空之中，而鏡子中的那個人露出了一臉的笑容。


  其實，就連無心自己，也好久沒有見到自己的臉了，他都覺得有一點陌生！

  “你，你？”


  莫雲兮慌張的後退了兩步，指著無心，說不出話來。


  無心則站起身，轉過來，麵對著莫雲兮，笑道：“賢弟，好久不見啊！”


  莫雲兮身子一軟，坐在了床上，目光有些呆滯。“怎麽，怎麽是你？”


  無心笑著，走到一邊的椅子上，開始對莫雲兮講著他最近的那些事，隻是其中有些部分無關緊要的自然就省略了。


  那莫雲兮一聽，一臉詫異的微微的張著自己的嘴。


  “原來，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明明都已經遇到了，你卻沒有告訴我你是誰，反而像是一個陌生人一樣！”


  莫雲兮的臉突然拉了下來，表情有些悲傷，眼角也開始變得紅潤，淚珠就在那眼角處打轉。


  看著莫雲兮一副要哭的模樣，他便笑了。“瞧瞧你，男子漢大丈夫，怎麽說哭就哭，被別人看到了成什麽樣子？”


  莫雲兮拿起手在自己的眼睛上抹了一把，擦掉了眼角的淚水，嘟著嘴說道：“誰哭了，你看到我哭了？我沒哭，也不可能會為你哭！”


  看著莫雲兮的模樣，無心突然從懷中拿出了一樣東西，擺在了桌子上。“這個，我還給你，對於我來說也沒有什麽用處，當也不能當！”


  莫雲兮一看，那無心拿出來的是自己之前給他的那一半玉玦，臉上的表情錯綜複雜，分不出是什麽樣的情感。


  “我已經給你了，就沒想要你還我，你既然想要當掉，那麽你就去當！”


  他賭氣似的說道。


  看著莫雲兮的模樣，無心突然伸出手，在莫雲兮的臉上抹了一把。


  “你，你做什麽？”


  那莫雲兮突然害羞的向後靠，慌張的問道。


  無心卻笑著。“你害羞什麽！”


  “誰，誰害羞了，我這還是第一次被別人摸臉，自然有些不習慣，哪裏算得上是害羞，至於你，怎麽覺得你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不像之前的那個冷血的冷無心了？”


  無心並沒有回答莫雲兮的問題，而是突然變得正經起來。


  “你找到兵符了嗎？”


  莫雲兮搖了搖頭。“自從和你分開之後，我一直在尋找兵符，可卻絲毫探聽不到兵符的下落，它被一個人帶走了，那個人曾經是宮廷中的一個大內侍衛，武功很高，我曾經將兵符托他帶出來，本來是約好見麵的，可是你也看到了，他並沒有出現，我一直努力的在尋找他。而在這期間，我也試圖聯係一些位高權重的人，可是他們並不願意相信我的話，並且助我一臂之力，不知道父皇如今怎麽樣了，那京城也再也沒有傳出來任何的消息。”


  無心一聽，突然點頭。“既然你現在也毫無頭緒，不如和我去一個地方，或許你可以在那裏找到那個人。”


  “哪裏？”。


  無心指了指南方。


  “棋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