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殺戮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一點征兆都沒有，這院落裏到處都是死人，血液隨著雨水慢慢的流淌著。
無心在雨中站立，他的臉有些蒼白，剛剛的那一掌，他也受了重傷，嘴角處泛出鮮紅的血液。
他的衣服已經濕透，頭發也已經濕透。
他走過去，拔出劍，劍身上沾滿了血液，縱然是雨水的衝刷，也並不能洗刷掉劍上的血跡。
他搖搖晃晃的朝著周文生麵前走去。
“你受了傷！”
周文生說道。
“我從來都不會趁人之危，你還是走吧。”
無心冷漠的注視著周文生，“我答應別人的事情說到做到。”
他舉起劍，一步一步的靠近。
就在他靠近的一刹那，一旁觀望的倪素突然站了出來，擋在了周文生的麵前。
“讓開，我從來不殺無關之人！”
無心說道。
“這件事本就與我有關，我就是倪素！”
倪素說道。
她已經走出了房簷，站在外麵，雨水打濕了她的發絲與衣衫。
“素素！”
李博彥叫了一聲。
無心愣住了，注視著眼前的這個少婦，
“你就是倪素？”
他問道。
倪素點了點頭。
“我就是你說的那個倪素，而汪仝就是我的師父，我不知道這件事和你和慕容家有什麽關係，但是，這件事和他們兩個沒有一點關係，所以縱然你殺了他們也都錯了。”
“錯，什麽是錯，什麽是對？汪仝難道不是你師父嗎？”
無心問道。
“是”
“他是為了救你才會死去，而殺死他的人正是你的夫君和你背後的那個男人，不是嗎？”
“是”
“他們不是你的仇人嗎，既然是，那麽為什麽你會心安理得的站在這裏，和一個仇人生活，為一個仇人擋刀？”
倪素看了看身後的李博彥。
“是他們殺死了我最親的師父，可是我卻並不怪他們。”
無心原本冷漠的表情開始變得憤怒，緊握拳頭，手中的劍直指倪素的身軀。
“嗬嗬！”他冷笑一聲。
“既然這樣，那麽我就連你也一起殺掉。”
他變得有些瘋狂，和平時的模樣大相徑庭，完全是另一個人一樣，瘋狂，冷血，無情。
或許，這才是他本來的麵目。
倪素沒有動，她一臉堅毅的注視著無心，注視著他手中的劍。
無心動了，他的劍因為他的心，變得更加迅疾，更加的冷血無情。
“嗤”的一聲，劍氣劃破了倪素的衣服，露出了雪白的肩膀。
“素素！”一旁的李博彥再也忍受不住了，大叫一聲，仗劍跳出，一把撥開了無心的劍。
周文生也憤怒的直接撲向無心，這時的他猶如一隻憤怒的老虎，撲向眼前的獵物。他的拳頭更加的猛烈，一拳一拳，能夠聽到聲音。
無心已然瘋狂的不像是一個人類。
拳頭和劍發生劇烈的碰撞，都放棄了防守，互相在進攻。
無心因為之前那一掌的緣故，身體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麽靈活，速度因為雨水的原因也降了下來。
但是，已然瘋狂的他完全感受不到身體的疼痛，一劍一劍。他的武功畢竟要比周文生要好上許多，所以一直都是他站在上風，周文生的衣服，皮膚都被劍刃劃破，臉上也有劍刃留下的傷痕，還在流血。而無心也受到了幾拳，臉色越發的蒼白。
突然，無心一劍揮下，周文生躲閃不及，竟然生生的被斬斷了右臂，傷口處湧出大量的鮮血，周文生倒退了好幾部，另一隻手捂著斷口。
“文生！”李博彥見狀，嘶吼一聲，快步上前，一劍刺入無心右側。無心握住李博彥的劍，手掌流出血液，揮劍斬斷了李博彥的劍，無心也後退了幾步，用手擦拭著嘴角的血水，然後咬牙將插在身上的半截劍身生生的拔了出來，血水噴湧而出。
周文生的那些義子們將無心團團圍住，李博彥則丟下了斷劍去查看周文生的傷勢，倪素也急忙過來。
周文生已經點了穴道，傷口處已經不再流血，但失血過多的他臉色很是蒼白，呼吸也是有氣無力。
“文生，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倪素哭泣著說道。
周文生強露出笑容，看著倪素。“嫂子，這不關你的事，不關你的事，這也許就是上天注定的報應，報應。”
一邊，周文生的義子們已經與無心交手起來，那些義子哪裏是無心的對手，縱然無心已經受了重傷，但還是揮劍，將靠近他的人，一一的殺死或者半死，十餘人最終隻剩下兩三個勉強能夠站住的。
李博彥望著當場的慘烈，暴怒，從地上隨手拾起一把劍，便衝了過去。
“嘭”
兩劍相交，碰撞出耀眼的火花。
無心後退幾步，身子半跪在地，口吐鮮血。
“無心，我本無意殺你，但是現在卻必須殺死你！”
李博彥一步一步的朝著無心走去，舉起手中的劍。
“嗬嗬！”低著頭的無心突然冷笑一聲，然後抬起頭，露出陰冷的麵容。
李博彥愣了一下，也就是因為這一刹那，他的身體被一把劍穿過，他難以置信的低著頭看著那把劍，剛剛還在無心的手中，如今卻貫穿了自己的身體。
他的劍掉落在地上，努力的回過頭，看著身後的倪素，卻奇妙的露出了笑容。
無心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走到李博彥的身旁，一腳踢走了李博彥手中的劍，然後伸手。
“不要！”倪素大聲的嘶吼道。
但已經來不及了，無心一把拔出插在李博彥胸膛的劍，揮下，斬斷了李博彥的頭顱，然後又繼續向周文生走來。
周文生冷冷的看著無心，麵無表情。
現在的無心儼然就像是一個魔鬼一樣。
慢慢的向前走著，經過了倪素的身邊，卻連看都不看一眼。
他走到周文生麵前，揮劍，一劍斬斷，然後又楞在原地，仿佛瞬間失去了精神。
突然，一把劍從他的背後貫穿了他的身體，他轉頭，看著身後已經半瘋的倪素，她握著劍的手站在無心的背後，雨水和血水玩著她的手滴到了地上。
無心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轟然倒地。
迷糊中見到有人正在向他走來，但他已經無力阻擋了。
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等他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一個女人的床上，這床上還到處彌漫著原主人的味道。
那是一種足以沁人心脾的香味兒。
他渾身被包裹成了一個粽子，連動都不能動，隻有眼珠能動。
他竟然沒有死，被人救了回來，卻不知道那個救他的人是誰，倪素最後又怎麽樣。
忽然，他聽到了一陣腳步聲，正有人朝著這裏走來。
他想動，卻無論如何也不能移動，原來他的手腳已經被人用鐵鏈鎖住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