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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讓你多管閑事了嗎?

  吳顯目光有些不善,看著我的眼神也挺怪異。他默了默,稍微緩和下了口氣。


  「別胡思亂想,你只要安心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他這樣說,我也覺得自己很唐突,明明什麼都不清楚,還裝作心如明鏡似的。吳顯是這個別墅里對我最友好的人,我沒必要撲風捉影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對視了數秒,我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嗯,可能是我看錯了。」


  吳顯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沒說話。他行至門口的時候,忽是想起了什麼,又折了回來,從隨身帶著的藥箱里掏出一個小藥瓶。


  倒出幾粒藥丸后,他塞進了我的手心,讓我吃了。


  我愣著沒動,心想他不會是生氣了想殺人滅口吧,我好像也沒說什麼啊。


  他似看出了我的想法,輕輕一笑,再次把杯子遞了過來。


  「中成藥,吃了好得快些。」


  聽著吳顯的語氣恢復了往日的溫和,我也沒懷疑,水也沒喝直接吞了。


  葯有些發苦,沒裹糖衣。


  等他走了沒多久,我又睡著了,睡得很沉,一個夢都沒做。


  後來我是被吵醒的,周奕琛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口氣有點凶。


  「我讓你多管閑事了嗎?」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又說。


  「她白天不在別墅,你別總以為她還是以前的樣子。」


  不知道那頭說了什麼,他的臉瞬時黑了下來,眯著眸,他冷聲道。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我……」


  偷聽到一半,周奕琛一個轉身發現我醒了,立馬抿緊了唇,下一秒,他掐斷電話走近了我。


  我嚇得趕緊閉上了眼,只能裝睡,為了效果逼真,我還打了兩聲鼾。


  好半天都沒動靜,我以為周奕琛出去了,正琢磨著要不要睜開眼,周奕琛就捏住了我的鼻子。


  我忍了好一會兒,只能用嘴呼吸,可這感覺太難受,僵持了片刻,我拍開了他的手,先發制人地沉聲道。


  「能不能別打擾我睡覺?」


  其實我底氣並不是那麼足,說話聲音還帶著點顫。


  聞聲周奕琛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說。


  「蘇南,你睡覺從來不發任何聲音,偷聽別人打電話好玩嗎?」


  我是想解釋來著,我的確不是有意偷聽,再者我什麼也沒聽懂,可我小腹此刻疼得厲害,我咬緊了牙關,弓著腰半個字都沒力氣說。


  周奕琛就雙手環胸靜靜地看著我,那眼神放佛在說,你裝,你繼續裝。


  片刻,大顆的汗就順著額角滾落了下來,我伸手揪住了周奕琛的衣擺,輕喘了幾口氣后,說。


  「周奕琛,我難受——」


  我發誓我不是想對他撒嬌,可這滋味真是難以言喻。可說完后我又後悔了,我告訴他有什麼用,我就算有病,他能治嗎?只會換來冷嘲熱諷。


  周奕琛頓了頓,蹙著眉望了我數秒,直接掀開了被子,順帶撩開了我的睡衣,手覆在了我的小腹上,過了大約一分鐘,他才收回去。


  他就瞪著我,臉色更陰沉了些,就像我欠了他幾百萬似的。


  「讓你亂吃東西!」


  他莫名其妙地就沖我發火,我心裡一陣委屈,眨了眨眼,我啞著嗓子回道。


  「我什麼都沒吃。」


  提到吃,我大概明白了我小腹不舒服的原因。


  「可能是我今天沒吃東西,餓的。」


  周奕琛依舊眉頭緊鎖,若有所思地望著我。


  我呵呵地笑了一聲,坐直后,我安慰般地拍了拍他的大腿。


  「我沒事,你不用太擔心。」


  我說完,周奕琛極為嫌棄地站起了身,退至我伸手挨不著的地方,用鼻子哼哼了幾聲。


  「蘇南,臉還要不要了?」


  我懶得跟他爭執,這人多半腦子有病,一言不合就嘲諷我。出了房間,我打著哈欠下了樓才發現已經是深夜了。整個別墅燈光暗暗的,特別安靜,一個女傭都沒找見。


  我又不想去打擾別人的美夢,再者我就算讓女傭半夜爬起來給我做吃的,她們也不見得會搭理我。


  沒地位,真可怕。


  我兀自去廚房的冰箱翻了點食材出來,好傢夥,沒一樣是我會做的。猶豫了半天,我決定清水煮麵條吃。


  看著水沸騰,我想著應該熟了,沒多想,徒手就端起了鍋,手指傳來一陣滾燙的觸感,我低呼了一聲,鬆手后鍋直接翻在了地上,『哐』地一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好在我反應快,連著退後了數步,只濺到點湯,比起隔著睡褲的腿,還是手指更疼些。


  望著開始起泡的手指,我鼻子莫名一酸,從前父親真的把我養得太好了,以至於我連最基本的生活技能都不會。


  不過一時,周奕琛就下來了,他望著一片狼藉的廚房,沉著臉靠近了我。


  我感覺我此刻在他面前就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腦袋埋得極低。


  感受著他抬起的手,我條件反射般地縮了縮脖子。


  「我不是故意的——」


  話還沒說完,我的手腕就被周奕琛扣緊了,他拖著我走向了洗手池,動作特別粗暴地用冷水沖著我的手。


  「疼啊。」


  我小聲抱怨了一句,周奕琛側過臉橫了我一眼,鬆了些力道。


  好一會兒他才鬆開我,推了一下我的腰,讓我滾出去。


  「可是我真的很餓啊。」


  周奕琛瞥了一眼地上的麵條,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


  「我做。」


  聲音很小,我還以為是自己聽錯,我湊近他,沒臉沒皮地問了一句。


  「你要做飯給我吃嗎?」


  他沒回答,扯著我衣服就把我丟出了廚房。


  我還沒走兩步,就看見了斜靠在餐椅上的許桃,她手裡捧著杯子,好像是下來喝水的。


  我禮貌性地沖她點了點頭,繞開她想坐著等周奕琛,可許桃身子一歪,擋在了我身前。


  「有事?」


  許桃抿著唇笑了兩聲,視線順著我的臉移向了我的小腹,她用手指輕輕地點了一下,問。


  「姐姐,你肚子里的孩子真是姐夫的嗎?」


  聞言我沉下了眸,反問道。


  「你什麼意思。」


  我語氣不太好,她應該聽出來了,但她絲毫不在意。


  「我記得你之前有個男朋友吧,談了五年?誰知道你出獄之後有沒有背地與那個男人苟且,殺了人都能心安理得的過日子,還有什麼是你做不出來的?」


  不等她說完,我厭惡地拍開了她的手。


  「屎可以亂吃,話別亂講。」


  「心虛啊。」


  許桃下巴抬得很高,眼底全是我讀不懂的晦暗。


  「最好是姐夫的,不然你就和你的孩子一起去死吧。你不會明白我們對這個孩子的期望有多大,蘇南,你好自為之。」


  她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警告我。


  我突然覺得很好笑,我想她大約是想激怒我,她確實也做到了。我剛想開口,周奕琛就端著面出來了,將碗放在桌上后,他瞥了我們一眼。


  我暗自吐了口濁氣,以為終於能擺脫許桃的糾纏,朝周奕琛的方向走去,剛邁出一條腿,許桃手上的杯子就莫名其妙地摔在了地上,下一秒,她的眼角就滾出了眼淚,特別委屈地質問我。


  「姐姐,我只是關心你,你為什麼要推我?」


  我們中間還隔著一小段距離,我甚至連她的衣服都沒摸著,我蹙眉看她演戲,只覺得很煩。


  許桃背對著周奕琛,唇角一勾,反身與我換了個位置,抓著我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揮。


  望著她跟瘋子一樣的舉動,我驚得睜大了雙眼。我就說她得去看看心理醫生,真的病得不輕。


  「姐姐,對不起,如果你真的討厭我,我明天就走,你別打我……」


  我被她壓得重心有些不穩,連著退後了好幾步,邊保持著平衡,邊想抽回自己的手。可許桃力氣很大,她死死地抓著我的手腕,指甲陷入了我的肌膚中。


  「我真心想與你好好相處,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沒有親人了,我只有姐夫和你……」


  她步步相逼,我被椅子一絆,眼看著她就要壓著我往後倒去,周奕琛一個箭步沖了上來,我望著他抬起的手,條件反射般地伸出了自己的,卻在快挨上的一瞬間,撲了個空。


  周奕琛手臂一橫,環住了許桃的腰,我的腰直直地撞在了桌角上,一陣鑽心的疼痛使我清醒了幾分,看著眼前緊貼在一起的身影,我胸口團起了一股莫名火。


  「許桃,你別太過分!」


  我氣得腦子一熱,揚手就想揮在她的臉上,如果成功了,這就是我第一次打人。我自以為已經夠容忍許桃了,上回遊泳館的事情是我沒證據,我忍了,可不表示她可以永無止盡地欺負我。


  許桃半靠在周奕琛的懷裡,毫無畏懼地揚起了臉,眸中全是挑釁。


  周奕琛微微一愣,將許桃護在了身後,速度極快地扣住了我的手腕,用力往下一扯。


  他望著我,冷聲說。


  「別鬧。」


  聞言我就笑出了聲,我直視著周奕琛,提高嗓音反駁道。


  「周奕琛,你是不是瞎,到底是誰在鬧!」


  我想從他那個角度看上去的確容易引人誤會,但我和周奕琛朝夕相處了大半年,他多少了解我的性格!


  周奕琛抿緊了薄唇,眸光一點點地冷了下去。數秒后,他側過身讓許桃上樓,許桃大半張臉掩在周奕琛身後,沖著我微微一笑,旋即怯怯地扯住了周奕琛的袖口。


  「姐夫,你別生氣。姐姐懷孕了,情緒不穩定,我不怪她的。」


  我冷眼看著許桃一副願意為了我委屈求全的模樣,心底不由一陣冷笑。這個世界真的欠許桃一個奧斯卡小金人,這演技,學經融貿易真是可惜了。


  等許桃走後,側廳內只剩我和周奕琛兩個人。安靜到我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我深吸了一口氣,甩開了他的手。


  「你去哪。」


  他看著我欲往前走,直接摁住我的肩頭,把我壓在了椅中。他虛指著已經有些發膿的面,說。


  「吃完再上去。」


  其實麵條很香,我也的確很餓,但我現在一口也吃不下,嘴裡發澀。


  我扭開腦袋,冷笑著說。


  「不想吃。」


  隨即我聽見了一聲極低的嘆氣聲,周奕琛拉開了我身側的椅子,與我並肩而坐。別正我的臉,他往我手中塞了雙筷子,聲音依舊冰冷且不帶一絲感情。


  「自己吃還是我喂你?」


  同樣的招數,他沒用膩,我都聽膩了。我轉過臉,卻是一愣。


  我在他漆黑的雙眸中看見了自己的臉,而他的眼底一閃而過些許心疼。因為太快,所以我看得並不是那麼真切,我想我大抵是看錯了,這個別墅,周奕琛只會心疼許桃。


  周奕琛環著我的腰,在我被撞的地方輕輕一揉,隨即收緊手中的力道,那感覺就像怕我逃跑一般。


  僵持了片刻,我只能拿起筷子吃面。我喉嚨發癢,吃到一半就再也咽不進去了。


  周奕琛沒有起身的意思,我就靜靜地坐著,良久,我說。


  「周奕琛,你們不就欺負我是一個人嗎?」


  說著我心裡就一陣委屈,吸了吸鼻子,我把碗推得老遠。


  換了姿勢,我盤著腿轉身看向他。


  「你一人欺負我不夠,還要拖家帶口欺負我是不是?」


  周奕琛淡淡地掃了我一眼,空出的手擦了把我的嘴角,而後答非所問地問了一句。


  「許桃剛才和你說了什麼——」


  他欲言又止,頓了頓,話鋒一轉。


  「不論許桃和你說什麼,都別信。」


  我在心裡反覆地想,許桃和我說過的太多,包括一些信誓旦旦的保證,我當然不會信。


  我嗤之以鼻,報復般地掐了一把他的手背,惡狠狠地說。


  「我不傻!」


  周奕琛沒躲,半點都不惱,抿唇一笑,但很快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漠。


  「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


  聽著他的話,我的呼吸微微一頓,滿眼疑惑地看著他,剛想問他是什麼意思,他便收回了手,順帶拍了拍我的臉頰。


  「記住了嗎。」


  我半天都沒反應,周奕琛捏著我的下巴,上下晃了晃我的腦袋,旋即滿意地低笑了聲。


  「乖。」


  望著他漸遠的身影,我才會過意。我起身追上了他,勾住他的手臂,略微有些惱怒。


  「周奕琛,你真的很無聊。」


  周奕琛聳了聳肩,就任我挽著,皮笑肉不笑地提醒道。


  「你剛才可是點頭了。」


  「我……」


  我被他一句話堵得無法反駁。


  由著我睡衣上濺了一大片麵條的湯,趁周奕琛洗澡之際,我想換了衣服在睡。剛脫到一半,周奕琛就走了出來,我們的視線尷尬地撞在了一起,一時間我停住了手中的動作。


  片刻,周奕琛扯下了我的衣服,眼神有些閃躲,沉著臉說。


  「進去換。」


  見我不動,他親手把我推進了浴室,還把門甩得巨響。


  我耳膜嗡嗡作響,瞪了一眼緊閉的門,我低聲咒罵了一聲。


  裝什麼清純,好像他沒見過一樣。


  脫完衣服,我刻意看了看被撞的腰部,紫了一大片,特別刺眼。


  等我換好出來,周奕琛已經不在房內了,我也沒管他,蒙著被子就睡下了。


  可能是今天睡得太多,我第二天醒得特別早,下樓后發現許桃直立在側廳門口,身邊還放著一個巨大的旅行箱。女傭圍著她忙前忙后,不知道在收拾什麼。


  見我下來,她擰著眉靠近,用肩頭頂了我一下。


  「蘇南,你別以為我走了就能隨心所欲!我會親眼看你把孩子生下來,我們學校見!」


  我完全忽視了她因為氣憤而扭曲的臉,她說她要走?走去哪?

  「你——」


  「桃子,好了沒。」


  我話還沒問出口,後面就傳來了一陣男聲,打斷了我所有思緒。


  梁毓言笑著走了過來,他的目光在我和許桃之間來迴流轉。


  許桃瞪視了我一眼,極為不情願地命令女傭將她的旅行箱拖了出去。


  「催什麼,急著去趕胎?」


  估摸著她是把火氣都撒在了梁毓言身上,但梁毓言絲毫不介意,還賤兮兮地揉亂了她的髮型。


  許桃拍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別墅,關門前,她目光凌厲地盯了我數秒。


  我站在原地,完全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梁毓言斜靠在牆上,意味深長地誇獎道。


  「南南,你挺有本事的。」


  我緩緩抬眸望向他,滾了滾喉嚨,我問。


  「許桃要去哪?」


  梁毓言半眯著眸,向前了兩步,站在我身前,他稍稍彎下了腰,貼近我的耳邊,漫不經心地說。


  「原來大哥沒和你說啊,南南,許桃鬥不過你——」


  「還不走?」


  我正豎著耳朵想把梁毓言的話聽完,腰間就傳來了一股巨大的力道,隨即我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周奕琛冷睨著梁毓言,語氣有些凶。


  「馬上走,只是好幾天沒見,有點想南南了。」


  梁毓言的口氣是一貫地輕浮,可他當著周奕琛的面說這種曖昧不清的話,讓我背脊不由一緊。


  「南南,我們下次見。」


  梁毓言輕笑著抬手,眼底是一片關切。


  「你臉怎麼受傷了。」


  指尖快挨上我的臉時,周奕琛面無表情地拉著我便走進了側廳。等我再回頭,梁毓言已經走了。


  長長的餐桌上,又只剩我與周奕琛了,放佛回到了許桃進別墅前。


  周奕琛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餐,全程我都盯著他,眼珠子都不帶轉的那種。


  等他放下餐具,我湊過腦袋,小聲問。


  「是不是你讓許桃出去住的?」


  說實話,我心裡還是很開心的,不論周奕琛怎麼回答,即使他嘲諷我,我都不生氣。


  周奕琛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放下后才幽幽地回道。


  「她想離學校近一些,我同意了。」


  他的語氣毫無波瀾,看模樣不像是說謊。但我不信,許桃巴不得時時刻刻地監視我和周奕琛,她怎麼捨得走?

  我咧著嘴嘿嘿地笑了一聲,感激般地將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謝謝你。」


  周奕琛抿著唇垂眸望著我的手,好半天才冷冷地命令道。


  「拿開。」


  我依舊保持著微笑,收回手后,我心情大好地吃了整整兩碗粥。


  *

  許桃還有很多東西要收拾,估計今天不會來上課了。我哼著歌走在學校的大道上,背後忽然傳來了陣陣急促的喇叭聲,我沒回頭,往裡面靠了幾步,噪音非但沒停,反而越來越響。


  路過我身邊的學生都用異樣的眼神盯著我,我愣了愣,轉身就看見了林向月。


  她從一輛紅色跑車中探出了腦袋,輕叩了一下車門,絲毫不顧及別人的眼光,沖著我說。


  「上車。」


  我猶豫了一會兒,才坐上去。


  還沒系好安全帶,林向月一個急轉彎,踩足油門就往校門口沖。


  好在我抓緊了車椅,不至於摔出去。


  「去哪?不上課了?」


  林向月只笑不說話,等遠離學校后,她才側過臉笑著說。


  「讀書不如賣身,他給我的錢足夠我霍霍半輩子了,我那麼努力幹嘛。」


  她語氣聽不出半點情緒,可我的心卻是一沉。


  「林哲遠給我買了新公寓,上我那坐坐?我給你泡茶,哎,泡牛奶喝。」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車子已經泊在了公寓樓下,我壓根沒有拒絕的機會。


  不得不說,林哲遠的心還算細。這個公寓地理位置較隱匿,一梯一戶,很安靜,誰都打擾不到誰。


  公寓是個小四室,裡面的傢具看模樣就價值不菲,我站在玄關處,還沒看仔細,林向月就催促我進去。


  她搗鼓了半天,還真給我泡了杯溫牛奶。她則從冰箱拿出幾瓶冰啤酒,毫不顧形象地翹著腿坐進了沙發中,打開啤酒就咕嚕咕嚕地喝了數口。


  我望著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我想,我若有她一半洒脫就好了。


  「他不常在,偶爾會回連城陪老婆。」


  我點了點頭,想搶過已經被她喝得漸空的酒瓶,她的手機就響了。


  林向月從沙發縫裡摸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輕挑眉梢。


  「說曹操曹操到,我的金主回來了。」


  「那我先……」


  林向月比了個手勢,示意我別動,行至陽台才把電話接起來。


  她再次返回客廳的時候,臉色煞白。


  我蹙了蹙眉,小心翼翼地問了一聲。


  「怎麼了。」


  對視了數秒,林向月深吸了一口氣,半蹲在我身邊,握緊了我的手。


  「周南,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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