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腦死亡

  搶救室，顧笙緊緊盯著床上的人，一步步的進行搶救，看著幾百毫升的血輸進她的身體可她的臉色依舊白的和紙一樣嚇人。


  將近一個小時的搶救，顧笙摘下醫用帽鬆了一口氣，從醫這麼多年見慣了生離死別卻從來沒有像剛才那樣有過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差一點，差一點她就死了，差一點他就救不回她了……


  「顧醫生？」


  「在輸四百毫升的血，送進特護病房。」說完顧笙轉身手腕卻被輕輕握住，他轉身，面露喜色。


  「晴天，你醒了……」


  洛晴天半睜著眼定定的盯著他，眼底流露著的是她的脆弱和無助，臉色蒼白憔悴，打著氧氣緩緩張口喘息，沙啞的喉嚨。


  「幫我……」


  顧笙看了她許久翻身握緊她的手，似乎在傳遞讓她活下去的慾望，「好，我幫你。」


  許久，搶救室的大門才被打開，顧笙一臉怒容走到霍衍庭面前，揪住他的衣領高聲質問。


  「霍衍庭，我認識你這麼多年怎麼沒發現你這麼禽獸？你到底做了什麼？你知不知道她頭上的靜脈血管都被鏡片割破了？」


  霍衍庭眉心似乎猛地跳了兩下，抬眸看著他，眸光深邃晦暗不明，面無表情問道：「死了沒有？」


  「你……」顧笙臉色一沉，一拳打了過去。


  「啊，顧醫生……」


  「該幹什麼幹什麼去！」顧笙低聲喝道。


  幾個護士嚇的只能躲回搶救室。


  霍衍庭摸了摸唇角，似乎若有若無的勾了勾，雙手插進褲側的口袋，就算白色的襯衫被血染紅，領口凌亂，隨意的拍了拍，邪魅不已。


  「看來命夠大。」


  顧笙額頭的青筋都跳了幾下，握緊拳頭才忍著沒去揍他，想起他方才的樣子不由冷笑。


  「人是還沒死。」


  霍衍庭面色一沉，聲音都跟著低沉了幾分，「什麼意思。」


  顧笙冷笑，面帶嘲諷，「知道什麼是腦死亡嗎？」


  顧笙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似乎有一瞬間的呆泄，隨後將他抵在牆上，強而有力的手臂抵住他的脖子，可他見了只是嘲笑。


  「怎麼？你現在這樣是怒了？」


  「你剛才說什麼，你給我再說一遍！」


  「血液是人體內部氧氣和營養成分的流動載體，失血過多時，人體得到的氧氣和營養成分就會不足，肌體會出現缺氧的癥狀，晴天因失血過多導致深入昏迷，目前初步斷定為腦死亡。」


  「你說謊！」霍衍庭呼吸一窒，盯著他的目光變的兇狠凌厲起來，不再似方才的無動於衷。


  顧笙冷笑，「我有沒有說謊你可以親自去看。」話落便一把推開他，表情嚴肅。


  「只是初步斷定，究竟是不是還要看三天後，如果醒不來……」顧笙沒有把話說完，只是意味不明的深深看他一眼離開。


  陷入失神中的霍衍庭並未看見，轉身看著被推出來的洛晴天，毫無生氣的躺在那，一袋鮮紅的血液正一點點的流進她的身體。


  似乎想要去牽她的手，最後卻停了下來大拳緊握，目光複雜的看著洛晴天慘白沒有血色的臉，最後落在她包紮好的腦袋。


  這一夜，霍衍庭留再病房一整夜，在昏暗的燈光下緊緊凝視著昏睡中的人，而床上的人卻毫無感知。


  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洛晴天的眉眼，順著她俏挺的鼻樑骨落在她蒼白的唇瓣，指腹輕輕撫了幾下，聲音低沉。


  「告訴我，你會醒過來的是不是？」


  無聲回答，只有洛晴天清淺的呼吸，還有那台證明她還活著的儀器，掌心輕輕落在她的心口，感受她微弱的心跳。


  「我該拿你怎麼辦……」


  霍衍庭迷茫了，他似乎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她給夏天償命的打算，否則就像他母親說的，只要他想，就算是夏天的心臟也救不了她，他有無數種辦法讓她償命。


  可他並沒有，然而看到她躺在血泊中，他竟然有些心慌，怕她真的就這樣死了……


  就在剛才，他非常確定，他不想這個女人死。


  十年，有些人卻已經在你沒有察覺的情況滲透你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