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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放過我,放過我們

  由著林向月結婚的酒店恰好就是我們住下的這家,所以十分方便,換好了裙子,我就去了她告訴我的房間。林向月已經沒什麼家人了,也不存在什麼上門接新娘這種流程。


  我上去的時候,她已經換上了婚紗,站在落地鏡前,聽到聲音,林向月轉頭沖我笑,一臉燦爛,還露出了兩顆潔白的小虎牙,眼睛彎成了一道很迷人的弧度。我能看得出,她的笑容是發自肺腑的。來之前,我也懷疑過,她或許有什麼苦衷,甚至認為林哲遠又威脅她了,可看見她本人,我懸著的心也漸漸落了下去。


  「南南,你來了。」


  我點了點頭,就靠近了她,看著鏡子中的我們,我笑著回。


  「我們向月真漂亮。」


  我半環著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頭上。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很好聞,莫名地,聞著這味道,我格外安心。


  靠了片刻,我就退開了,她側過身,目光一直落在我臉上,最後移向了我的小腹,她朝我伸出手,手掌輕輕地覆在了我隆起的肚子上,沒有問一句令我難堪的話,這大抵是我們之間的默契吧,「南南,我看你這月份,再過幾個月就能見到寶寶了吧?有沒有想好名字?」


  我靜默了數秒,搖頭。


  「還沒,也不知是男孩女孩。」


  林向月轉了轉眼睛,而後吐了一下舌頭,說。


  「女孩好,我們可以給她買好多好多漂亮的小裙子穿,男孩也不錯,我會和他一起保護你,以後就沒人敢欺負你了。」


  聽到這句話,沒有緣由地,我心底就是一陣酸澀,喉嚨也有些發癢,特別想哭。


  林向月大約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話鋒一轉。


  「總之我要做乾媽!不然,我們也可以定個娃娃親。」


  她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均是用十分愉快的語氣,手舞足蹈的,隱隱像是在安慰我,我只聽著,偶爾回應幾句。


  末了,我拍了拍她的手背,回。


  「好,沒人和你搶。」


  化妝師還在房內,所以很多話我不好直白地問,我很耐性地坐在一旁,看著她盤發梳妝,全程她嘴角都揚著笑,我想,她是真的很幸福,至少確確實實是心甘情願嫁給林哲遠的。至於過程,應該也無所謂了吧。我們也沒說上什麼話,就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等她手機響了,她就先去宴廳了。


  出門前,她意味不明地對我挑了挑眉梢,並神秘兮兮地說。


  「南南,一會兒你一定要站個顯眼的位置,就是我一眼能看到你的那種。」


  「好。」


  其實人和人的關係就是那麼奇妙,我到現在還記得曾經林向月紅著眼眶,咬牙切齒地告訴我,她恨林哲遠一輩子。


  以前有人告訴我,當你恨極一個人時,這種恨會慢慢變質,指不定就會成為永生難忘的愛意。


  我起初不相信,但此時此刻,我又覺得這話簡直是至理名言。


  就如同林向月和林哲遠,還有我和周奕琛……


  我回自己房間呆了一會兒,算了算時間,我就敲開了梁毓言的門,他好半天才打開,睡眼惺忪的,睡衣鬆鬆垮垮地搭在身上,頭髮也亂糟糟的,完全是沒睡醒的樣子。


  我怕到場林向月婚禮都開始了,只能耐著性子哄了他好久,他才不緊不慢地折進洗手間,再出來,他西裝筆挺,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頭髮上還抹了點髮蠟。


  先前他還嘲笑我,結果自己包了個比我還大的紅包。


  我笑著擠兌他。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他看著我,笑得還挺勉強。


  「我和林哥也算是朋友。」


  婚宴廳布置的很浪漫,燈光柔和,天花板上飄滿了粉色的氣球,背景音樂也十分應景,只是我聽了,不免有些感傷。


  不管是什麼年齡段的女人,對這種場面多多少少有些無法抵抗。其實我覺得女人要的也不多,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足以,『這是我的妻子』比任何一句情話都來得動聽、實在。遠遠地,我看著林哲遠眼帶笑意地向身邊的人介紹林向月,他們之間像是沒有任何隔閡,如非知曉一切,我差點就以為他們是相戀多年的戀人,自然而然就走到這一步,突然,我就很羨慕。


  我想,大約我這輩子都沒法兒得到這種待遇。


  聽了林向月的話,我盡量站到了離舞台最近的地方,我暗暗地環視著四周,一遍又一遍,最後還是沒有尋到那抹我想看見的身影。


  我站在酒塔前,有些失落,在我思緒正深的時候,肩頭換上了一隻手臂,梁毓言緊挨著我,湊近我的耳邊,道。


  「南南,大哥不會來的。」


  他這麼突然地揭穿我,我有些尷尬,乾乾一笑,故作淡然地回。


  「我也沒期待他會來,我……」


  話音未落,梁毓言似笑非笑地緊了緊指尖的力道,垂眸深深地望著我,那感覺,彷彿能把我看穿一般。


  我縱使有再多想反駁的話,均吐不出來了,抿緊了唇,我微微垂下了眼帘。


  短暫的沉默后,他鬆開了我,拿起一杯香檳,輕抿了一口,側目瞥了我一眼,文不對題地說了一句。


  「不是什麼人非要在一起才行,這樣挺好。」


  我還沒來得及去細想他話中之意,婚宴廳忽地暗了下來,所有的燈光均打在了舞台上,我靜靜地看著林哲遠單膝下跪,牽著林向月的手,為她戴上了戒指。有那麼一瞬間,我紅了眼圈。


  我打心底祝福他們,可也不再期待自己也會擁有這樣的幸福。


  在我發愣之際,林向月接過話筒,隔著數米的距離,她看著我,說。


  「我想把我的捧花送給我最好的朋友,蘇南。」


  她暗暗地沖我眨了眨眼,示意我上去。


  我怔了片刻,雙腿卻跟注了鉛一般沉重,我問自己,可以接下這份祝福嗎?

  梁毓言輕輕地推了一下我的腰,低聲說。


  「去吧——」


  其實並不遠,只是一直到上台,我的步伐都十分虛浮。


  林向月將捧花塞進我懷裡,拿著話筒說了一大串祝福我的話語,我能看得出在場賓客眸中的詫異,畢竟我的肚子已經十分明顯,一眼就能看出是個孕婦。


  最後,話筒落在了我手中,司儀問我,有沒有什麼想對新娘說的話。


  我很認真地想了想,就看著林哲遠,說。


  「你要一輩子對她好。」


  林哲遠輕瞥了我一眼,眸中是我看不懂的冰冷,似乎十分排斥我,很快,他就極不給面子地側開了腦袋,還是林向月打了圓場。


  我下去之後,梁毓言還拉著我讓我和捧花合個影。


  只是他擺弄了手機好半天,都沒按下拍攝鍵,片刻,他歪著腦袋,無奈地說。


  「南南,你能不能別一副要哭的樣子,你閨蜜結婚,你不開心嗎?」


  「我大概就是太開心了。」


  話落,梁毓言也沒再說什麼,只是默默地放下了手機。


  我看著手中的捧花,心裡也很不是滋味,我自問應該是開心的,可我就是笑不出來。


  趁著林向月去換敬酒服的時候,我也跟進了宴會廳后的換衣間。


  我本是想進來緩口氣,明明廳內的氣氛滿是幸福,我卻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我剛來開門,一條腿還沒邁進去,就被人用力地拉了一把,我側過頭,滿臉驚訝地被林哲遠拖至了走廊深處。


  林哲遠摸出了一根煙,本想點上,瞥了一眼我的小腹,他又把煙丟在了地上,質問道。


  「蘇南,你來幹什麼?」


  我覺得他這麼問挺搞笑的,林向月是我最好的朋友,她邀請了我,我為什麼不來?就因為我和他之間有些不愉快,所以我必須藏著不露面是嗎?

  我動了動唇,還未出聲,林哲遠又冷嘲熱諷道。


  「周哥真是白疼你了,他為了你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月,而你,毫不避諱地與別的男人來參加我和向月的婚禮。呵,這男人還是他的弟弟,我看你和梁毓言關係不錯,怎麼?那麼快的時間就移情別戀了?或者,你先前留在周哥身邊只是為了利用他?」


  林哲遠看著我的眼中,滿是厭惡,字字句句全是譏諷。


  「我是他,我真的會覺得十分不值,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究竟哪裡值得他……」


  我沒聽他說完,就條件反射般攥住了他的手臂,只問。


  「周奕琛住院了?什麼時候的事,他現在在哪?」


  聞言,林哲遠眸光微微一動,盯了我好一陣子,確定我不是裝的,才眯著眸反問。


  「你不知道?」


  我喉嚨發澀,什麼都沒解釋,不斷地問周奕琛在哪兒。其實我覺得自己這個樣子挺可笑的,也不懂自己究竟在緊張什麼。


  總之,心底就是隱隱覺得,周奕琛出事和我脫不開干係。


  大抵林哲遠被我問煩了,才報出了醫院的地址,就在H市。周奕琛根本沒離開過H市,申文也對我說了謊。


  匆匆離開了走廊,我朝宴會廳外走去,路過梁毓言,他並未阻攔我,僅和我對視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等我出門攔車的時候,他才緩緩跟了過來。


  「他都告訴你了?」


  我沒作聲,雙眼一直盯著來來往往的車輛,這個時間,很難攔到空車。


  「蘇南。」


  梁毓言扣住了我的手腕,扯了我一下,「他是不是告訴你了?」他聲音很沉。


  我回頭,對上了梁毓言的雙眼,我能在他眼中看出絲同情,我冷笑了一聲,眼前漸漸布上了一層氤氳。


  「你也知道,是不是?我問過你那麼多次,你為什麼都不告訴我?是因為我對嗎?周奕琛為什麼會因為我住院?」


  我就是絞盡腦汁也想不通。


  面對我的質問,梁毓言不怒反笑,他緩聲問。


  「我告訴你,又怎樣,蘇南,我問你,你還會和大哥在一起嗎?你不是恨他嗎?我以為他和你說得很清楚了,你們不可能了,何必繼續互相膈應,自找不快?」


  「就因為你懷了他的孩子,所以你捨不得,是嗎?」


  梁毓言越說越激動,他的眉心蹙成了一個川字形,語氣中也滿是失望,就像我做了什麼讓他覺得十分不可理喻的事一般。可我僅僅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什麼,非要瞞著我一個人,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就我一個人不可以知曉。


  我沒有力氣和梁毓言爭執,滿心滿腦子都是周奕琛。我甚至和個傻子一樣,摸出手機給周奕琛打電話,我也知道打不通,但我還是不死心地不停地撥。我很慌,不自覺地就想起了蘇歡顏對我說過的話,梁毓言也提過,周奕琛是和周連瑞一起離開的,我真怕,什麼虎毒不食子,都是虛的。


  身處我們這種世家,利字當頭,親情真的是可有可無。


  看到一輛沒有乘客的的士后,我攔下就以最快地速度鑽了進去。


  起初我以為梁毓言會和我一起走,不用明說,他也知道我現在要去哪兒,可他並未跟上來,只是站在路邊,定定地看著我,關門之際,他說。


  「我去酒店幫你收拾行李,你先回去吧。」


  說罷,他就轉身離開了。


  去機場的路上,我用手機定了最近的一趟回H市的機票。到機場后,我才發現自己除了手機,什麼都沒帶,我在機場辦了一張臨時身份證,登機前的時間,我幾乎是掰著手指頭算過來的。


  我單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不斷地安慰自己沒事,不會有什麼事。


  可越是這樣,我就越焦躁。心好像被挖走了一塊似的,隱隱作疼。


  終於回了H市,到醫院前,我努力地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至少不至於當著周奕琛的面一臉狼狽。


  但真正站在了病房門口,我又覺得自己很幼稚,非要爭這一口氣,誰贏誰輸真的那麼重要嗎?


  推開病房門的那一霎,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擠出了一抹笑。


  周奕琛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他靠在病床上,正低著頭翻開著財經雜誌,見我來,他眼底一閃而過些許詫異,但很快地,就被冷漠所代替。


  「你怎麼來了?」


  他語氣很差,饒有一副想趕我出去的架勢。


  我忽略了他的抵觸,快步走到病床前,上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一遍,他身上並沒有明顯的傷,除開臉色有些蒼白,其餘沒有任何異樣。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抬手就開始扯他的病服,也許傷口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呢?


  只是我還沒扯開幾顆扣子,周奕琛就死死地壓住了我的手,他手掌的溫度極低,觸上我肌膚的那一刻,我身上亦是一片冰涼。


  「蘇南,你鬧什麼?」


  他突然這麼吼我一聲,我整個人都僵住了,下一秒,我抬起腦袋,看著他,用同樣的聲音吼了回去。


  「你說我鬧什麼?周奕琛,你這人真噁心!說我找存在感,那你呢?你為什麼住院?啊?要不是我今天遇見了林哲遠,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打算告訴我了?」


  「你究竟有什麼苦衷,真的不能告訴我嗎?我們認識十幾年了,你就一點也不心疼我一下,讓我一直猜,一直猜。我真的很累啊,我很難受你知不知道?你若真的那麼厲害,你倒是別受傷啊,你現在躺在醫院,是不是故意想讓我心裡不舒服,你說!」


  周奕琛興許沒想到我會那麼激動,肩頭微微一滯,咬著牙一字一頓問。


  「林哲遠和你說了什麼?」


  他眸光很沉,看不出深淺。


  只是他這麼一問,我算是明白了,他就是有事瞞著我,否則他幹嘛這麼心虛。我也是才發現,我原來這麼了解周奕琛,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我預料之中,如果他真的一點兒也不心虛,他大可罵我自作多情,讓我滾開。


  相視無言了數秒,周奕琛冷冷地掃開了我的手,並往後挪了挪,刻意與我保持了一段距離。


  他滾了滾喉嚨,該是想罵我,可還沒能吐出一個音節,他就十分劇烈地咳了幾聲,他還算是克制,單手捂緊了嘴巴,但他的所有動作,全數落進了我的眼中。


  我又開始扯他的衣服,他一時間顧及不到我,想推開,卻被我先一步挨到了。


  拉開領口,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胸膛上包著厚厚的紗布,中間暈開了一個小小的鮮紅色圓圈。我知道這種傷大抵是怎麼來的,如果我沒猜錯,是槍眼。


  我鼻子一酸,幾乎是控制不住地哭。


  可能這也和懷孕有關,有些情緒無法拿捏得這麼穩,我就是死死地咬住下唇,想把眼淚逼回去,可它還是十分不爭氣地往外流,很大一顆,落在我的手背上,落在周奕琛的病服上。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只覺得腦袋發暈,連呼吸也變得十分困難。


  我腦袋埋在周奕琛胸口,又不敢完全靠上去,我怕弄疼他。


  子彈穿膛的滋味一定不好受,不然他也不需要趟一個月之久,我認識的周奕琛,他百毒不侵,整個人僵硬的就跟塊石頭似的,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能擊垮他的事物。


  可我錯了,他也是人。


  從始至終,周奕琛僅冷眼看著我哭,沒有安慰我一句,沒推開我,也沒碰我。


  就任著我這樣揪著他的領口。


  等我哭夠了,才鬆開手,我靠得很近,不給他別開臉的機會。


  吸了吸鼻子,我帶著濃重的鼻音,斷斷續續地說。


  「周奕琛,是不是因為你父親,所以你不敢對我好?你什麼都瞞著我,是不是也因為他?可這都是上一輩的事情,和我們到底有什麼關係呢?所有的事都一個人扛著,你心裡真的好受嗎?你說你沒愛過我,我不信,我真的不信。我們經歷了那麼多,都不是假的,還有我失憶前的那些事,我也全數想起了來,你曾經說過,你會等我長大,你要娶我的。你不可以說話不算數,我當真了,我都記住了。那麼現在,我成年了,你是不是也可以兌現當年的諾言了?」


  看著周奕琛輕啟薄唇,我特別怕他說出什麼我不想聽到的話,便用最快的語速打斷。


  「我都知道了,我小姑都告訴我了,你是為了保護我,對不對?」


  最開始,我是不信的,可看到周奕琛身上的傷,我確信周連瑞是動真格了。


  我盡量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深怕錯過他任何一個表情,哪怕是一個很細微的表情,而事實證明,我也的確在他眼底看到了不舍與痛楚,十分明顯。


  良久,周奕琛的臉色徒然冷了下來。


  這次,他沒有否認。大抵他也為,林哲遠也對我說過什麼,可林哲遠什麼也沒說。


  「蘇南,既然你知道了,為什麼還要來找我?」


  他聲音嘶啞,緩緩抬起手,似乎是想摸摸我的臉頰,或是逝去我眼角的淚跡,可還沒觸上,他就極為克制地收了回去,雙手均無力地垂在了床面上。


  他說。


  「蘇南,放過我,放過我們——」


  他說得認真,一點兒也不像開玩笑。


  我身子一僵,揪著他領口的雙手也變得十分無力。就是那麼一霎,我心尖就像被刀割般難受。


  見我沉默不語,他揚起手,一根根掰開了我的手指,也不是那麼用力,我卻覺得十分疼。


  他的眸光恢復了往日的淡然,還真就揚起了唇角,淺淺一笑。


  「你回去吧。」


  簡簡單單地四個字,狠狠地擊在我的心尖,我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像感受到了我的痛楚,又動了動。大概我也是自私的吧,想摸摸他,但也沒有心思。


  我搖頭,連著搖了好幾下。


  「我不走,你別想趕我走,你不和我說清楚,我不走!」


  周奕琛依舊笑著,目光清清冷冷一片。


  「蘇南,我很小的時候就沒有母親了,比你還早。你很累是嗎?我比你更累,我比你還早就不知道母愛是什麼,現在,你還想讓我失去父親嗎?我和你在一起,我父親不會好過,你知道失去父親的滋味有多痛苦,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也看見了,所以,你放過我,可不可以?」


  他這麼問我,我竟無言以對。


  他輕輕地推了我一把,逼迫我站了起來,可我雙腿發軟,真的很想癱在他病床邊,就這麼不動了,可我還是努力站穩了,並站得很直。


  我想拒絕,可細想下來,我壓根沒有選擇的權利,強忍著胸口傳來的痛楚,我無力地說。


  「只能這樣了?那你告訴我,離開我,你這輩子都不會後悔,不會再想我,無論我怎麼樣,嫁給誰,你都不在意,我就答應,我答應你,我會走,絕對不糾纏你。」


  好久好久,我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跟自虐一樣,非把彼此逼到絕路才罷休。


  周奕琛看著我,我也能在他眼中看見我的臉。


  他嘴巴一張一合,望著我的眸光明明那麼溫柔,卻說出了十分無情的話。


  「蘇南,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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