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失明
「那他什麼時候會醒？」柏斯宸急問。
「這個要看情況了，快的幾個小時候，慢的話可能會睡夠12個鐘頭，總之要等身體和神經都得到充分的休息。」
柏斯容咬緊下唇，緊緊掐住自己的雙手。
付晶一見，抓住她的手：「別擔心。」
柏斯容閉了閉眼，推開門走進病房。
柏斯宇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打著點滴。哪怕在睡夢中，他的眉頭都是緊皺著的。
柏斯容重重地嘆息一聲，在他身旁坐下來，伸手撫著他的眉頭。隨著他的動作，他的額頭漸漸舒展開來，連呼吸都平穩了許多。
柏斯容動作一僵，收回手，心裡很難過。
柏斯宸和付晶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乾脆退了回去，沒有打攪他們。
柏斯容坐在病房裡發獃，直到下午時，床上的柏斯宇的才有動靜。此刻付晶和柏斯宸也在病房裡，兩人臉上都流露出擔心。
柏斯容倒在沙發上，怔怔地發獃，不知道在想什麼。
柏斯宸煩躁地揉了揉額，看向柏斯宇，忽然間柏斯宇的頭動了動。他急忙站起來：「斯宇？！」
付晶一聽，跟著跑過去，沙發上的柏斯容只是抬起眼，沒有動作。
柏斯宇睜開眼，四周看了看。
柏斯宸以為他在找柏斯容，急忙回神看了一眼柏斯容，見她不動，也不好叫他，只能低頭問柏斯宇：「你怎麼樣？」
柏斯宇動了動，想坐起來，卻沒什麼力氣。他躺回去，呼吸有些急促：「大哥……容容呢？」
「她……」
「天黑了？」柏斯宇問，忽然有些慌張，不停地看向四周，「怎麼會黑成這樣？停電了？」
哪怕是全城停電，但天空在夜晚也不是一片黑幕，仍然會有些光線的。他視力一向好，伸手不見五指對他來說不存在。可現在，四周一片黑暗。
他伸出手，放到自己眼前，什麼都感覺不到，忽然就慌了，猛地坐起來，往床頭摸去：「怎麼不開燈！」
哐當一聲，放在床頭的杯子掉落在地上，打在他手上的點滴瓶也被他扯落。
「你別亂動！」柏斯宸大叫，見鮮血從他手背上順著點滴管流出來，急忙將點滴瓶撿起舉高。
「怎麼回事？！」柏斯宇慌亂地大吼。
「你給我閉嘴！」柏斯宸大吼一聲，「安靜！」
柏斯宇愣怔地坐在床上，滿臉不可思議，雙眼無神地看著地面。
付晶回過神來，飛快地按了呼救令。
柏斯容慢慢起身，走到床邊。
柏斯宇耳朵一動，慌忙伸手朝她抓去：「容容？！容容你在哪裡？！我聽到你的聲音了！容容——」
柏斯容伸出手，碰到了他的指尖，他一把抓住：「容容……對不起！二哥對不起你！你等著，二哥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的！別生氣，啊……」
柏斯容顫了顫，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眼淚去流了出來。她看著柏斯宇，抬起另一隻手放到他眼前：「二哥……」
「容容？」柏斯宇抬起頭，望著她出聲的地方。
「你看不見我嗎？」她問。
他一愣，笑道：「怎麼會？我看見了。剛剛……剛剛是有些慌，剛剛醒，居然感覺周圍都是黑的。」
付晶緊張地抓住柏斯宸，柏斯宸驚駭地看著柏斯宇。他知道柏斯宇現在在撒謊，所以……其實他看不見？
「我這條裙子好看嗎？」柏斯容問。
柏斯宇頓了一下：「好看。你穿什麼都好看的。」
柏斯容捂住嘴，眼淚啪嗒啪嗒落在手上。她穿的褲子呀！
醫生和護士跑進來，見到碎了的點滴瓶，一陣驚慌，急忙進行處理。
「給他做一個細緻的檢查。」柏斯宸說。
柏斯宇下床，走了兩步，差點被地上的東西絆倒。周圍的空氣一窒，他看向柏斯容的方向：「容容……你先回家吧。」
「好。」柏斯容答應一聲，往門口走去。走到門外，她回過頭，見柏斯宇順著她的腳步走了出來。
他耳朵很靈敏。她知道。
他走到門口，問：「容容？」
「我等嫂子一起。」
「哦。那我先去檢查。」他低下頭，讓了一步，等醫生去了前面才跟上去。
付晶走到柏斯容身邊，抓住柏斯容的手。柏斯容說：「我們也過去吧。」
「這……」付晶猶豫了一下，想問他會不會聽出來。但這樣問，不就是肯定了柏斯宇看不見嗎？她只能點了點頭，跟上前面的人。
兩人輕輕走到門外，醫生剛給柏斯宇做了初步檢查。
醫生滿面疑惑：「這是失明的癥狀，得進一步檢查。這種情況從來沒遇到過，有可能是摔倒時撞傷了頭部，傷到了視神經。」
柏斯宇雙手緊緊地握成拳。
柏斯宸渾身冰寒，瞪著醫生：「之前不是說沒事嗎？！要你們何用！」
醫生也是鬱悶：「這個臨床上從來沒碰到過，我們也……還是先做過詳細的檢查吧，看看頭部有沒有問題。」
「可能只是暫時的。」柏斯宇看向柏斯宸，「大哥，你別急，我沒事。」
柏斯宸痛苦地扶住額頭，沉默了好一會兒說：「你別擔心，我肯定會治好你的。」
柏斯宇一笑：「我相信大哥，相信我們柏家的勢力。」頓了一下，「如果真的看不見了，不要告訴容容，就說是醒來時短暫性失明，現在已經沒事了。」
「可是你——」
「沒事的。」柏斯宇說，「我瞞得住她。」
柏斯容靠在門外的牆上，緊緊地握住了嘴。等醫生帶著柏斯宇離開辦公室，她才蹲在地上，嗚咽出聲。
付晶嘆息一聲，安慰道：「先別擔心。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說不定只是虛驚一場。」
柏斯容抬起頭，抱住她。
兩個小時后，別墅給柏斯宇送了晚飯過來。付晶和柏斯容提著晚飯去病房，柏斯宇坐在沙發里，正在發獃。
忽然，他一驚，看向門口：「容容？」
柏斯容掛著眼淚一笑：「該吃晚飯了。」說完把飯菜擺在了桌上。
柏斯宇聞著飯菜的香氣，聽到他把筷子輕輕放在碗上。他手指動了動，不敢碰觸，怕一出手就弄得一團糟，讓她知道自己看不見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