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二哥，我好難受
關上門，她眼眸深沉，鬆開了輪椅，快步走到書桌前。
能夠打開的抽屜，裡面都沒有要緊的東西。看到不能開的抽屜，她捶了捶桌，無力地坐在椅子上。
歐陽茵看著她，兩人都沒說話。
良久，她走向歐陽茵，伸出手：「照片再給我看看。」
歐陽茵拿出手機，解開屏幕鎖定，遞給她。
她把DNA報告的照片來回看了看，那不像是作假，卻仍然不願意相信它的真實。
她把手機還給歐陽茵，走到書桌前拿起電話。她不想打擾喜得麟兒的大哥，只能打給二哥。
很快，電話被接起，那端傳來疑惑的聲音：「喂？」
「二哥……」
柏斯宇一驚：「你在哪裡？！我到處找你！這是家裡的電話，你在房間？」
「我在書房……樓下書房。」柏斯容嘆口氣，「二哥……我好難受……」
「我馬上來！」柏斯宇掛了電話，飛快地從樓上跑下來。
柏斯宸一見，心下疑惑。見他跑向書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跟付晶說了一聲就跟了上去。
付晶面露疑惑，卻仍然招呼著客人。
柏斯宇和柏斯宸走進書房，看見歐陽茵和柏斯容，下意識覺得不妙。
柏斯宇沒管歐陽茵，直接從到柏斯容身邊：「容容，你怎麼了？」
柏斯容抬起頭，難受地看著：「哥……我不是你妹妹，對嗎？」
柏斯宇驀地瞪大眼，扭頭瞪著歐陽茵。
歐陽茵抬頭，看著柏斯宸：「大哥。」
柏斯宸皺眉。
「我應該叫你大哥，對嗎？」歐陽茵伸出手，拉住他衣角，哭著問，「為什麼不認我？你們嫌棄我嗎？我這樣是不是會給柏家丟臉？！」
「不是！」柏斯宸心裡對她說不上喜歡，但只要一想到她和自己有同樣的父母，就知道自己不應該不管她。
「那你為什麼……」
「她說的是真的！」柏斯容站起來，看著柏斯宸，「我不是你們妹妹！我不是柏家的女兒？」
「你永遠是！」柏斯宇道。
「所以……要讓一個外人佔了我的位置？」歐陽茵問。
「你閉嘴！」柏斯宇對她吼道。
柏斯容推開他，往外面跑去。跑到門口，柏斯宸拽住她，她大叫：「放開！求你了，別讓我在這裡！你們好好認親好不好！」
柏斯宸手一顫，鬆開了她。
她打開門，見所有人都看著她。
她哭泣一聲，往大門外跑去。
大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付晶快步走到門口，見一輛車飛快地從草坪上竄過，嚇得大叫：「容容！」
柏斯宇沖了出去，坐上另一輛車，跟上去。
付晶看了幾秒，快步走進書房，見了歐陽茵和柏斯宸，忍不住問：「怎麼了？」
「她知道了。」柏斯宸靜靜地說。
付晶倒抽一口氣。
柏斯宸說：「我去招呼客人，你……你先在這裡吧。」
他出去了，付晶看著歐陽茵，沒說話。
歐陽茵抬起頭問：「你也早就知道了？」
「……」
歐陽茵冷笑一聲：「在你心裡，只有柏斯容是你朋友，你幫著她，卻不肯告訴我？」
付晶沉默片刻，點頭：「對！」
歐陽茵詫異地看著她。
她說：「哪怕你是我小姑子，我也要說，在我心裡，容容是我朋友、寶如是我朋友，但你……你不是。就算我忘恩負義吧，等哪天我出門被車撞斷腿，就算是還你了！」
「你——」歐陽茵激動地看著她，眼裡迸射出怨毒的目光，「你這樣對我？」
「你還想我怎樣對你？」
歐陽茵冷笑一聲：「付晶……要不是我，你會遇到柏斯宸嗎？」
「呵……」付晶冷笑。
「你被付瑩推下船時，我也第一時間想救你，沒有對不起你！」
「如果當初，我沒遇到柏斯宸呢？」
歐陽茵一窒。
「你第一時間想救我，但你卻在第一時間包庇兇手。茵茵，我想，我們真的做不成朋友了。哪怕沒有那些，也做不成了。我們的想法不同，只會越走越遠。」
歐陽茵抓著膝蓋上的毯子，指尖發白。
「我不欠你什麼。」付晶說，「我可以為了斯宸接受你，不代表我欠你。柏家也不欠你，欠你的是你的養母。」
「是柏斯容！」歐陽茵叫道。
付晶一頓，點點頭：「對啊，是她，那你去叫她還吧。」看柏斯宇會不會抽死你！
付晶知道，自己這樣對柏斯宸的親妹妹不對。但世間沒有兩全其美的事，她必須要在柏斯容和歐陽茵之間做出選擇。
如果歐陽茵人好，她也不必這樣，想必柏斯宸和柏斯宇也不用為難。但她不好……
付晶轉身，走出書房，見客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客廳里只剩下岑安遠、風鈴蘭、杜妍凌、杜冠言、小蘋果，還有忐忑不安的蔣安雲。
岑安遠問：「沒事吧？」
付晶搖搖頭：「你們今晚住這裡吧。」
岑安遠猶豫了一下，點頭。她和風鈴蘭過兩天又要離開了，和連寶如一起。
杜冠言帶著杜妍凌、小蘋果離開了，蔣安雲問：「茵茵她——」
剛說完，歐陽茵從廚房裡出來了。
蔣安雲對間書房有陰影，緊張地走過去：「茵茵，我們也回家吧。」
「好……」歐陽茵淡淡地說。
柏斯宸叫司機去送她們，看著她們上了車，付晶捏了捏他的手。他低下頭：「沒事。」
「容容……」
「斯宇跟著她，不會有事。」
……
柏斯容停下車，打開門趴在橋頭，看著下面滾滾的江水。
柏斯宇一直緊跟著她，停車走過去：「容容……」
「我不是你妹妹，你還跟著我幹什麼！」柏斯容大叫一聲，低著頭哭起來，眼淚滴落下去，漂進江里，濺不起一點漣漪。
多渺小啊！人，是多麼地渺小啊！
這點傷痛算什麼？有什麼值得哭的？
「在我心裡……」柏斯宇伸出手，輕輕地覆在她頭頂，「你永遠是最重要的人。最最重要的那一個。」
「二哥……」柏斯容吸吸鼻子，「不，你不是我二哥了……」
「不是二哥，就不能關心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