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想忘卻忘不掉

  楚天擎最後看了一眼那安放程思屍體的地方，他也跟著走了出來。


  他和江顯揚沒有再說話，他只是獨自駕車回家。


  儘管多次告訴自己，要平靜下來，可是，他卻真的無法再平靜下來。


  程思的音容笑貌不停地在眼前回放，江顯揚的話語也在耳邊不停地想起，他將車猛地停下來，將頭埋在方向盤上。


  「天擎……你看這個好吃不好吃啊？」臟著一張小臉的程思將自己精心製作的點心捧到楚天擎面前。


  「哇。你這是黑暗料理還是企圖謀殺親夫啊？」楚天擎笑著用手指捏著程思的小臉。


  「人家做了一下午呢，你不喜歡吃也得吃嘛！」程思故意兇巴巴地說。


  ……


  「天擎，第一個寶寶你喜歡要個兒子還是要女兒啊？」知道自己已經懷孕的程思捧著肚子嬌嗔地看著楚天擎。


  「我無所謂啦，只要是你生的，什麼都好，哪怕是一隻小豬仔都好。」楚天擎笑著打趣。


  「哇，誰生小豬仔啊?你說我是老母豬？！」程思跳到楚天擎的肚子上揮著小拳頭砸他的胸膛，他笑著將程思撲倒在床上，兩人鬧成一團……


  一切一切，多麼難忘的啊，可是這一切，隨著陸雲雪的出現而結束了。


  他當時太過氣憤，太過難過，他不能接受自己深愛的女人是那樣一個心狠手辣的劊子手，他更不能接受，她為了嫁給自己，殺害好幾個人。


  所以，他暴怒，所以，他將程思送入監獄，所以他真的沒有細想為什麼自己怎麼總是覺得同陸雲雪的感覺那麼奇怪呢？


  難道真的是……


  他不敢想下去。


  他的心臟在不停地抽搐著，他才知道，程思的死對他造成了多麼大的衝擊，恨她怨她，可是他，再也看不到她了。


  一大滴一大滴的眼淚不停地滴下來，浸潤了方向盤。


  他終於知道那個女人，那個惡毒的女人這兩年來在自己的心裡佔了多麼大的一塊地盤，大到，自己想忘也忘不了她……


  不知道在方向盤上趴了多久，直到因為執勤交警過來敲他的車窗玻璃，他才清醒過來，放下車窗，同警察友好地表示自己沒事，他才無精打采地開車回竹園。


  「天擎，你回來了？」穿著一身淡粉色真絲睡衣的陸雲雪趕緊迎過來，善解人意地說：「公司的事兒處理完了？」


  「恩。」楚天擎簡短地回答，他努力在陸雲雪的身上回想著自己同她昔日在一起的感覺，卻怎麼也感覺不到。


  到底是她變了？還是自己變了？

  「解決好了就好，天擎哥，我一直都在等你呢，你不回來，我自己睡不著。」她溫存地扶著楚天擎上樓，幫他將外衣脫掉，換上柔軟的睡衣。


  楚天擎輕輕地眯著眼睛，看著陸雲雪的動作，他又想起那個程思，想起她以陸雲雪的身份當自己的妻子時候，對自己的溫柔體貼……


  兩個女人的影像重疊在一起，讓他感覺到十分痛苦。


  他才發現，自己太想那個女人了，太想了。


  想到，他竟然無法接受這個陸雲雪。


  難道自己真的被魔鬼蒙了心？


  「不好意思，新婚之夜，將你丟下，去忙別的事兒。」楚天擎歉意地說。


  「沒關係的，公司有要事兒嘛。誰都知道你是一個工作狂人。」陸雲雪笑吟吟地說，她上前，抬起手來，輕輕地給出楚天擎的腦袋做按摩，她的手，非常輕柔，但是卻很有力，楚天擎感覺十分舒服。


  「你確信你身邊的陸雲雪是真的嗎？」江顯揚的話又浮現在耳邊，楚天擎不禁心裡咯噔了一聲。


  他輕輕地握住了陸雲雪的小手，盡量用很溫柔的目光端詳著她。


  容貌身形都同自己記憶中的陸雲雪一模一樣，可是，總是感覺哪裡不太對，卻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不對。


  「雲雪，你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嗎？」楚天擎突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