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摸索
「呵！師姐邀你們加入是為你二人好，竟然還不識抬舉，真以為憑你們自己的力量就能夠通過考核不成？」一弟子斥道。
費寧聽著心中一怒，涼涼地道:「這就不勞師兄費心了！」
「你？」那弟子臉上掛不住，「你以為奪得新弟子榜首就能與我們平起平坐嗎？告訴你，放眼整個學院，你的修為依舊是墊底的！」
「我自己是何水平我心中清楚，但不需要一個三脈境頂峰都不到的人來提醒我，因為你還沒有這資格！」費寧一字一句道，目光盯著那名弟子絲毫沒有閃躲。
「你……找死！」那弟子咬牙切齒，伸手拔劍，作勢要殺過來。
「嘿嘿！」楊洛倒是輕鬆，臉上帶著笑容看戲。
「你笑什麼？！」那弟子已怒不可遏，長劍指向楊洛。
「嘿嘿，師兄，你管的可真寬，我笑你也要管吶？」楊洛笑嘻嘻地道。
「夠了！」
那弟子還待出言教訓，卻被一深沉的聲音打斷，他臉色一變，悻悻地收劍。
人群分開，一名高大威猛的青年走上前來，目光注視著楊洛等人。這人面色剛毅，眼眸深沉，即便周圍環境頗為陰暗，卻依舊可見他眼中的星芒。
「樊師兄？！」不少老弟子認出他來，臉上露出訝然之色。
「他也與我們一起？」
「嘿，有樊參師兄領頭，看來通過考核希望大了不少。」
樊參的眼神掃過眼前眾人，楊洛眸光不轉與他相視，心中已經對眼前的青年有了認知，此人還沒有晉入四脈境。
自突破三脈境之後，楊洛對旁人的感知更敏銳了一些，三脈境以內自然一眼就能夠分辨出來，而四脈境便不好說了。再往上，如於一、林華長老乃至秦長老，他只能感知到這些人物體內真氣如闊海，深不可測，尤其是那位不苟言笑的秦長老，其氣場更是肅殺異常。但根本不知道他們的修為是何境界，這延城學院中，隨便哪一位長者都是駭世的強者，這是毋庸置疑的。
而現下，這位樊師兄雖然還沒有突破四脈境，但他的修為強於在場的任何人！
樊參朗聲道:「諸位，雖然我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但千門洞中猶如一座巨大迷宮，說實話，如今我們身在何處我也不清楚，至於能否找到出口，全看我們的運氣了！」
樊參率先將話挑明，不讓他們將希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
「樊師兄你放心，我們明白的，若是凡事都依靠他人，我想修行這一途便不適合我們了，或者在學院中安逸修鍊，何必出來冒險歷練呢？」喬弈嬌笑道，其他人聽罷也贊同地點頭。
「嗯！」樊參簡單應聲。
「我看兩位師弟修為不弱，果真不與我們一起么？」樊參看楊洛二人的氣息與其他新弟子完全不同，隱隱有追上一些三脈境弟子的跡象，不由得對這二人產生了興趣。
楊洛道:「剛才這位師姐也說了，凡事不能依靠他人，既然我們來了，就要憑自己的力量走出去！」
樊參若有所思地一笑，若是其他人這樣說，他或許會嗤之以鼻，但不知為何，這少年堅定的語氣卻讓他頗有些動容。
「既然如此，那麼就此別過，我希望在黑澤林中也能夠看到你們的身影。」
樊參多看了楊洛幾眼，又道，「如果走不出去，就留在原地，考核時間過去自會有學院長老來救。」
「多謝師兄提醒。」楊洛點頭。
「我們走！」
樊參領著一群人離去。
眨眼的功夫，原本烏央烏央的一大群人就消失在了黑暗的山洞中。這裡立刻寂靜下來，一眾新弟子才思量起自己的處境。
楊洛牽緊了小雲的手，對眾人道:「我們也行動吧！」
……
千門洞真不愧這個名字，其中洞窟四通八達，空間卻極為寬闊，抬頭看去，暗黑的穹頂高達十丈。與其說是洞窟，不如說是地下宮殿，規模相當驚人。
陣陣陰風肆虐，讓人寒毛直豎，要是讓誰單獨待在這裡估計得嚇死。
身為修行者目力遠勝於常人，但在這陰暗且迷宮般的洞窟中似乎也失去了作用。費寧走在最前面，楊洛與小雲緊隨其後，他們手中高持著月光石，才能借出點光亮，勉強看清前面。
一行人浩浩蕩蕩，後面的的人努力加快腳步，唯恐一個回頭就落了隊。但這樣一來，後面催前面，不可避免地踩了幾十隻腳後跟，抱怨聲響起一片，倒是頗為熱鬧。
楊洛一邊緩慢前行，一邊舉著月光石貼近岩壁，伸出手指劃了划，道:「真是難以置信，我還道這千門洞是人工開鑿的，原來沒有絲毫刻鑿的痕迹，完全是自然的鬼斧神工！」
「嗯，我們走了也有二十里路，周圍環境卻還是沒有太大變化，看來這洞窟之規模與複雜，難以想象啊！」費寧皺著眉頭道。
一路上，他們倒是遇到了不少其他弟子，大多是三三兩兩的小隊，也在緊張地轉悠尋找出口，他們舉著月光石，與楊洛等人互相瞟幾眼就擦身而過，絲毫不停留。
偶爾也能遇到身形狼狽的落單弟子，一看到有人經過頓時大喜，但跑上前來掃了幾眼，頓時又失望地搖頭。本以為還能遇到修為較高一些的師兄呢，結果是一群弱不禁風的新弟子，與這群人為伍，到時候遇到危險不拖他後腿就不錯了，還能靠他們保護自己不成？
落單的弟子搖著頭自覺離開了。
楊洛不理他，仔細地觀察周圍的洞窟，思索接下來該往哪邊走。
眾人走走停停，每到一個路口，費寧撫著下巴思量半天，最後選擇一條路，眾人繼續前行，如此摸索了足足兩個時辰，但周圍洞窟似乎沒有什麼大變化，他們在這麼多洞窟中繞啊繞，轉來轉去似乎是在原地踏步。不少弟子呼著粗氣，視覺的嚴重障礙使所有人感到格外的壓抑與暴躁。
楊洛緊了緊掌中的小手，將小雲拉過身前，她只是因為喘氣小臉有些發紅，但體力還跟得上，兩隻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沒有什麼異樣。
「累不累？」
小雲搖了搖頭。
「啊喂！你倒是幫我想想出路啊，跟個老媽子似的繞著小丫頭轉，真當度假來了，也不體諒體諒我這暴躁的心情！」
費寧環顧黑洞洞的周圍，不耐煩地皺眉，嘴上更是大聲地嚷嚷，四面回聲不斷。
小雲聞言老大不樂意，冷哼一聲又瞪了費寧一眼。
「你叫我大哥我就安慰安慰你！」
楊洛不咸不淡地瞅了他一眼，權當這傢伙放屁。
費寧正擠眉弄眼吐舌頭挑釁，小雲扭過小臉不理他。
「我可忠告你這傢伙，最好不要招惹我家小雲，否則自討苦吃。」
費寧嘿嘿一笑，道:「跟你較量的話確實令人頭疼。」
「呦，您抬舉了，我還真懷疑這種話能從你嘴裡說出來……」楊洛揶揄道，「不過你還真誤解了我的意思。」
「嘿嘿，你真當我看不出來啊？」費寧瞅一眼小雲，笑道，「我這人別的不行，就一點好，看人比誰都准。這丫頭氣息不及你我，但真要是小瞧了她，只怕會付出大代價！」
小雲揚了揚小拳頭，似笑非笑道:「你還不太笨嘛，算你有自知之明！」
費寧咧嘴，難得的沒有再爭論。
楊洛道:「要貧嘴現在還不是時候，當務之急，是從這裡走出去，這千門洞可不能擋住我的腳步！」
費寧道:「你有什麼辦法，這裡洞窟錯綜複雜，我想就算是走過十回的人，也不一定能記得住正確路線，更別說我們一頭亂撞了。」
楊洛向前走了幾步，然後仰起頭，用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又頓了一瞬，道:「你有沒有察覺到空氣的變化？」
「空氣？」費寧也嗅了嗅，「有什麼問題？」
楊洛道:「這裡的空氣中含有更多岩土的味道和陰暗的濕氣，而我們剛來時被傳送到的地方，空氣卻要清澈的多……」
費寧撫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道：「你的意思是……」
「因為我們已經深入千門洞內部，所以新鮮空氣難以吹到這裡。」說著，楊洛環顧四周，找定了方向，邁步向前走去，費寧與小雲緊跟而上，劉雲等人也是一頭霧水，但這時候只能跟上去。
穿過幾條路程不短的洞窟，在一個十幾條洞窟的交匯處，楊洛停下腳步，他放鬆心神，六識發散出去，仔細地感受周圍的空氣流動。
而他這麼一站就是老半天，一動不動。
「他這是在幹嘛？感覺神神叨叨的……」費寧雙手抱胸，他倒是很期待楊洛會有什麼辦法。不巧瞥了一眼身旁的小雲，卻見這丫頭一臉嫌棄的將他盯著。
「你……你幹嘛這麼看著我？」費寧被這麼盯著，心裡有些毛毛的。
「你有沒有辦法從這裡出去？」小雲問道。
費寧連連搖頭。
小雲俏臉一肅，教訓道:「那就等著唄，怎麼？不耐煩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