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警告
第207章：警告
銀鈴將一匣子冊子摔在桌上，金鎖伏案處理著鋪裏的賬目和訂單子不解的抬頭看她。
“怎麽？是哪家鋪子出了岔子了嗎？”
銀鈴拉了個凳子坐下，將冊子往她麵前一推，大爺得靠在椅背上，神情很是嚴肅。
“自己看。”
金鎖挨個翻了一遍：“這不是小姐的墨寶嗎？有什麽問題？這些不都留檔了嗎？還是說這些小姐改變心意要銷毀了？”
“自己說還是我幫你說。”
金鎖眼神躲閃地摸了摸鼻子，她手腕上一直帶著的金鐲子沒有了，換成了一個銅鐲子，乍一看都沒瞧出來。
“妹妹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呢？你這日不是要跟著神醫義診嗎？什麽時候出發，東西準備妥當了嗎？用不用……”
“姨娘給了你什麽好處？”銀鈴問罷，金鎖緊張的騰地一下站起，卻一句話都沒說。
“一百兩是吧？確實不是筆小數目。”
金鎖“噗通”一聲跪下。
“姨娘隻是要了小姐的一些筆墨，不會真的傷害小姐的，我確認過。”
銀鈴笑了幾聲，站起身來：“又是你娘老子逼得是吧？”
“我……小五小六他們還那麽小，我也是沒辦法呀，你也知道我的家庭情況，我知道自己為了錢鬼迷心竅，可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她們被賣呀。”金鎖嘴角顫抖著。
“你不要告訴小姐好不好，我不能沒有這份差事，弟弟妹妹還等這我給他們賺錢呢。”
“確實，這回姨娘沒有傷到小姐，你如願拿到了錢交換了東西。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你能確保每一次你的背叛都不會傷到小姐性命嗎？”
“我……”金鎖連連叩頭，“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這一次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我沒有辦法的，我現在能變賣的我都賣了，我真的拿不出一分錢了。”
銀鈴一聲歎息：“念在你我姐妹一場的份上，我隻能勸你好自為之。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有你的難處我能體諒，但我絕對不允許你傷害她的性命。”
金鎖委屈地痛苦起來，身上的傷好挨，熬一熬就過去了，可心裏的苦誰又能明白，她何嚐不悔何嚐不恨，何嚐不恐懼，可誰讓她命不好攤上這樣的娘老子。
她也不想傷害小姐，可她也有自己不得已得難處，她沒法對她們坐視不理啊。
銀鈴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我早就跟你說過，你那娘老子就是填不滿的無底洞，沒有良心的水蛭，吸不幹你的血是不會罷休的。”
“當年大家來的時候，全都一貧如洗窮人家的孩子，十年多的光陰過去了，就不說我和元寶了吧，我們爹娘兄弟爭氣。”
“單論論如意，她無依無靠也沒有家人幫襯著，無人幫她照料生意，無人幫她看家護院，可即便如此，她這些年有了自己的宅邸、鋪子、莊子、存銀。你呢？你是姐妹之中幹活最多的，得的賞銀最多的，可你現在存下了什麽？”
“你本該什麽都不缺的，硬是讓你那娘老子給掏空了。若你早聽小姐的話和她們斷個一清二楚，你那幾個弟弟妹妹你還能養活不過嗎？”
金鎖心中後悔，她攥著衣擺：“我……”
“今日威脅你賣兒明日威脅你賣女，我且問你，你能背叛小姐幾次不會被發現？你當大家都是傻子嗎？如意知道了會像我一樣不計較你嗎？到那時這趙家還有你的容身之地嗎？”
“若你沒了趙家這庇護所，你那爹娘能給你一條活路嗎？我勸你啊不要婦人之仁，及時止損。”
金鎖連連叩頭：“謝謝妹妹放我一條生路。”
銀鈴搖頭：“你不必謝我，我不說是因為這件事說了也於事無補，反倒讓小姐傷心，倘若下回在出了內鬼，我必然第一個懷疑你，讓你萬劫不複。”
“我從未在你們麵前說過什麽難聽的話。”銀鈴慵懶的眼神頃刻變了，寒光必露自信篤定，“但今日我將話撂在這，傷她性命者，我必百倍千倍的奉還。”
金鎖躲在桌上哭了好久好久，才抹著眼淚振作起來。
她得趕快處理好這些差事，留些時間去找小六和小五，盡管那一日她想到辦法籌來了五十兩，等銀子給了劉婆子的時候，她才從小二的口裏得知。
小六仍舊被賣了，她挨家挨戶地敲開教坊的門也沒能將兩個孩子找到。
銀鈴的話何嚐沒有道理，及時止損，若是她能早一些醒悟，不對他們抱有幻想，或許小五小六也不會被賣掉。
可那終歸是她的家啊，她不想沒有家，成為孤零零的一個人。
雖然如意有錢，可她不覺得如意好，她沒有家太可憐了，她不要成為沒有家的可憐人。
元寶翻著幾個賬本子，對了好幾遍，看得眼睛都花了。
“元寶姑姑你怎麽了？”小丫鬟見她焦躁的來回踱步。
“上回清點完貨物還好好的，前幾日小姐讓我取一套碧璽粉瓷的餐具時，我竟然發現庫裏少了一個龍鳳金鐲。”
小丫鬟倒茶不以為意：“會不會是姑姑記錯了，畢竟庫房裏又那麽多東西，姑姑哪能一樣樣地都記住呢。”
“我怎麽可能記錯呢？”
畢竟他翻賬本也翻到了龍鳳鐲的出處，現在便是核查一邊，確認一下是否遺失了。
庫管這份活計，她做了這麽多年早就得心應手，從未出現過這麽大的紕漏，坐在去趙府的馬車上，雲寶開始回想上回看到這個鐲子發生的點點滴滴。
腦海中畫麵浮現著，每個人說了什麽話做了什麽事，她都記得清楚，其實變故隻有一個。
她命人檢查過屋頂，鑰匙確認無其他人來過之後。
她獨自進了庫房翻找了兩個時辰，確定無疑這龍鳳鐲丟了之後，便讓小丫鬟去查入庫當日，金鎖去了何處，她們這些出門一般都要報備。
不一會兒，元寶便在一家當鋪用八十兩的價格將那隻龍鳳鐲買了下來。
“金鎖姐姐為什麽要這麽做啊？以後再也不用她幫忙了。”元寶將金鐲子放回原來的地方，氣鼓鼓地嘟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