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錯怪

  第197章:錯怪


  傅安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這樣表明心跡你肯為我爭了嗎?不要隨隨便便就放棄我。


  “傅公子不覺得前言不搭後語嗎?到你這裏就變成了真愛隨心,看到什麽寫什麽。怎麽到我們這裏就區別對待了?”


  “就是,就是我們寫的也是自己的意中人,我們也覺得那是獨一無二的美男子,你如何判我們不如她那無字白卷?”


  傅安回神:“哦?你們的詩我一字一句都看過,從未有人點名道姓地提過誰,隻是含糊不清地描寫了一些外貌衣著,我以為那是你們從書中找的參考,並未看到有任何人的影子。”


  “而我的詩點名道姓地說了在寫誰,實在不懂二者有何相同之處?”


  “我寫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她本來的樣人可以稱之為美,你們寫的是美男應該有的樣子,可美男不單單是你們說的那樣膚淺,隻有一副不知何時老去的皮囊?”


  眾女子瞬間沉默了,她們如何能說得過傅安呢?何況他也說得不錯,那確實是她們以為男子的樣子,可她們也知道男子若空有一副皮囊也是不行的。


  六公主起身:“我的不是,雖未明言我寫的卻是你。”


  傅安抽出她的試卷朗誦了一遍,笑著擱在桌上:“多謝殿下抬愛,我實在找不出此人與我的共同之處。”


  “我從不與人執一筆同書,因為筆力不好掌握,我無法容忍自己寫出慘不忍睹的字跡,那樣我會連覺都睡不好。”


  “我亦不能賬內論著詩書到天明,明日還得上早朝,睡晚了就一定起不來。朝堂上遲到或是打瞌睡都是掉腦袋的死罪。”


  “況且獨立思考於讀書而言是很重要的能力,一味地聽從別人的觀點是沒有多少長進的,我與內子皆是安安靜靜地互不打擾各讀各的。”


  “至於共剪窗花這種雅事,我做不好,我手特別笨尤其做不了這種精細活。若是有這等閑暇功夫的話,我更願意同娘子打會兒牌贏個一瓜半棗,或是瞧出戲鬆快鬆快。”


  “畢竟我才二十歲也不是整日就知道讀書的老學究,也會想著休息休息。”


  “你這一首詩下來,除了誇我貌似潘安之外竟是半分影子都看不到,你得詩同她們得別無二致,都是你們心中男子該有的樣子,可人不是這樣的,你們遲早都會被自己所期望的現實所擊潰,沒有人是這樣的。”


  趙青鸞一愣,可是這些事“傅安”都同她做過,難怪出了那麽多洋相。


  難怪他會逼著她臨他的字帖,寫不好看就逼著她一遍遍地寫,難怪他一說半宿話之後非得熬到天亮去上朝,難怪他一次次地將窗花剪壞,卻苦悶地陪她接著剪。


  他說得沒錯,那些都是她理想中夫君該有的樣子,可他本來並非那個樣子,卻為了迎合她一次次地嚐試著改變著。


  若不是今日聽了他這番呈情,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傅安”也為他做過很多事,很多她都快忘記了的小事。


  他會被她纏煩了的時候,抱著她講解那些書中深奧的之乎者也,她往往聽著聽著就睡著了,無論睡多久,他摟著她的姿勢從未變過。


  胳膊壓麻了,腿壓麻了也是常有的事,可他從未抱怨過,隻是讓她下回別在這樣了。


  可下回她仍舊是我行我素,為什麽會那樣呢?

  想多得到他的一絲關注,哪怕是訓斥她兩句也好。


  一直都討厭他的不聞不問,討厭他的視若無睹。


  或許一直以來都是她想錯了,或許一直以來都是他在默默忍受。


  他也是人怎麽會不難受,怎麽會不在意,隻不過是不說罷了。


  趙青鸞心神一動,可隨機她還是搖了搖頭,就算能理解得了這些,那還有很多事她都參悟不透的呀,傅安仍舊像個謎一樣。


  不過,她還是舍不得了……將他交給六公主這樣一個過分美化他的人,一定不合適。


  殿下一定不知道他有時候有多討厭,大清早的沒刷牙的時候就敢親人,晚上還會將臭腳丫子湊上來讓她吻,還會在被窩裏放屁狡辯不是自己幹的,會毫無防備地衝過來咬上一口,不拘是哪兒逮著哪兒咬哪兒,有時候隔著棉衣都能被他咬破。


  他還有好多的臭毛病和不良癖好,有時候就連她都受不了,更別說六殿下那麽一個嬌滴滴的公主了。


  “哼,你就是偏袒趙青鸞。”有人一語擊破,恨不得激得有人挑頭說重新較量。


  “就是偏袒,偏袒得多明顯啊,要是重新比趙青鸞未必能贏。”


  “我覺得也是。”


  “是不是輸不起啊?”軒轅錚幽幽開口,眾人立刻噤聲,她們實在無法將他同屠城坑填俘虜的殺人魔化等號。


  六公主咬牙:“姐妹們別說了,既是我們技不如人不如比第二場吧,姐妹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難不成還能處處輸她。”


  “有道理,估摸她也隻能贏這一回。”


  軒轅錚失笑的搖了搖頭,一般乳臭未幹的毛丫頭真是沒意思,人家趙青鸞贏不贏傅安都表明態度了,你們一群小醜在蹦躂又有什麽用呢?

  便是三場都贏了又有什麽用呢?趙青鸞說讓也得傅安幹呀?不然他早上場和她們比了,這都什麽破文采啊,他用腳丫子寫得都比她們強。


  既是比樂器,這些大家閨秀都會一兩樣,又當著這麽多公子哥的麵算是拿出了看家本領,這場麵可謂是精彩紛呈,看得十分過癮。


  趙青鸞樂在其中,好機會都拍手叫好儼然比男客都看得盡興。


  “你不會又什麽都不比吧?這回交白卷可贏不了。”


  趙青鸞溫溫吞吞的摸出一枚塤來,吹了哪一首夜夜聽聞的《相思》,雖然吹得不好卻是吹給他聽的。


  對不起啊,那麽遲才知道吹塤的那個人是你。


  吹到後半闕的時候,傅安也拿出自己的塤來喝著她的曲調,二人氣息長短有所不同,故而曲調風格也有些了差別。


  一個聽著柔和一個剛勁有力,低沉哀傷的塤音卻是此起彼伏地纏繞一處,讓人聽了不覺情意綿綿互訴衷腸。


  四下一片安靜俱沉浸在這相思難見的曲調中。


  趙青鸞放心塤看著他,他閉著雙眸風卷起幾縷發絲,他將最後幾句旋律吹完,然後挑眉詢問她為何隻吹到一半?

  因為她想在聽他吹一吹那首相思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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