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無心工作
第167章:無心工作
屋中陷入長久的沉默之中,每個人都心事重重的,誰都不曾打破這一瞬間的安靜。
趙瑾看著啞口無言的女兒,搖了搖頭:“哎,都是那阮青雲借著同我想像之事,生了旁的心思,你涉世未深不懂江湖邪惡,若無他在你耳邊煽風點火,你絕技不會如此。”
“爹,不必為我找借口,既然人證物證俱在,是我技不如人,我認罰。”
趙瑾見她認罰不認錯,可見心裏還是不服氣的:“你別覺得是有人模仿你的信件,爹派善偽書信的先生查驗過來,確實出自你手。”
“老爺……你說什麽?”姨娘心呼扇停頓了一下,緊張地看向趙瑾。
趙瑾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我不是不相信你,我隻是怕她找借口好讓她死心。”
什麽?
她沒想到父親竟找人驗過了,可見絕無模仿的可能。
說來也是,她的筆墨都由丫鬟們封櫃存放,絕無流落在外被人模仿的可能,畢竟她家不是一般富戶,以防有人鑽空子,她和她爹的親筆書信都十分講究。
既然不是模仿,她是怎麽寫下這樣的書信呢?
不,不不,這個語氣和措辭絕對不是她寫的,可書信又真真正正地存在眼前。
趙青鸞似隻小狐狸一般眯起雙眼,這份書信裏一定有什麽蹊蹺,參透之日便是她洗脫這份冤屈之事。
“這信有什麽可看的呢?早知道我就該燒了它,留它在這裏破壞你們父子之間的感情。”
一隻手伸過來一搶,她拚力拽緊,被撕掉了小半頁,待她在要奪回時就被姨娘三下五除二地撕成了粉碎,她將剩下的半頁收好,又將地上的碎片如數拾起。
“這是我的罪證,怎麽能撕了呢?”
趙瑾冷哼一聲:“你若知道那是你的罪證,就該裱起來掛在牆上,日日懺悔你對姨娘做過是事。”
“老爺,你跟個孩子一般計較什麽,她是個孩子還不懂事呢?”
巧姨娘不勸還好,這一勸勸得趙瑾更火大。
“孩子?她還往那孩子去,都已經嫁作人婦了還是個孩子?你我慣著她,外麵的人會慣著她嗎?會不計較她的過失嗎?”
趙青鸞梗著脖子:“我認罰,我去外麵跪著向姨娘賠罪,總行了吧?”
“你瞧你這孩子,怎麽還動上氣了?這大暑天你跪在大太陽下曬出個毛毛病病可怎麽好呢?就跪在堂屋門口意思意思得了,等你爹一會兒消消氣,你再認認真真的同他道個歉,這事兒不就過去了?”
“不必你假好心。”
這事不會過去,這隻是個開始。趙青鸞負氣出屋。
“老爺……你看這孩子怎麽就不聽勸呢?我、我怎麽會是這意思呢?我這不是給你個台階下嗎?我還不了解你嗎?你寧肯自己吃苦受累,也舍不得點她一個指頭的。”
趙瑾長歎一聲,今日之事讓他倍感挫敗,此時此刻他很想問問自己是個合格的父親嗎?
午時末,日頭圓圓得像個小餅一樣掛在正中,卻像火爐般曬烤得人頭皮發麻。
趙青鸞身板跪得筆直,發狠地瞪著窗戶口,既然你要跟我鬥,那我就跟你鬥到底!
*
傅安心不在焉地躺在後窗下的軟塌上,但凡有個風吹草動都急不可耐地坐起來看向後院。
不是鳥雀枝丫,就是丫鬟往來,同往日一般無二了無半點生機,一陣失落湧上心頭。
他打開枕頭邊的小匣子,將裏麵的書信取出來,信封上用隸書板板正正書著“趙青鸞親筆”,嘴角不禁勾起。
這若是叫人看見了,定要嚇一大跳,素來不苟言笑的傅公子笑起來的樣子也太蠱惑人了。
他捏著信封沉醉其中的傻笑著,卻舍不得將信拆出來,內容他也記住了,他怕看的多了弄壞了,摸著筆墨上的筆劃,幻想著她書信時的模樣。
東升叩響門扉:“世子爺~世子爺該上值了。”
“啊?怎麽這麽快?”他還沒等到趙青鸞回府呢,“我不想去!讓別人去當值吧,我已經死了。”
“爺,你認真地嗎?”
明明期限已到,今日趙青鸞就會回府,他想第一時間見到她哪怕隻看一眼就好,他拿出一個從她那裏順來的荷包擱在心口位置。
反正他這幾日神色恍惚全無半點心思在公事上,整日為她憂心。
大理寺的差事舉止都事關人命,哪容得下半點馬虎,與其心事重重的當差,索性不去,既不禍害別人也不給自己埋禍根。
“不去了,就說我中暑了。”
東升啞口無言,除了陪夫人睡過點,從未見過他家爺有這麽懈怠的一麵。
“爺?您真的沒事嗎?要不要叫府醫過來給你瞧瞧。”
“你煩不煩,除了夫人回來的消息,天塌了也別來尋我。”
東升瞬間明白了,這是鬧的哪一出,不愧是他家爺不僅旁的事上手快,就連這相思病得的也比旁人快,才多半個月不見,就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
看來日後得在夫人麵前好好美言幾句,夫人往後才是靠山啊。
傅安度日如年地等,索性將沙漏搬到了榻上,一眼不錯漏地盯著沙漏和後院,終於看到了銀鈴的聲音。
他瞬間跳下床衝出屋外下了樓,不一會兒又折返回來,將自己身上躺的皺皺巴巴的衣服三下五除二脫下來丟到一邊,翻箱倒櫃地尋了一聲亮快的衣服在鏡前精心裝扮了一番,才滿意得下了樓。
看著周隨心情大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了,最近有空幫我置辦幾身亮快的衣裳,那些的顯老的衣裳趕緊拿走,等二十年後我再穿。”
周隨看著來去如風的主子僵在原地:“天呢,大白天的不止見鬼還幻聽?是誰要老成穩重看著可靠的?”
傅安在屋中繞了一圈,除了瞧見銀鈴在小書房裏翻箱倒櫃地找東西,遍尋不到趙青鸞的蹤影。
“怎麽就你一人回來了?你家小姐呢?”
銀鈴將匣子一一打開,並無遺失過的樣子:“不應該啊?”
傅安敲了敲一旁的匣子吸引她注意:“你家大小姐呢?”
銀鈴掃了他一頁,繼續我行我素地忙乎,拿起一遝子紙張按著編碼一張一張地往過數,果然有重大發現,犯人不是從一個籃子裏偷的雞蛋,而是每個籃子都偷了一顆,乍一看沒區別,細數問題可就大了。
“你家小姐是不是該兌現承諾了?之前同我說三日後回來,三天前寫信又往後推了三日,今日都快過完了,你家小姐不會又要說寫信搪塞我吧?”
“我的好姑爺,你別在這煩我了,成嗎?我還有事兒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