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眾口鑠金
第165章：眾口鑠金
佛萊客棧的事是她暗中查訪的，知道的人少之甚少，除了那個試圖封口的可疑之人。
姨娘收到信後反應這麽大，必然是知道阮青雲的身世，不然也不能用這樣陰損的法子。
老爹通知做證的管家，會是那日同姨娘密謀害她的那一個嗎？
趙青鸞見到李富李總管被小廝帶進了屋，麵上露出了一絲絲差異，怎麽會是他？
“參見老爺，大小姐，不知叫奴才前來有何吩咐？”
“李叔，你來得正好，你好好跟我爹說說，我是不是特意托人囑咐過你，讓姨娘在別院安心待產，畢竟孩子產期十一月份，天寒地凍不說沿途顛簸，萬一早產在路上，對誰都不好。”
李總管應聲：“大小姐確實這麽叮囑的，甚至允許我等迫不得已時手段強硬些，務必保證母子平安。”
“那為什麽沒按我說的做？”
李總管為難：“這……”
趙青鸞理直氣壯地看向父親‘這下你沒得賴我了吧！’。
趙瑾微眯起雙眸：“起初巧姨娘說時我還不信，現在道不由我不信了。你怎麽知道孩子會早產呢？”
她爹這口氣分明是懷疑她之前的關懷別有用心，為的就是此刻狡辯而做準備。
趙青鸞起身雙手背在身後，緊緊地攥成拳，壓抑著心中的冤屈。
“婦人懷孕生產會有幾個結果呢？無外乎小產、早產、胎死腹中亦或者一屍兩命，除了早產，其他任何一種都是我承受不了的。”
“我知道您根本不在乎什麽子嗣，因為那不是娘生的，可是我在乎。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趙家出個兒郎，哪怕他是您一夜風流或者私生子都無所謂。”
“因為外麵的人總說是趙家做盡喪良心的事才落得斷子絕孫的下場，可我清楚地知道您賺的每一分錢都不是黑心錢，每分錢都可以攤在桌麵上講。”
趙青鸞苦笑了一聲：“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們都罵我喪門星克母克弟，除了您老人家承天厚愛能壓得住，根本沒有人敢投胎來我趙家。”
“外祖父在世時安慰過我說‘他活的不是好好的嗎？’可隔了三個月他就去世了。雖然時過境遷大家不會當著我的麵說了，但偶爾聽別人背著我議論時，我還是邁不過心理這道坎。”
“除了今年，打我十歲後，我每年的新年寄望隻有一個‘趙家快有個男孩吧。’所以我……不是算準了姨娘早產，我是怕她肚裏的孩子有個萬一，特意吩咐了一嘴。”
趙瑾聞言心中不由一痛：“有這種事，那你為何不同爹說？”
趙青鸞轉身輕笑了一聲：“爹說過，天下之大難堵悠悠之口，但行好事，不渡他人。”
“我隻是不明白，我特地吩咐過，姨娘為何非要冒這麽大的風險趕回來呢？”
李管家搓著手掌，那日姨娘手握書信的情形他是看到的，之後早產大出血的驚險他也是經曆過的，平日大小姐任性還讓長輩讚她真性情，如今道覺得她不知輕重，便沒替她遮掩，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是大小姐一意孤行，姨娘迫於無奈才不得不返回洛陽的，要是沒有大小姐的吩咐，就是借老奴個膽也不會違背大小姐最初的命令。”
趙青鸞不願相信李富就是那暗中幫助姨娘的人，他是內院的大總管，掌管著內府衣食住以及人員調動，是同她往來最為密切的管家。
父親常年外出行商，李總管於她而言幾乎承擔了父親的角色。會嚴厲的考究她功課，會在罰了她之後買她喜歡的點心，即便是她不講理惹了事也會護犢子的站出來，事後才會訓她。
明明是亦父亦友的存在，竟會編造這等謊話，姨娘許了他什麽好處。
不對呀，給姨娘報信的那人應該在府裏，她之前有些懷疑夏總管，因為幾個總管的分工不同，近日隻有夏總管在府邸，如今看來他二人都有嫌疑。
“李叔，姨娘是怎麽頗有無奈，我又是怎麽一意孤行了呢？”
“你不要恐嚇李管家，事情明明白白地擺在眼前，再說你什麽性子為父又豈會不知道？平日裏脾氣驕縱欺負你姨娘就算了，這次竟害她早產大出血，險些去了半條命，我在不管管你，還了得。”
“有信件為證。”李總管道。
“你是說姨娘收到我的信才會回府。可我有沒有動筆，我身邊的丫鬟……”
“你身邊的丫鬟又怎能為你作證？”趙瑾打斷了她的自證清白。
“既然有信兒，總得拿出來給我看看吧？光有人證也說明不了什麽，沒準是他們串通起來陷害我呢？還有送信的人呢？”
趙瑾見她不知悔改巧言強辯，愈發覺得他平日裏對她關注得太少，將她養成了這個樣子。
“我真沒想到你這孩子居然會變這樣，你姨娘陷害你圖什麽？李管家陷害你又圖什麽？他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趙青鸞當然知道他們圖什麽，隻不過她不能說。
“爹爹您為什麽不相信女兒呢？一兩個人的口供不足為證，我要看物證據。”
“如果……我說我可以作證呢？表姐，信是你讓我替你送的，你不會是不認賬了吧。”
趙青鸞錯愕地看著門外的不速之客劉彩鳳，糟糕，怎麽把表妹給忘了，原來呆在府裏通風報信的不是別人，是她呀。
看來這李富真同姨娘沆瀣一氣了。
等等……若不是那日劉彩鳳無意間提及奸生子以及佛萊客棧的事，她近期應該還查不到這去，難不成這是姨娘提前設局引她入翁？
那麽物證也可能是真的嘍？
看來如意和銀鈴並未沒錯，真正天真的是她呀。
不是她要爭，是別人要跟她爭，要將她置他於死地的爭。
“表妹，我有讓你送過信兒？”
劉彩鳳親昵地挽上她的胳膊：“表姐……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雖然姑母是因你才急著趕回來，但姑母知道你是無心的，壓根就怪過你。你就跟姑丈老實說了吧，這又不是什麽大事。難道表姐你看不出來，姑丈不是氣你催姨娘回來，他隻是氣你明明做錯了事卻不認錯，還一個勁地找借口開脫。”
趙青鸞一把甩開她的手：“那是你姑母，你們自是一丘之貉串通一氣，我要見物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