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真讓人高興
第85章：真讓人高興
“苦衷？你是沒遭過下牢獄的罪才說這樣的風涼話？這趟差事我從三月底接手做到六月份一無所獲。”
金鎖從來沒這麽不中用過，回來的這段時間，即便主子什麽都沒說，她仍舊整日提心吊膽的。
如意根本就不懂她經受著多麽大的考驗，而這一切的一切都因為那個戲班班主霍準。
她心中恐懼就不由得麵上強勢，主子那麽信任她才將差事交給她做，如今辦砸了。她害怕失去這份信任，就極力地表現自己，潛意識裏也不斷地推卸責任為自己開脫。
“如果不是因為霍準，夫人一家早團聚了。”
“他…真的不是那樣的人……他和我說話的時候不是那樣的。”如意的眼淚撲簌簌的落著，盡量地向趙青鸞解釋著。
“你隻是瞧了他幾出戲而已，別被他的相貌所騙，他若真立得正行得端又怎會做出這等事。”
“我…我沒有……”如意抹著眼淚跑出了屋，向來伶牙俐齒的人兒變得百口莫辯。
銀鈴寬慰金鎖：“你也消消氣，你隻是惱那霍準沒必要當著如意麵說，難得她有個喜歡的人。”
金鎖小心地瞄了趙青鸞一眼，繼續不領情地說道。
“得了吧，她今個喜歡東村的，明個喜歡西院的，要真有個準肯的，我才不惜地說她，被人哄上兩句就分不清東南西北，我看她早該擦亮眼睛瞧男人。”
趙青鸞抿唇追了出來，金鎖瞧見不由心上一慌，攥著銀鈴的手愈發用力。
“難道，我說錯了？若不是霍準藏著阮青雲……我會尋不到人。”
“金鎖～主子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們是好姐妹啊。你不用這般自責的，真的！我們都是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做不到盡善盡美的，你盡力做了，我們都明白的。”
銀鈴安慰著急攻心切的金鎖。
“如意！如意！”趙青鸞終於追上哭天抹淚得如意。
“嗚嗚…嗚嗚…小姐…小姐……”
她上去輕輕地抱住了哽咽地如意：“沒事了，沒事了，不哭！不哭！”
她這個丫鬟同旁人不同，沒什麽淩雲之誌，她最大的願望大抵就是找個好人家風風光光的嫁了。
前世當她得知，她同衙差做了那等子交易後心都焦了。
沒人比她更了解她，多少回她們窩在榻上看話本的時候，別人都瞧男歡女愛的故事，隻她愛優愛瞧成婚那一篇，滿腦子都幻想著自己做嫁娘該如何如何。
那個女兒家不嫁人，這看起來沒什麽了不得的願景，就那麽破滅了。
等她這個主子事後得知時，還要裝作不知情，每次她來時身上都是重到熏香都壓不住的歡愛味道，可她卻笑著天真爛漫的同她說自個瞧上了哪家的少爺，哪家小廝對她有一意思。
好像她們仍過著同從前一般無憂無慮的少女生活。
隻她每聽一回都覺得心力交瘁，明明已經不可能了，誰家會八抬大轎娶個身子不幹淨的女子，如意她不會不明白。
她隻是說來安慰她的，那份善意讓她沒辦法拆穿，隻是盡可能地讓她少來看她。
所以這一回，無論她愛上什麽人，她都會全力守護！
“我相信你，如意，你家小姐相信你，霍準不是那樣的人，你眼睛這麽亮又怎麽會看錯人呢？”
如意淚如滂沱的看著她：“小姐……我是真的喜歡他，我不隻是看了他幾場戲，前些年他轉到洛陽時，我就認識他了，我隻是沒敢說，我想看看他人好不好……他真的是個好人。”
趙青鸞擦著她臉上的淚：“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會幫你的。”
如意難過不已：“可是……小姐，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做那種傷天害理的事，他明明都答應過和我開一家戲樓定居在洛陽的，他都答應我了，他不會騙我的……”
趙青鸞將她擁在懷中，順著她的背。
“對，他不會騙你，他一定會同你在洛陽開一間大戲樓，到時小姐叫半個京城的富商去給你捧場，保準你賺得盆滿缽圓。”
“如意你不要哭，他隻是個聽別人差遣的小嘍羅，這事怎麽都不會落到他頭上，大不了咱多花點錢將他撈出來，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
趙青鸞哄了好久才將人哄好。
如意哭累了，洗了把臉冷靜下來想了好多事，看著桌上那枚玉佩，從脖子上取下一枚小印章夾在書信中托人送往了崇明客棧。
四個丫鬟才到華清宮不久，因著趙青鸞在氣梧桐衛不聽她差遣的事，就簡單聊了幾句阮青雲在崇明客棧的事，並未細說，因此如意並不清楚那裏已是人去樓空。
她還以為隻阮青雲一人被轉移，戲班子仍留在客棧之中，隻是被人密切監視起來而已。
因此當奉行“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的軒轅錚在崇明客棧收到“趙大小姐”遞來信件時，手中的茶杯都被他捏了個粉碎。
“被她找到了？真是小瞧她了，信是給誰的？”
“霍班主。”
軒轅錚想不通拆開信件一看，眼眉一挑清了清嗓子站在鐵籠子前念到，日頭正大，籠子裏的二人曬得有氣無力嚴重脫水。
“霍準，見字如晤。
你快走吧，永遠都不要回來，人販子是朝廷嚴令禁止的，抓著了就是死罪。
你拐的不是旁人是朝廷命官，姑爺要親自抓你的，不過，你萬不可傷害阮青雲。
我這些年攢了一千兩，這是我的私印，等避過風頭，你將錢取出來帶著孩子們過日子吧。往西或者往南跑都行，隻要是大靖皇家票行就能兌出銀子來，這些錢做個小本買賣足夠衣食無憂一輩子了，就是千萬不要再回洛陽了。
祝你平安脫困，如意。”
軒轅錚搖頭：“嘖嘖嘖，真是感人肺腑，怪不得人家要給你開戲樓呢。一個小小的丫鬟也能存下一千兩，確實有點家底，看來趙家的錢不是一般的好賺，弄得我也想給她當丫鬟呢，最好是那種能侍寢的丫鬟。”
霍準從柵欄裏伸出手：“把信給我……”
軒轅錚看了眼信，將他原封折好笑盈盈地撕成了粉碎，放在他掌心裏。
“攥緊點，小心被風吹散了。”他手指上還勾著一根鏈子，“對了還有這方小印，挺不錯是上等的和田玉，估摸也能賣個幾十兩。”
這回他道是沒惡作劇，十分好心的將玉印掛在他脖子上，拍了拍他的臉。
“真讓人高興，這樣兩情相悅的愛情，你也要失去了！恭喜。”
霍準雙手緊緊地捂著那一捧碎片卡在一根欄杆上，他怕一換手的空檔，就會被風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