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早就料到
第80章：早就料到
月光冰涼明亮卻沒有溫度，淚痕劃過霍班主的臉頰，他悵然所失的歎了一聲。
山雀兒唱著曲子溜達了過來，瞧見他顫抖的背影嚇了一大跳。
“喔～師兄，大你半年的不睡覺坐在院子裏幹嘛？又想那事兒呢？”
“雀兒，難道你不想停下來過一段安穩的日子嗎？難道我們要這麽漂泊一輩子嗎？”
十六七的小雀兒盡快唱腔學得好，但他還不懂師兄說的漂泊和安定，戲班子在哪兒，哪兒就是他的家，一直在家裏又怎會漂泊呢？
“反正我們都聽師兄的，師兄想安穩我們便陪你安慰，師兄想漂泊我們便陪你漂泊。”
他笑了：“怎麽這時候起來了。”
雀兒揉了揉眼睛：“不知怎麽眼皮跳得厲害，總覺得貨要出事，就起來看看。”
“沒事，回去睡吧，有我盯著呢。”
悉率的腳步聲，阮青雲帶著手銬和腳鏈出現在月光下。
“你看到我了。”
霍班主從袖中拿出一把鑰匙丟給他，讓他自行開鎖。
“我聽說你家在長安，這裏的餐飯每頓都下了藥，要麽餓著要麽軟著，這麽多年來，你是我見過第一個逃出房間的人……你不僅聰明又能忍，我知道你是狀元郎阮青雲吧？”
阮青雲沒說話隻是警惕地四下掃了一眼，撿起鑰匙打開了鎖。
“我在洛陽聽過你的名頭，不過往後就忘了那個狀元郎吧。帶著家人隱性藏名你那麽有才學想必日子不會太難過，這地方沒有點背景不能立那麽多年的。”他又喃喃地感慨道，“男子有時就不該過於貌美，不是件好事呢。”
阮青雲疑道：“我逃了，你要怎麽交差？”
“我這一輩子都深陷其中出不去了，便是辦砸一兩樁事又有什麽關係呢？反正活著一天算一天吧。”
“謝謝你。”
霍班主苦笑：“你都是我騙來的又謝我做什麽？你不用這麽好，人太好是沒好報的，你快走吧。”
他不知在天井裏坐著吹了多久的冷風，忽然緊閉的院門被一腳踹開，一眾十餘人魚貫而入，緊接著五花大綁的阮青雲就丟他眼前。
虎爺自人群中走出揚手就給了他一大耳刮子。
“錚爺就知道你小子動了旁的心思，果然！這樣的肥魚你都敢往走放，你是不想活了吧。要不是有錚爺出手，險些就讓人跑了。”
軒轅錚雙手抱胸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看著一群衣衫都沒穿齊整的半大小子抄著家夥從屋中衝出來，站在廊上的暗處。
“你的戲班還是老樣子就你一個能挑梁的，怎麽？那老家夥死了？這麽多年過去了，那些小鬼頭都長這麽大了？嗯，有點意思。”
霍班主抿了抿唇，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對這位難纏的主。
“錚爺問你話呢？啞巴了？去，將那些小崽子逮過來。”虎爺一抬下巴示意身旁的小廝動手。
“不就是認識了個丫鬟嗎？丫鬟總歸是丫鬟是低人一等的奴才，即便是趙大小姐的貼身大丫鬟，也未必能幫你開得了戲樓站得穩腳跟。”
“浪子回頭棄暗投明這種事，做做夢就行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你配嗎？”虎爺的話句句紮心。
霍班主看著被趕過來的孩子，忙跪下討饒：“虎爺我錯了是小的鬼迷心竅，以後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要是犯錯的成本這麽低，我王老虎往後就不用管人了！”虎爺嗬斥完，態度一變滿臉堆笑地看著軒轅錚。
“錚爺您說是不是？他今日敢將人放了，我就扣他幾個長相好的小崽子送到樓裏接客，讓他長個教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
軒轅錚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武器架子前，那裏擺著的都是戲中打鬥用到的武器，比真刀真槍的分量要輕上許多。
他取了一杆紅纓長槍，將袍角一撩賽在腰間，馬步往下一紮，手臂發力抖著槍杆武了起來，橫壓刺挑舞的那時虎虎生風，雖不如戲班耍花槍耍的秀美怡人，但他耍起來有種千軍萬馬的破軍之勢，端得是颯爽酣暢。
長槍自他手中拋出，在空中打了十幾個轉，穩穩當當地落入武器架上那四四方方的小格子中，他又將目光落在雙刀上，跟尋到新玩具的小孩，心思全然放在了十八般斧鉞刀叉之上。
霍班主苦苦哀求道：“不敢了，真的不敢了，虎爺您就將孩子們放了吧，他們都還小不懂事呢。”
“雛雞那不是更好，正好讓哥幾個幫著驗驗貨色。”有個肥頭大耳像隻豬的跟班吆喝道，便在人群中扒拉著，竟將一九歲的小娃拎了出去。
“虎爺！虎爺！讓我陪幾位爺吧，你們別跟孩子們過不去了，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幾個小孩都縮瑟的躲在山雀身後，山雀握著匕首聽到班主的話，似是再也忍不了，便向那豬頭跟班的肚膛捅了過去，發狠的眼神似要將那人拉個開腸破肚才罷休。
說時遲那時快，把雙刀使得天花亂墜的軒轅錚，手中的刀竟是脫手而出，刀柄撞在山雀兒的手背上，撞得他手指發麻匕首脫力掉在地上。
山雀怨毒地看著軒轅錚，而他信步閑庭的渡過來，手還在空中虛抓了抓，似乎是解釋自己脫手的原因。
“輕，這刀太輕了讓人抓不住呢，果然不夠稱手。”
王老虎瞧不清這為主子是什麽意思，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錚爺真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啊。”
“不是啊，我隻精通刀、槍、劍，像什麽斧鉞鉤叉耍起來都太醜了，配不上我。”
“那錚爺也頂頂厲害了。”王老虎還豎著大拇指地誇，軒轅錚早就走到霍班主麵前，捏著他下巴抬起了他的頭。
“我說怎麽瞧著那麽眼熟，我是不是睡過你，還許諾過不動你的戲班子。放心～我錚錚說話向來一言九鼎，剛才沒認出你來一氣之下拒絕了。”
“現在想想我還蠻想看你成婚的，畢竟我還湊過洞房花燭夜的熱鬧呢。”
軒轅錚越說越開心，整個人妖媚十足：“三個人一定會是個美妙的夜晚呢，啊～果然你很能勾起我興致，走吧，今晚試一試我新做的鞭子。”
霍班主站起，身子骨克製不住的抖個不停，事過多年那種恐懼還是能深入骨髓，可他又半分不敢反抗這人，不敢去也不敢不去，雙重的恐懼讓他的腳定在了原地。
軒轅錚見他不動，回身麵對麵的瞧著他，雙手往他肩膀上一搭。
別看這個貌美的男人柔柔弱弱的，可他輕飄飄的雙臂卻有千斤之力，壓得他站得站不直，一個跪撲抱在他腰寄。
“啊？是投懷送抱啊，不錯，我喜歡主動的人。”
軒轅錚一隻手就將七尺男人的霍準抗上肩頭進了屋。
“虎爺這些小崽子？”豬頭跟班搓著手心猥瑣地笑道。
王老虎一腳踹上去：“你找死啊，沒聽見錚爺怎麽說，趕緊帶下去，別饒了錚爺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