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天降對手
第53章:天降對手
“哥,哥——”傅瑤用力推了一把傅安,將他喚過神來,“這麽多人我們也看不見,走吧。”
傅安看看傅瑤又猶豫地看了看趙青鸞:“啊~哥聽他們說要選畫師,定然有什麽彩頭,我去參選討了彩頭給你,你跟著丫鬟先去轉。”
傅瑤氣得咬牙,看著不遠處的趙青鸞還有什麽不明白。
“可你明明答應陪我遊園的?你不能出爾反爾。”
“哥哥沒說不陪你,不是你一直念著想要遊園會最多的彩頭嗎?往年哥不在家沒機會,這回我定然幫你討下這些彩頭,讓你也風光風光。”傅安說著又看向那邊情況,“啊~不和你說了,那邊要報名了……我走了。”
傅瑤見他一頭就紮進人群中不見蹤影,氣地將帕子摔在地上。
這是趙家籌備的活動,各方麵的準備都做得很足,不僅有人維持起花牆外人群的秩序,還安插了不少托引導著輿論話題。
“這頭麵要是給我家姑娘戴,那提親的人還不把我家門檻踏破嘍~”
有人嗤之以鼻:“你有趙瑾那麽漂亮的女兒嗎?”
被人群擠得寸步難移的傅安聞言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人靠衣裝馬靠鞍,這玉珊瑚的首飾戴上顯得人膚白貌美氣色好。”
“確實,要是給我家姑娘添這麽套嫁妝,那在夫家得老有麵子了吧?”
“……”
“能娶到趙青鸞這樣的美人該是有多麽大的福氣啊。”
雖有人花式吹這珊瑚頭麵,但大家的焦點仍舊放在那美嬌娥身上,誇讚之詞不絕於耳,傅安也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這要是我媳婦就好了,我能*得她下不來床。”
傅安嘴角抖著往上呲了齜牙,他那張俊秀的臉上也難得的翻了個白眼。
這人過了嘴癮還不罷休,一臉奢望地感慨:“她相公也是個不知趣的,這麽好的娘們有什麽不滿意的?欺負的人家第二天就嚷著和離招婿,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和離,就這樣的美人,別說讓我當上門女婿,就是跟她姓我都願意。”
“就是不知道床上放不放得開~叫的浪不浪~*的得不得勁?”那人猥瑣地笑了幾聲,惹得周圍眾人也跟著起哄,越說越下流。
傅安的臉沉了下來,費力地擠到那人身邊站定,四下觀察了一番,見那人前麵是個腰板結實的壯漢,他便摸了壯漢屁股一把。
壯漢肩膀一抖回頭瞪了身後男人一眼但並未作聲,又回過身去。
傅安又用力狠狠揉了一把,如此幾回,那壯漢忍無可忍回頭罵道:“你個膈應人的牲口,總揣摸老子幹甚了?”
“誰揣摸你來了?你是不是有病了。”
傅安看看身旁那人的手,又很小心地撩眼掃了壯漢一樣,那欲言又止的小表情仿佛再說是他看見了是他幹的,然後一副怕事的心虛樣,吹著口哨看向他處。
那壯漢見他神色怪異立刻問道:“你是不是也瞧見這龜孫兒他不當人了?”
傅安畏懼的瞟了身旁那人一眼:“這我……沒看見吧。”
“小子你把話說清楚嘍,我什麽時候摸他了?”
“你他娘做了虧心事,還敢嚇唬人!”那壯漢也不跟他廢話,提著拳頭就揍了上去,將那人撲倒在地左右開弓的一通狠捶:“我看你是想媳婦想瘋了,青天白日就他娘犯渾,老子替你爹好好管教管教你個不當人的畜生。”
傅安勾唇,跟個得逞的狐狸一樣邪魅一笑。
二人撕打到一處讓本就吵鬧的人群愈發混亂了,遭到侍從驅趕,隻留下善畫的十八九個人,其中便有方才被他陷害動手揍人的漢子,看他膀大腰圓實在不像個會作畫的書生。
旁人都需要一張幾案和筆墨紙硯,這人要了張紙和木板,將紙固定在板子上,便拎了個凳子到花牆邊坐下,雙腿夾著板子,手裏拿著棍狀的東西開始作畫。
傅安心奇得很,但瞧見自家娘子的笑臉,他又顧不得想太多提筆作畫,他可要鉚足功夫拔得頭籌,往後她的畫像隻能由他來做,可不行讓這些個阿貓阿狗畫他娘子。
好歹這人他畫過數遍,她的模樣輪廓早已銘記在心,畫起來毫不費力甚至有種仙人附體,勾線走筆流暢不曾有半點失誤,著色暈染更是恰到好處,呈現效果超乎想象,簡直就不是他的水平能畫出來的。
他抬頭四下看了看旁人,有的還在哪裏勾線呢,畫得這麽慢,他娘子還不得擺樣子擺到累死。
哇,這個是畫得快,就是這哪兒來的夜叉,竟連她娘子十分之一的嬌態都沒畫出來,浪費紙張。
“你畫得真好。”
傅安被身後陡然傳出的聲音嚇了一激靈,竟是那壯漢,手裏還提著畫板子。
“真羨慕你們這些琴棋書畫六藝精通的公子哥。”他眼底流露出的羨慕之意很坦蕩,就是明張目膽的欣賞。
傅安自謙了兩句便要看他的畫,心說無論他畫成什麽樣子,他都不能打擊人家。
然後……他就被打擊到了。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繪畫形式和繪畫技藝,周遭並無孔雀牡丹花的景致,隻畫了坐在八寶墩上的女子,雖是黑壓壓的墨色,卻層次分明,可分辨她烏亮的發絲,白皙的皮膚,明眸善睞,珠玉紗裙皆有質感,神態略差了些過於肅穆,但這不妨礙他畫得好,仿若真人被封印到畫中。
他的畫一瞧便是美人,而這人的畫一瞧便是她,突逢對手腦瓜子嗡嗡的。
“可惜我隻帶了鉛筆,要是能上一點淺淺的唇色就好了,還是你畫得好。”
傅安如臨大敵謹慎的同他攀談起來,這人道是個爽利的性子,便什麽都說了。
他叫李猛,時年三十有一,是跟隨趙家商隊出海行船的艄公,他見識頗廣到過扶南、爪哇、錫蘭,有時商隊去了波斯便會返航,有時卻要去南國越過紅海去到奧斯曼、歐羅巴、佛郎機等地。
而他畫畫的技藝便是同海外一位大秦(意大利)人學的。
至於學畫得從妻子說起,他與妻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但成婚兩年後他有資格跟著出海行船,這走一趟便是一年半載,雖然賺到了錢卻與妻子聚少離多。
他便將沿途的風景用炭筆畫在手劄上,但他生來就是艄公的孩子,沒接觸過畫藝也不會寫字用筆,筆墨還貴,便用燒過的木炭條畫給妻子,回來一頁一頁地講給她和孩子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