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無所獲

  第49章:一無所獲


  趙青鸞回家這半月過的無比自由,是半點都不想回傅家,過那種被婆婆管教宅院束縛的日子,更別說她在為阮青雲的下落奔走,在趙家更方便她行動。


  於是,傅安沒能帶走她也在客房歇下胡思亂想了一整晚,第二天頂著熊貓眼去上朝了。


  趙青鸞將京畿地圖翻出來,根據阮青雲牢裏說過的遭遇,大致捋了個路線圖確定了幾個關鍵性的節點。


  當時她哭得傷心,以至於好些遭遇他都避重就輕的帶過了,弄得現在線索很少。


  她剛從傅安那裏得知,寧王玄孫之死竟是孩子父親在外養的外室幹的。


  也就是說,即便沒有玉珊瑚那孩子也逃不了一死,除非能從根源上將外室控製住,那孩子才不會死。


  她先前的假設基本成立,隻要她弄死了害阮青雲的達官顯貴,威脅他性命地便會消失。


  那這該死的貴人會是大皇子嗎?


  他是舞弊案的主謀有很大的嫌棄,但從利益的層麵來講,他也可能是其他皇子推出去的替罪羊,畢竟他的手段並不高明。


  她想了半天也沒個結果,索性就不管了,單憑他和姨娘裏外勾結,就夠他喝上一壺了。


  趙青鸞翻著一本淩亂的劄記,這是她剛回來記下的一些重要事件。


  尤其阮青雲這一篇十分詳盡,說了什麽話,做了什麽事,天氣怎麽樣都有寫。


  隻透過這寥寥數語便能體會到他當時境遇淒慘,也不知他是怎麽挺過來的。


  她難過得摸了把眼淚,翻了幾頁找到了一個重要的線索。


  他贖身前的那家小倌館“秦鳳樓”就在洛陽,位於花柳街是處接待男人的龍陽之所。


  秦樓楚館就沒有白天開工的,神女們都是未時過半才梳洗起床,等到申時之後便倚窗而立拋香攬客了。


  趙青鸞男裝打扮跳下馬車進了秦鳳樓,她掐點去的店裏沒什麽客人,幾個小廝擦摸著桌子,三五個交好的兔兒爺聚到一處嬉笑,有人還一副沒睡醒的打著哈欠。


  “三位爺兒裏邊請~”龜公忙從裏麵迎出來,上下這麽一打量,就瞧出三位麵嫩的公子哥非富即貴。


  “爺幾個頭回來吧?那你們可來對地了,小的敢打包票,咱這得貨色都是一頂一的好,保準將爺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趙青鸞抬袖掩了掩口鼻,這脂粉氣有夠嗆的。


  一想到他曾被人逼著在這兒接客,她是恨不得一把火將這禍害人的地燒了。


  如意拿了一粒銀花生遞給龜公:“怎麽連點眼力勁都沒有,還不給我家爺看座?將你們這兒姿色出眾的都叫來。”


  樓上倚著闌幹看戲的粉衣兔兒爺嬉笑道:“小丫頭好大的口氣啊~這裏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緊回家找個人嫁了吧。”


  銀鈴提起手裏的匣子往櫃台上一擱,掀開裏麵滿滿一箱的掐腰金元寶,橫六豎四少說也有兩層,即便這元寶是五兩一錠的,那換成白銀也得有二千多兩。


  龜公的臉瞬間笑得跟朵花似的:“得了~爺您就瞧好吧。”


  不時,一陣濃鬱的香風襲來,伴隨著銀鈴般悅耳的談笑聲和環釵佩玉相撞的叮咚聲以及悉悉率率的腳步聲。


  男人們三五成群地站在廳內,龜公先將一些姿容出色的名角送到她眼前一一介紹,她興致缺缺瞟了一眼,指著方才樓上那人。


  “他怎麽不下來?”


  龜公早已識破她的女兒身,便搓手笑了笑,極其委婉地解釋了一句:“他主要是伺候男人的,奴怕伺候不好您。”


  趙青鸞勾手招呼如意耳語了幾句。


  如意對龜公笑了笑:“我家主子要見樓裏的所有人,包括灑掃的奴仆,事先聲明我們不是來找茬的,是半個月前……”


  她將一出癡男騙婚的事情娓娓道來,而這人就在樓裏,她家主子並非要那男人如何,隻想尋出來問聲緣故也好死心。


  又頗有誠意地塞了一粒銀花生給龜公,搓著手指表示找到人後銀錢不會少,如果有碰巧入了她家主子眼的,依舊好處多多。


  銀鈴拿著紙筆挨個記錄,打量了長相,問詢了名字、年齡和籍貫,每看過一行便衝著主子搖頭,看樣子確實在尋人,但又多多少少透著些古怪。


  不過沒人在意,目光都被桌上那一匣子小巧精致的銀瓜子吸引了。


  “勞煩各位美人縱著我家爺胡鬧,每人捏兩粒就當是酬勞了。”


  有人喜不自勝,有人不屑一顧。


  銀鈴笑著張羅:“白來的願拿就拿嘛~”


  不比那些個吃喝不愁的頭牌,他們這些小角色辛苦一晚也就賺個三五兩,遇上摳門的能給三兩就不錯了,這什麽都不做就有錢拿還不好,自然是和顏悅色地拿錢走人。


  有人熱心腸的問她那人是什麽樣貌,會什麽手藝,頗有點大義滅親內爆負心漢的意味。她也不隱瞞說是眼下有痣極貌美的男子。


  有人不遺餘力地推銷自己:“那樣的負心漢尋來也沒用,不如今晚哥哥好好開導開導你,保證你舒服得明早就忘了那個他。”


  趙青鸞隻得擺手表示“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龜公又領了些人進來,廳堂不大,前頭那批就被攆了出去,方才樓上那粉衣少年也下來登記了姓名,正要走。


  “你叫時綠?”趙青鸞問他也沒等他應聲,從匣子裏拾了錠金元寶丟給他。


  時綠不是沒見過金銀的人,隻是這掐腰元寶格外精致,翻過底座一瞧銀樓的名字和四平八穩的“趙”字,對她的身份約莫有了猜測。


  “你又沒瞧上我,為什麽給我?”


  “你說讓我回家。”


  她感激的衝他一笑當作解釋,這世道沒那麽公平,男人來這地是雅事一樁,女人來便有礙名節,他見她麵嫩便好心提點她回家去,是個不錯的人呢。


  她們主仆白忙活了一通,半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道是散光了一大匣子銀瓜子。


  趙青鸞神色失落地起身離開。


  門外一酒色氣很重的闊佬進來了,那人是幾條花街裏男女通吃的常客趙景,瞧見細皮嫩肉的趙青鸞便湊上前來。


  “這兔子長得夠味啊~新來的?”


  說時遲那時快,如意一把握住那伸到主子臉上的手指用力往下一撇,一腳踹他肚上。


  “瞎了你的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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