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這酸臭的愛情

  第43章:這酸臭的愛情

  珊瑚碎了,丫鬟們不自覺地感到呼吸窒阻,可她家主子還沒心沒肺地在哪兒打情罵俏。


  元寶歎道:“不愧是老爺的好大兒——趙敗家,名不虛傳。”


  銀鈴樂不可支的替主子找補:“多大點事兒碎就碎了唄,當不成擺件兒,就去整化零做首飾珠子一樣賺錢。”


  趙青鸞擺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樣子,抓著埋汰主子的元寶去當了記錄碎片的壯丁。


  次日一早,幾箱子碎片和半扇珊瑚便送出了府,惹得路人嘩然很快便滿城風雨。


  阜陽郡主得信後當場厥了過去,醒來後怒不可遏,之前左右逢源有多順利,現在她的處境就有多尷尬,既打了太皇太後的臉又辦砸了寧王的差事。


  郡主是抄著雞毛撣子衝去了清暉院的,京中貴婦的風度早就拋諸腦後。


  “你竟故意將那珊瑚打碎?”


  “是不小心打碎的。”


  “不小心就可以打碎嗎,你可知道那珊瑚樹有多貴重?”


  那雞毛撣子都快指在趙青鸞臉上了。


  趙青鸞偏了偏頭,手指抵著棍子往旁邊推了推:“可打碎了也不能粘回去,就當歲歲平安討個彩頭了。其實母親不用為我憂心,我爹是不會因為我打碎他一株珊瑚就罰我的。”


  郡主哪顧得上她,是她自己一腦袋包沒法子了,恨不得抽她幾棍子解氣。


  正在此時丫鬟急切的聲音從外間傳來。


  “不好了,大小姐老爺讓你回趟府。”


  趙青鸞一臉做了虧心事的心虛樣:“啊?這不逢年不過節的,我爹叫我回去做什麽?”丫鬟是跑來的喘著粗氣:“老爺說,大小姐心裏有數。”


  “我是心裏有數但我本人沒空啊,我還得伺候郡主呢。母親~你說是吧?兒媳得在您身邊伺候不是,再說我都嫁人了哪有常回娘家的道理。”


  郡主正尋不到她錯處,聞言冷笑著。


  “百善孝為先親家既然喚你回去,我也不好留你。你是嫁到傅家了,可你家中情況特殊,我們也不能將你綁在這兒,做錯事就好好跟親家認個錯,想來不會罰你的。”


  趙青鸞眼眶微紅極不舍地拽著郡主衣袖,不肯回趙家。


  那苦苦哀求的樣郡主還以為她回家有頓排頭等著她呢,便殘忍地拒絕了。


  “這事你求我也沒用,我隻是你的婆婆做不了你爹娘的主。”


  趙青鸞萬般無奈的回了趙府,還是她爹靠譜救場救得很及時嘛,不然就郡主今天的嘴臉怕是要好好給她鬆鬆筋骨了。


  她這頭一下車,京中數十家首飾鋪、銀樓的能工巧匠便聚到了府邸,研究起那些個碎玉來,勢要將這些底料化腐朽為神奇做成各種各樣的首飾來。


  他們人人都是業內的佼佼者,不是鋪裏的招牌,便是行內天資卓越的後輩,更有經驗豐富的老工匠坐鎮,可見陣容之強大。


  甚至有些名家一見麵,都頗為意外,平日裏爭得急頭白臉老死不相往來的冤家,竟替同一個主子賣命。


  因著趙青鸞這個美豔強勢對飾品有獨到借鑒的主家坐鎮,這些脾氣各異性格鮮明的匠人們由各執己見傲氣淩人逐漸到放下隔閡互相欣賞繼而到交流理念取長補短。


  整整一旬,他們的衣食起居都在這方寸之間解決,然每個人都興致盎然不覺疲倦。


  出了近千張頗為滿意的稿件,他們可以預見,不久後的洛京要刮起一股珊瑚風了。


  雖合理規劃將這珊瑚邊邊角角都用上了,但匠人做活時還是沒忍不住抱怨起來。


  “大小姐你這砸得太碎了,瞧著都可惜了了。”


  趙青鸞吐了吐舌頭:“那我下回輕點兒?”


  “哎喲我的姑奶奶您還有下回?可別糟踐東西了,再撈上來直接送鋪子裏,咱自個動手切。”


  眾人哄笑一堂,顯然是嚐到玉珊瑚帶來的甜頭了,且不說這邊其樂融融地搞生意經。


  說說另一邊吧。


  錯失寶物的寧王經這大喜大悲連吐了幾口血,臥病在榻怕是沒多久好活了。


  而宮裏的太皇太後也砸了幾個汝窯的瓷瓶,還將阜陽郡主叫去宮中罵了個狗血噴頭,至於為何沒叫趙青鸞,一來是名不正言不順,二來是沒機會。


  事發地次日,便有人在朝堂上彈劾傅安治家不嚴縱容後宅婦人暴遣天物。


  甚至還借著太皇太後的夢,借題發揮了一波,至於那夢就更邪乎了,說三重殿裏的仙君賜下一株火紅的珊瑚樹,福澤可護萬民安康,江山社稷永固。


  如此說來這便不再是一家之內的小事,而是關乎天下福澤社稷的大事了。


  朝堂之上眾禦史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將傅安罵了個狗血淋頭。


  禦史們並非對傅安有什麽意見,就是青史留名的諫臣必須在他彈劾的一生中,有不畏強權敢於抨擊權貴的指標。


  而趙青鸞就是他們最好的靶子,一來貴,她有錢。二來她嫁到國公府,她有權。嫁的還是聲名遠播的第一公子,她可謂是風頭無兩的權貴,但她又與真正的權貴不同。


  隻要她犯了事,抨擊她準沒錯,那就是他們不畏強權的證明。


  隻不過他們低估了傅安的戰鬥力。


  “內子……年幼,性子頑劣,行事也不著調。為逗微臣一笑敲碎了價值連城的珊瑚樹,臣也不知道拿她怎麽辦?”


  傅安竟難得地笑了,那素來冷峻的公子一笑將諸位大臣都看傻眼了,這廝也太俊了些。


  “我這人生性冷淡,明明年紀輕輕二十來歲卻覺得這世間沒什麽可值得一笑的事。可當一個天真不知愁的傻姑娘不計代價的逗我,就很難讓人生不起氣來苛責她。便想著要有個十株八株讓她敲著玩好了。”


  傅安先將這漫天大罪歸於閨房之樂,又將罪責攬在己身為她開脫。


  “讓諸位大人見笑了,這不過是家中碎了件器皿而已,實在不值得論到朝堂上。”


  “可太皇太後……”


  傅安應對自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太皇太後擔憂百姓是好事。這玉珊瑚碎了,便送去銀樓做珠串簪子可不就將福運落實到百姓手中了嘛。諸位大臣可知隻花一文錢便可摸玉祈福,六日裏賺了多少銀?”


  大臣們配合的給出一個數來,但遠遠不及。


  “是236兩,意味著城中350萬百姓有一半人願意花錢沾著萬年血玉的喜氣。而這首飾販賣所得稅銀上繳國庫後,便可為百姓修渠鋪路,這不就是太皇太後所說的福澤天下嗎?

  比起擺在那兒當個物件,享受著看不見摸不著的庇護,這樣真金白銀落在手裏的實處,難道不更顯得仙君厚德嗎?

  且娘娘也說了,是仙君借仙子之手將玉珊瑚遞出,那內子這一砸不就應了仙子所為嗎?”


  “……”眾大臣(地鐵老爺爺看手機.jpg)這該死的愛情太酸了。


  而仙子之名一出,誰還敢苛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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