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魔神！
楊柳依依，細雨瀝瀝。
從無盡虛空到人間仙境，恍若一場幻夢。但腳下的土地，耳旁的清風，還有正前方那一汪清泉卻又如此的真實和清晰。
“年輕人，既然來了，何不過來一敘？”
湖中央的涼亭裏傳來一聲悠遠蒼老的輕歎，莫離抬起頭才發現那裏端坐著一個胡子花白的老人。
“仙兒，這是怎麽回事？”
莫離心頭疑惑，嚐試著溝通桃花戒中的四色靈狐，不料卻沒有絲毫的回應。
“不用白費功夫了，在這裏，無論是你那兩個奇特的儲物戒指，還是你的小世界，都是沒辦法開啟的。”
老人完全洞察了莫離的動作。
既來之則安之。雖不知道這老人什麽來頭，但進來之力之後便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壓力縈繞在識海，想必又是遠古時期一超級大能。
莫離飛身進到了涼亭，走到對麵的位置盤腿坐下，想要看清老人的容貌，卻發現其渾身上下像是籠罩著一層神秘的雲霧一般，讓人根本無法看穿。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這裏……又是什麽地方？”
莫離端正了坐姿，恭敬地拱手問道。
“名字.……我生來便沒有名字。”
生來便沒有名字？莫離越聽越迷糊了。
“前輩真會開玩笑。哪兒有人沒有名字的。”
“是啊，人都有名字，可問題是……我不是人。”
不是人！
看似荒謬的回答，卻是讓莫離心頭一震。不知道為什麽，他竟然相信這個老人的話。
“很不錯的年輕人。雖然是憑借四色靈狐的指引，但你能找來這裏，便是你的機遇。九霄看上的人，想來不會太差。”
“你到底是誰！”莫離心裏的震驚越來越濃了。在這個老人麵前，他像是一個透明體一般，裏裏外外被看了個通透。
“你放心，你是我的老朋友看中的主人，我自然不會有惡意。隻不過你雖能得到它的欣賞，想要我認可卻不是那麽容易的。”
莫離逐漸冷靜了下來。老人的這番話讓他捕捉到了不少有用的訊息。
他說自己是他老朋友的主人。所謂主人，無非就是指他的魔寵或是兵甲。認主的魔獸雖然多，但有資格與這種大佬相提並論的，恐怕隻有小雪球和血蛟。推測下來二者的可能性都不大。
如此一想，兵甲的可能性更大。加上他提到的九霄，所謂的老朋友，恐怕是指九霄神劍，也就是遊龍了。
鏗——
想到這裏莫離雙手托起了手中的遊龍，開口問道：“前輩所說的老朋友，是它？”
“果然聰穎！”老人笑了笑，沒見有什麽動作，遊龍劍突然脫離了莫離的掌控，飛到了老人掌中。
與遊龍之間早有感應，這一次莫離卻沒有捕捉到絲毫的反饋。就像是這種模糊的聯係突然間中斷了一般，反倒是遊龍劍不斷閃爍金光，在老人的撫摸下劇烈顫抖起來。
“怎麽了兄弟，你以前可沒這麽急性子！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他的。”老人一邊撫摸遊龍劍身，一邊呢喃著道。遊龍劍也配合著亮起陣陣聖光，顫動間像是在與其交談一般。
“前輩，您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會與遊龍.……”
“遊龍？這個名字不好聽，還是九霄霸氣。”
九霄？老人反複提到這個名字，莫離總覺得有些奇怪。突然，莫離腦子裏靈光一閃，冒出來一個大膽的猜測。
“你——你不會是.……”
向來都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此時莫離卻是忍不住全身顫抖，像是見了鬼一般盯著眼前的老人。
“你很聰明！”老人再次笑了笑，捋著白須點頭道：“沒錯，正是本座，九霄魔神！”
真的是他！
莫離騰然起身，連連後退，直到撞在涼亭欄杆上才停了下來。
九霄魔神！那可是上古時期的大魔王，為了一己私欲差點毀滅了整片大陸的魔頭！早就應該灰飛煙滅的大魔王如今就活生生坐在眼前，莫離如何能不震驚。
“不用這麽害怕，我雖然是他，但也不是他。”老人接著開口道。
是他也不是他？
“你——你什麽意思.……”
“好歹你也是雪域傳人，可別丟了聖地的臉。坐下吧！”
莫離聞言嘴角抽搐了幾下。這家夥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九霄魔神的名號別說是他了，就算是老頭子恐怕也沒辦法在這上古魔頭麵前保持淡定。
話雖如此，莫離還是走回原位端坐了下去。不管眼前這人到底是不是九霄魔神，在這裏他都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跟你說過，我不是人。九霄魔神，同樣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我和他本為一體，隻不過後來不忿於他的種種作為，才憤然離去。要不然當年一戰，他怎麽可能會輸！”
本為一體？莫離張了張嘴，訝然道：“你是他的分身？”
“不是。”老人搖了搖頭，解釋道：“嚴格來說，我就是他，隻不過是兩種意識。”
雙魂共生！
莫離終於明白了。如果他猜測的不錯，眼前的老人和九霄魔神的關係就像幻音和雨燕一樣。
“看來你已經明白了。我和他乃是共生雙魂。隻不過理念和信仰有所差別而已。他追求打破天道，我探尋無欲無為。早年時這點衝突倒也不算什麽，但隨著他的實力越來越強，野心越來越大，矛盾也就激發的越來越嚴重了。”
無欲無為。這倒是與前世的道家思想異曲同工。
“莫離剛才冒犯了，還請前輩恕罪。”弄清楚了這老人和九霄魔神的關係，莫離頓時安心了不少。
“無妨，你比我想象中，要淡然了很多。不愧是九霄認定的主人，你心智之堅超過了我的想象，也許.……你真能阻止這場浩劫也說不定。”
老人喟然輕歎，說出來的話讓莫離一顆心砰砰急跳了起來。他有一種預感，也許就在今天，他將會解開一直縈繞在心頭的疑惑。老頭子和雪域其他幾宗的長老一直在神神秘秘的忙碌，這背後的緣由，或許很快便能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