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再論正邪
少年在天鱗穀的援手之恩讓正氣門一群高手滿懷感激，聽聞玄明一番話更是羞愧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百裏箏咬著嘴唇急促的幾個深呼吸，頭也不回得轉身奔出大門，不用說也知道肯定是回去核實老前輩所說究竟是真是假，如果真是正氣門弟子舉止輕佻激怒了這個男人，今日氣勢洶洶的上門討說法便成了一個笑話。
“師姐——”
眼望著師姐奔出大門，蘇晴猶豫了一下對著莫離歉意一笑，跟長輩交代幾句跟了上去。
“無悔公子，若這事真像玄明道長所說的那般——那……那我等真是無顏見你了！”正氣門被救出的一名高手神色複雜的歎息了一聲，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一點小誤會，算了！”莫離擺了擺手，轉頭對著一旁的玄明恭敬彎腰：“前輩，葉子她.……”
“葉子？你說裏麵那姑娘？”玄明愣了愣道。
“沒錯，她叫葉子！”莫離點了點頭。葉子、葉子莙，一字之差足以讓人浮想聯翩，但如今小丫頭的周身毒素已經凝成了毒丹，誰也不會將她和千蛛堂的毒使相提並論。
“她中的應該是千蛛堂的紫鱗血蠱之毒！”
“紫鱗血蠱？”莫離聞言一臉的詫異，追問道：“與紫鱗血蛛有關嗎？”
“嗯——”玄明輕嗯一聲點點頭，道：“千蛛堂常年供養著邪獸紫鱗血蛛，這紫鱗血蠱之毒便是用邪獸每一甲子退去的毛皮加上各類毒素配置而成，極難對付。就算是聖者都不敢無視！”
沒想到這麽嚴重！
想起之前老人替少女檢查完後神色雖然詫異卻並沒有顯得太過凝重，莫離壓下心底的擔憂期待問道：“前輩可知這紫鱗血蛛之毒如何解？”
聽見莫離的話玄明捋著胡須沉默了一會兒，負起雙手在院子裏緩緩踱步，最終下定了決定抬頭道：“你將這丫頭交給我，我讓人送回宗門讓幾個老夥計幫忙，去了太一山就算不能完全解掉這丫頭身上的毒也定能保她性命無憂！”
看樣子太一山的聖地還真不是一般的神奇！莫離心裏一喜，臉上湧起一陣感激，連連拱手：“多謝前輩！”
“說起來這丫頭可是我這老頭子的救命恩人，自然不能見死不救！”玄明捋著胡須輕笑了幾聲，對著一旁跟隨的幾個中年道長吩咐道：“事不宜遲，趁著這小姑娘身體內的毒素還沒完全擴散你們幾個帶著她速返山門，將這玉牌交給掌門，告訴他盡全力醫治！”
“是——”
幾個道長點點頭在蘇然雪的帶領下去到了房間。
太一山的門人帶走了小丫頭，正氣門一群人也是寒暄幾句離去，莫離和玄明一起來到了前廳入座，蘇然雪則是乖巧的替兩人斟著茶水。從頭到尾莫離都沒提過自己也跟去太一山的想法，他也相信玄明這次來絕不單單是感激致謝這般簡單。
話了一會兒家常，玄明看著並坐在一起的俊朗靚女，捋著胡須輕笑道：“對了，無悔賢侄——”
“前輩您叫我無悔就好了！”
玄明的輩分在正道三派中極高，一口一個賢侄將莫離的輩分甚至拉到了和太一山掌門同等，任由莫離臉皮極厚也不好意思。
玄明也是明白了過來，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點頭道：“那好，你們是故人之徒我也不客氣了！無悔、無夢，不知道你們今後有什麽打算？”
莫離神色不變，端起一旁的清茶抿了一口，淡笑道：“我們師兄妹這一次純粹的是出來漲漲見識，如今西川的局勢實在混亂了些，我二人也不想參與這殘酷的紛爭，所以等到葉子傷愈歸來準備一起去遊曆大陸！”
“遊曆大陸？”玄明微微皺眉，沉默了一會兒猶豫問道：“你們沒想過留在西川嗎？以你們幾人的天賦實力，在這地方闖出名號輕而易舉！”
玄明自然不希望這幾個年輕人走。眼前的一對男女年紀輕輕卻都已是半聖修為！被門人帶回山的小姑娘二十歲都不到也有了破空初階的境界，三個驚才豔豔之輩就這樣走了對西川正道的打擊可就太大了！
聽見玄明老人的話莫笑歎道：“闖出了名號又如何？武者修煉本就是逆天而行，被所謂的名號束縛反倒是得不償失！”
玄明眼睛微亮，連連點頭：“不錯，你有這般領悟著實難得！”
老人滿心讚歎，這後輩越是出色便讓他更舍不得放走，尋思了一會兒後接著勸道：“拋開名號聲望不談，你們的師父當年性格雖然孤僻卻也是實打實的正道眾人，如今西川正邪之爭越來越激烈，你們難道不想為除魔衛道出一份力嗎？”
道長一下子便將話題擴大，莫離心裏更加無奈。
西川正魔兩道鬥了這麽多年，立場之分早已經深入人心，連玄明這般德高望重的前輩都無法幸免，也難怪正氣門那些年輕弟子們一個個整天都在喊著弘揚正氣的口號。
莫離一時間沒有回答，沉默了許久之後才緩緩抬頭，看著老人輕聲問道：“前輩，您覺得正邪兩字就真的能將西川的修煉者徹底分開嗎？何謂正，何謂邪……邪道三派未必一個好人都沒有，正道之中也未必沒有壞人。就說正氣門那些守門的弟子.……他們做到正氣兩個字了嗎？”
在斜陽城便和蘇穆爭辯過所謂的正邪之分，如今麵對玄明莫離再次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這番話若是讓正道中那些道貌岸然的“高人”聽見一定會覺得這年輕人心術不正，玄明倒是對此沒太過詫異，微微沉思後抬頭笑道：“你說的有道理，但你忽略了西川整個的大環境！你這番話並沒有什麽不對，但是結合整個西川的局勢，正道中的害群之馬是少數，相反的.……邪道中的凶徒卻占據了大多數，以偏概全，非智者所為。”
老人一番話頓時讓莫離不知道如何反駁。
玄明端著清茶抿了一口，看著少年眼裏閃爍的神采，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接著道：“當然，人各有誌，我也絕不會強求你們師兄妹！如果你們願意為西川正道出一份力自然難得，而且眼下也剛好有這樣一個機會！”
機會？
莫離和蘇然雪對視一眼，滿臉的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