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老謀深算
隨著墨家和火雲宮兩撥人先後湧進天星城，林家和上官家之間的戰鬥雖然還沒正式打響，但稍有點眼力勁的人都能看出雙方如今就像是烈日下碼在的一堆幹柴，平日裏看起來微不可查的摩擦都可能成為燎原的導火索。
兩家都是天星城的老牌勢力，具體是從哪一代開始結下的梁子沒人能說清楚，從祖宗輩開始就已經互相看不對眼也不一定。最近百年的時間裏兩家依靠各自的手段異軍突起，將城中原本平分秋色的幾大勢力遠遠拋到了身後，實力不斷壯大的同時兩方的競爭愈發激烈，積下的恩怨也越來越多。之前彼此的防備算計總還有些顧忌，而今沒有仍和征兆的擺明車馬變得劍拔弩張，其中隱藏的真正原因無人得知，就算雙方的陣營內部加起來估計也就寥寥幾人清楚。
旁觀者都能感受到雙方一觸即發的緊張局勢，當事人又怎麽會大意。拍賣會剛剛結束，敵對的雙方在二樓中央的樓梯口不期而遇。人數相當，實力相近，眼前的對峙一如雙方現在的整體格局。
林家領頭的是老家主林天劫，左右站著在斷海宗擔任高位的大哥林天英，右邊則是林家的準女婿墨子期。
上官家領頭的也是一個胡子花白的老人，嘴角始終掛著絲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微眯的雙眼看似無神卻時不時有光彩閃過。
短暫的僵持後領著上官家的老人拱拱雙手爽朗一笑。
“嗬嗬嗬——好久沒見，老夥計近來可好？”
對方不管是語氣還是笑容都顯得真誠無比，但林天劫明顯不買賬。
“你恐怕巴不得我死吧？”
“怎麽會！好歹也是這麽多年的老相識了不是？”
“嗬——要說這天星城裏實力上的最強最弱一時半會兒估計分不出來，但若要論誰最虛偽，非你上官鴻莫屬！”
林天劫這話一出對麵一群人的臉色明顯冷了下來，倒是領頭的上官鴻不為所動，甚至還深有同感般輕輕點了點頭：“嗯——我承認！這些年咱們彼此彼此！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所以才會同時出現在這裏。”
不是客套的客套戛然而止。
無關恩怨或立場，上官鴻說出來的話的確讓林天劫無法反駁。事實本就是如此，鬥了一輩子的兩個人，對各自的了解甚至勝過了彼此身邊最親近的人。
“好了！我要的答案已經找到了，不妨礙老夥計你等人了！”
上官鴻說笑間再次拱拱手，領著手下從林家一群人身邊徑直走下樓梯，大步邁開的步伐毫不拖泥帶水。
林天劫臉黑如墨，近在咫尺的房門微張著，整個二樓除了如今聚在這裏的林家人也沒有了其他陌生的氣息，下來的時候三樓已經清場，種種跡象了聯係到一起.……難怪那老狐狸會篤定的說已經找到答案了！
林天劫來這裏是想見見之前在拍賣會上和上官家爭奪淬骨丹的人，看看是否有拉攏或是合作的可能。而今林家和上官家擺在台麵上的實力旗鼓相當，一丁點外來的幫助都可能造成連鎖反應收到預料之外的效果。敢在天星城裏公開和上官家搶東西自然有所依仗，真能拉攏再好不過。
直白點說林天劫過來是為了示好並尋求合作的。
相比之下上官鴻的目的更簡單。
拍賣會上的梁子才剛結下，這時候上門說任何話擺任何態度都是扯淡，帶人過來的的確確隻是找一個答案——確定之前坐在裏麵的到底是林家的托還是外來人。
如果是前者，那三顆淬骨丹自然落到了林家手裏，到時候肯定要防著這一手。如果是後者，那就要想辦法搞清楚對方的來路，然後再決定具體怎麽應對。
本來還想著通過言語試探試探或者旁敲側擊一下，來的時候發現二樓並沒有上官鴻短暫的疑惑之後很快便有了結論。
出於保護客人隱私的考慮商會有明確規定，在拍賣會進行的過程中不允許擅離包廂，不管多緊急的情況都必須先向走廊負責巡邏的侍衛說明情況通報商會。這樣安排一來是為了避免在競拍的過程中產生矛盾演變成私鬥，再來也是防止派人刺探對手情報的情況出現，盡可能保證公平性。
裏麵的人出不去，留在外麵的人更是進不來，所以每次拍賣會各個勢力都會在大廳安排一部分負責留意一些特別的情況。來參加拍賣會的外來人本就不多，能進包廂的更是屈指可數，隻要有生麵孔從樓梯口離開一定會引起下麵守衛的注意。
樓裏沒人，下麵的守衛沒動靜，那就隻剩下了唯一的解釋——包廂裏的人通過擎天商會的專用通道去到了四層。
這棟樓隻是擎天商會在天星城分部的一部分，從拍賣堂看除了大廳隻有兩層，外部從下往上看也發現不了端倪，但如果騰空到一定高度就會發現上麵別有洞天。第四層是商會分部絕對的機密核心，就連內部人員都隻有一小部分有資格進入。
做生意尤其是像商會這種講求名聲和信譽的存在保證公平是最起碼的原則。這也是擎天商會分部遍布南原從不插手任何一塊地方本土紛爭的原因。這多年無論天星城裏如何起伏動亂，擎天商會一直都是置身事外。雖然不清楚對方到底是什麽來路竟然有本事去到商會分部神秘的第四層，但擎天商會敢大大方方帶他們進去，至少說明對方與林家絕沒有任何關係。
站在二層的樓梯口稍稍猶豫了一會兒，林天劫最終還是決定先回去再說。和上官鴻的想法沒差太多，包廂裏的能有本事去到擎天商會的第一層，沒探清楚底前急不得。
莫離對擎天商會的了解本就不多，更加不會想到他隻是跟著護衛上了兩層樓就讓兩個老人聯想到了這麽多東西。到底是兩大家族的領軍人物，果真是老謀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