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三目鬼蟒
“是三目鬼蟒,大家一起上,先宰了這畜生!”
黝黑的巨蟒在西門老爺子雄渾的火屬性戰氣下無所遁形,眾人這才發現在巨蟒兩隻猩紅的瞳孔上方還有一隻漆黑的大眼。
高階帝獸三目鬼蟒!
天元大陸人類武者的修煉體係後期與前期略有差異,在化魄之後大境界分別是破空境、碎虛境和至尊境。但是不同於前麵每個等級簡單的初中高之分,破空境之後才算是真正的初窺天道。破空境中階被稱為亞帝,高階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帝君。同樣的,碎虛中階又被稱為亞聖,高階才為聖者。
三目鬼蟒可是實打實的九階高位魔獸,相當於人類強者中的帝君了!
也難怪一群老人會被西門破展現出來的實力給震撼到,從之前西門破那一擊的威力來看,他恐怕已經真正步入了帝君的大門!
眾人的震撼還沒來得及徹底消散,在西門破之後枯木老爺子也是加入了戰團,生機勃勃的木屬性戰氣一出手便讓眾人又一次陷入了震驚。
“斷木掘地!”
“吼——”
無數的藤蔓憑空出現,碧綠的光幕將漆黑巨蟒徹底籠罩,雖沒有完全困住三目鬼蟒,卻是將後者的活動範圍給限製了起來。
三目巨蟒碩大的蛇尾朝著光幕掃去,滋滋作響之中巨蟒堅硬的鱗甲轉眼便被木屬性戰氣淨化成道道青煙。
“你也突破了?”
雲翼瞪大的雙眼滿是難以置信。
“你他媽廢什麽話,快上啊!”
西門破趁著和巨蟒糾纏的空檔回過頭,瞪了有些發呆的三人一眼,破口大罵。
“上!”
雲翼三人這才反應了過來,身形一閃朝著巨蟒直掠而去。
磅礴的戰氣在石洞激蕩,憤怒的咆哮以清風山為中心遠遠傳出。靈脈之上的戰鬥聲勢浩大,莫離卻在看清三目鬼蟒的真身之後便徹底僵在了當場。
如同瞬間被抽去了靈魂一般,少年就這樣靜靜的立在戰團之外,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視若無睹。
“離兒.……快走!”
“奶娘!”
“走啊!”
……
記憶深處的碎片在漆黑的雙眸裏一一掠過,莫離血紅的眼裏愧疚和痛苦不斷交織,周身的氣息起伏波動,就連驚鴻劍也因為主人的情緒變化而顫抖得越來越厲害。
“離!你醒醒!你清醒一點!”
蘇然雪在看見三目鬼蟒的時候就暗道不妙,少年的變化讓她的擔憂徹底坐實。
“離!醒醒!”
蘇然雪想要喚醒身邊的男人,但是當她的手接觸到驚鴻劍構造的光幕時卻又被彈了回去。
“師兄怎麽了?”
“怎麽回事!離兒他怎麽了?”
莫知音幾人也是發現了莫離的異常,趕緊圍了上來。
“說來話長,現在必須要快點喚醒他!”
當年的那一幕隻有一起經過的幾人才知道,蘇然雪沒時間跟幾人解釋,此時她想的是如何將少年從痛苦的回憶中喚回現實。
雪域深處的遺跡之中,同樣是麵對三目鬼蟒,那個如水般端莊溫婉的女人,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給一群孩子構造出了一條無法逾越的防線。
因為自己的任性,至親之人從此長眠在無盡的深淵,少年心裏的愧疚和悔恨壓抑至今,再次見到熟悉的一幕,曆曆往事將記憶徹底占據。
“奶娘.……奶娘……”
莫離的眼前似乎又一次出現了那一張慈祥端莊的臉龐,下意識的邁著步伐朝前走去,莫離伸長了手想要觸摸那近在咫尺的笑容,每次即將摸到的時候卻又差上了一分。
“停下!離你快停下!”
蘇然雪看著莫離緩慢前行的步伐,驚叫著想要攔下男人,但是每當她靠近那金色的光幕總會被一股浩瀚的力量給推回去。
“快想辦法,這下麵是地心岩漿,不能讓離兒進去!”
枯閑也慌了。
靈脈之上是熾熱的地心岩漿,就算是強如枯木和西門破也不敢說自己能在恐怖的高溫中安然無恙,更不用說如今隻有結嬰初階的莫離了!
“停下!離,停下來!”
蘇然雪雙眼通紅一片,咬牙掠到了懸崖邊緣站定,不斷呼喊的同時張開雙臂,試圖阻攔少年的步伐。
莫離漆黑的瞳孔盡是灰暗,沒有一絲人類武者的情感流露,此時的他完全沉浸在痛苦的回憶,感官仿佛徹底關閉了一般,聽不見,也看不見。
“鏗——”
仙音突兀地響起在識海深處,莫離前行的步伐下意識的一滯。
悠揚的琴聲由遠及近,靈魂深處的戰栗讓莫離的思緒迅速凝聚。
“吼——”
遊龍之魄所有感應一般發出一聲震天怒吼,雙眼轉眼恢複清明的莫離看著攔在自己身前的蘇然雪,又偏頭看了看不遠處彈奏起斷腸琴的莫知音,額頭瞬間覆上了一層細汗。
“你嚇死我了!”
蘇然雪衝到莫離身前,抽泣著想要抱抱這個男人,但驚鴻劍散落的金光讓她隻能將心思收斂起來。
“唰——”
莫離自主散去了驚鴻劍的防護,用木屬性戰氣護住周身的同時緊抱住了女人的嬌軀。
蘇然雪眼裏的淚水如決堤之海,不僅是因為這個男人剛剛的危險,更是因為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男人此時的心裏有多麽難受。
“都過去了,忘了它,好嗎?”
蘇然雪微微抬頭看著男人,哀傷的眼神滿是憐惜。
“吼——”
莫離正想說話,不遠處傳來的淒厲慘叫將幾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三目鬼蟒在五人的圍攻之下終於是氣力難支,被枯木老爺子和石四嶽聯手困住的同時,其他三人的攻擊瞬息及至,犀利的戰氣將三目鬼蟒的身軀斬了好幾截。
西門老爺子用戰氣在石洞頂部凝聚出一團火球,焚燒周圍黑氣的同時也將暗無天日的石洞徹底照亮。
在火球的光芒下仔細打量了一番石洞,走到崖邊莫離才看清了身下緩緩流動的熾熱岩漿。
如同燒開的鐵水,時不時有火花濺出,通紅的岩漿表麵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黑霧,一條龍形的白玉順著岩漿的流動蜿蜒盤旋,浩瀚的靈氣從白玉上散出,緊接著卻又消失無蹤,似乎是被周圍的黑氣給吞噬了一般。
大戰完的幾個老人重新回到了莫離身邊站定,看著莫離臉上的凝重,枯木的神色也跟著擔憂起來:“怎麽樣離兒,你能看出什麽門道嗎?”
枯木自認見識也算不凡,但他知道莫離和蘇然雪的來曆更不簡單,也許眼前的禁製他們能看出一點端倪也說不定。
聽見枯木的話莫離和蘇然雪不約而同的長呼了一口氣,彼此對視一眼之後齊齊看向了枯木。
蘇然雪攬著莫離的胳膊,苦笑著道:“你來說吧!”
莫離點點頭,輕歎著開口:“師父,這不是禁製!”
眾人的眼裏齊齊露出一抹不解。
“如果我和雪兒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陣法!”
陣法?
一群老人的神色又是一變,看著岩漿包裹住的黑氣,西門老爺子白眉緊蹙,偏頭問道:“能破嗎?”
“有點難!”
莫離搖了搖頭,在幾位大佬微微失望的神色裏接著道:“這陣法應該不簡單,我和雪兒雖然能看出一些端倪,但這畢竟不是我們的強項,除非能找到陣眼用驚鴻劍強行打破,不然這些黑氣就會無窮無盡的補充到陣法之中,我們奈何不了!”
莫離話音落下,眾人忍不住苦笑著連連搖頭。
費盡心思來到這裏,沒想到最後還是徒勞無功。找到陣眼.……談何容易!
雖然不清楚莫離口中的陣法是何人布置,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北部大陸有不少隱士強者來這裏看過,對於這靈脈的異變卻始終沒辦法解決。
如今的天元大陸陣法幾乎已經失傳了,就連西門老爺子和枯木如果不是莫離告知都看不出這禁製實際上是一種陣法,更別說找到陣眼了。
氣氛一時間有些沉悶,一群老人看著近在咫尺的靈脈,心裏盡是苦澀。
難道北部大陸真的要一直這麽消沉下去直到徹底沒落嗎?
“離兒,你是不是有什麽辦法?有的話就別藏拙了,算是師父請求你救救咱們北部大陸!”
枯木看著莫離眼神裏的掙紮和猶豫,若有所思的開口問道。
“師父,我.……”
“離!”
莫離正想開口,蘇然雪突然出聲打斷。
看著男人眼神裏的糾結,蘇然雪嫣然一笑,在頭頂火光的照耀之下顯得那麽明豔動人。
“別猶豫了!”
“不行!”
“我不是北部大陸的人,但我是萬木觀的弟子。師父師伯待我如己出,如果因為我一個人,浪費了這次的機會.……就算將來我的血毒解了,心裏也不會好受!”
蘇然雪怔怔的看著莫離,清澈空靈的眼神裏滿是堅定。
“雪兒.……咱們以後有機會了再來一次就是,用你的安危做賭注,我做不到!”
蘇然雪一愣,看著男人咬牙堅持的神情,暖流溢滿心田。
這個男人的性格蘇然雪很清楚,他和自己一樣,在萬木觀一群長輩的關愛嗬護下對於這個宗門早已經有了歸屬感。放棄這次的機會,男人的心裏恐怕也會自責,但是為了自己,他甘心承受這種心靈的折磨。
也不管周圍一群長輩還在看著,少女伸手溫柔的撫摸著男人刀削般的臉頰,嘴角綻放的笑容讓少女如同冰山之巔的雪蓮一般清純動人:“傻男人,你別自己騙自己了。這一次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下次再來恐怕會更加艱難!你心裏很明白的……不是嗎?”
莫離張了張嘴,被蘇然雪的話堵得無言以對。
“聽我的吧!”蘇然雪嫣然一笑,從戒指裏拿出一塊雪白玉牌遞到了西門老爺子麵前。
“老爺子,麻煩你將火屬性戰氣灌入這玉牌!”
“好……”
聽見蘇然雪的話,西門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凝重點頭。
“唰——”
濃鬱的火屬性戰氣從老爺子的掌心激射而出,朝著懸浮在虛空的玉牌緩緩灌入。
“嗡——嗡嗡——”
隨著玉牌上紅光閃爍,周圍充斥的黑氣如同遇到了天敵一般四散開來,眾人正在詫異之際,更加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紅光以玉牌為中心朝著四周延展,轉眼之間形成了一道垂直於地麵的光幕。
閣樓亭台,奇峰峻嶺,萬般景色在光幕之上一一掠過,等到最終定格之時蘇然雪和莫知音一聲驚叫,齊齊偏頭。
“哦——就是這樣!對,用力!”
光幕之上一個如火般嬌豔的佳人正坐在赤摞的男人身上不斷起伏,修長的脖頸朝後揚起,嘴裏聲聲輕吟酥麻魅惑。
“等等——麗麗,等等!聖牌好像亮了,等等——哦——”
莫離腦門上盡是黑線,看著男人欠揍的臉,咬牙怒吼。
“戰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