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魂中暴戾
回到聖手堂，蘇然雪第一時間替莫離徹底檢查了一遍身體。
剛剛在九霄閣中，蘇然雪清楚感覺到了莫離的變化，莫離自己也發現在當時他似乎進入了一個意識的空白期，周身充斥彌漫的隻有殺伐和暴戾。
這種情況在以前從沒出現過，但直覺告訴莫離他的身體一定出了什麽問題，而且是十分嚴重的問題。
一番檢查下來，結果讓蘇然雪更加詫異。不論是氣息，經脈還是內府，都很正常。蘇然雪的醫術也許比不上哥哥，但是放到世俗也絕對能邁進高階醫師的行列。曾經莫離到了死亡的邊緣都被她硬生生拉了回來，這一次連她都檢查不出問題，隻能說明本質的原因不在莫離的身體，而在他的靈魂！
想到這個可能，蘇然雪心裏立馬被恐懼和擔憂所充斥，一雙大眼也迅速被水霧彌漫。
“沒事的雪兒，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沒什麽大毛病，走吧.……我們去找師伯問問！”
莫離攬過女人的身體，輕聲安慰。
蘇然雪紅著眼睛點了點頭，此時她的心裏除了擔憂再無其他。女人的世界有時候很小，小到隻能裝下一個男人，此時此刻，蘇然雪的世界便隻剩下了這個男人的身影和氣息。
枯閑似乎早就知道兩人會來一般，早早的就已經在院中煮好了一壺清茶。
“坐！”
老人枯瘦的雙手依舊在忙碌，一邊控製著火的溫度，一邊緩緩將茶葉放入壺中，等到暫時做完手上的事情之後，這才抬頭看向了對麵的莫離和蘇然雪。
“離兒，我問你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我！”
枯閑的眉宇間有些凝重，莫離和蘇然雪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提到了嗓子眼。
“師伯您問吧！”
莫離長呼一口氣，拋開了內心的忐忑。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離兒，你的靈魂裏是不是有東西！”
一句話讓莫離和蘇然雪臉色劇變。
莫離是因為枯閑居然能看出遊龍之魄的存在，蘇然雪則是因為從枯閑的話裏確定了自己的猜測，莫離的問題果然來自靈魂！
莫離融合了遊龍之魄這在雪域五宗算不上什麽秘密，但是來到世俗之後他沒對任何人提過遊龍之魄的事情，就連對風鈴都沒有。枯閑怎麽會知道？
蘇然雪呢，作為一個醫師，她知道靈魂的問題是最難解決的。識海很神秘，也很脆弱，靈魂出了問題對於一個武者來說無疑就是噩夢！
莫離知道隱瞞沒有任何意義，微微沉思之後緩緩點頭，將遊龍之魄的事情一一道來，今天在九霄閣裏的異變也沒有瞞著枯閑。
枯閑一開始還能保持淡然聽莫離解釋，越到後麵越是吃驚，等到莫離講完，饒是枯閑自認為定力不錯也被震撼到了。
“沒想到天底下竟有如此奇物！”
枯閑總算知道了為什麽莫離年紀輕輕卻精通了各種屬性的戰氣，這一切原來都是因為他識海中的遊龍之魄。
“師伯，您是怎麽看出來我靈魂中有遊龍之魄的？”
莫離倒是有些好奇枯閑為什麽能看出他靈魂裏有東西。
聽見莫離的問題，枯閑輕歎一聲緩緩開口：“萬木觀主修木屬性戰氣，木，五行之中最為純淨的存在，在第一次見你時我就感覺到了一些不同尋常，但僅是這樣也無法感應到你靈魂中有什麽異常。你的問題.……是你師父告訴我的！”
“師父？”
莫離愣住了。
枯閑緩緩點頭，接著開口：“當初你師父用枯木逢春替你療傷，那時候的你是最脆弱的時候，所以你師父才發現了一些問題。從你剛剛所說，你識海中的遊龍之魄應該具備了七種屬性的本源，你融合了遊龍之魄，也就相當於領悟了這七種屬性的本源所在。但是領悟並不代表掌握，這些年你同時修煉幾種屬性的戰氣，但是到現在你應該沒辦法完全施展吧？”
聽見枯閑的話莫離又是一震，點頭回答：“沒錯，金木水火土風雷，最後一種雷屬性，我雖然能吸收卻無法使用。”
“這就對了！”枯閑捋捋胡須，端起煮好的茶給兩人倒上，接著開口：“與其說是你通過遊龍之魄修煉出了七種屬性的戰氣，倒不如說是因為遊龍之魄的存在，你每時每刻都在被動的吞噬周圍七種屬性的能量。吞噬的過程很緩慢，但真實存在。由此可見這遊龍之魄的確具備了吞噬的本質，可是你在吞噬這些能量的時候，每一次的戰鬥，遊龍之魄也會跟著積累出暴戾和殺伐的情緒，這些年你應該經曆了不少戰鬥，常年的積累下，你的靈魂深處各種負麵的情緒也在滋生。如今你的境界無法徹底掌控遊龍之魄，所以這些暴戾和殺伐也開始有些不受壓製，這才出現了你今天在九霄閣裏的異變。”
聽完枯閑的話，莫離大致有些明白了過來。
的確，他雖然成功融合了遊龍之魄，但卻沒有徹底掌握這雪域傳承了無數年的至寶。相反的，他的性格方麵反而因為遊龍之魄的存在受到了或多或少的影響，比如說他在情yu方麵的抵抗力就特別的低。
看見莫離深思的模樣，枯閑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笑了笑安慰道：“你也別太過擔心，如今這遊龍之魄對你的影響還不算太嚴重，隻要你堅定心智，殺伐之後適當的平息和發泄，就不會對你有太大的影響。你師父和幾位師伯最近都在想辦法搜尋滋養和淨化靈魂的靈藥，總有一天能幫你徹底控製住的。”
饒是莫離經曆了兩世的殺伐，心智堅定無比此時也感覺到鼻子發酸。
自己和枯木大師之間嚴格說隻有兩麵之緣，有了師徒名分之後他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回宗門去看一看，但是枯木大師卻是真心實意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弟子，無時無刻不在關心著他的安危。
似乎是看出了莫離心裏難受一般，枯閑起身拍了拍莫離的肩膀，慈祥道：“離兒，你既入了我萬木觀，就是我們幾個老家夥的後輩，做長輩的關心你們是天經地義的。還有雪兒，你師父不止關心你師兄，也關心你，你身中血毒的事情你師父也知道，他同樣在努力地幫你想辦法。”
蘇然雪一愣，無聲低頭，眼裏湧現出一抹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