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唯一的條件
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到明白紅姐話裏的意思，果果原本就有些紅潤的臉色仿佛要滴出水來一般。
低頭擺弄著自己的衣角，果果的心裏五味陳雜。
曾經的她雖然算不上天之驕女，但是有爹娘的疼愛，也算是衣食無憂。每天待在閨中，日子雖然平淡無味，卻不用擔心明天將要何去何從。
她曾經幻想過自己將來的夫君會是怎樣，是蓋世英雄，還是市井小販？是英俊瀟灑，還是其貌不揚？少女都有懷春的心，果果也不會例外。
但是，那突如其來的慘劇讓她從幻想的世界回過神來，在爹娘離世家破人亡的打擊下，她每天都在惶恐不安中度過。單純的她不得不開始思考著明天將要怎麽度過，她開始嚐試著接觸身邊形形色色的過客，她開始為吃飽穿暖而絞盡腦汁。曾經她以為那會是她最艱難的日子，卻從沒想過那隻是噩夢的開始。
被人欺騙賣進了綺香樓，簽下賣身契，她連最後的一點尊嚴也失去了，因為從那時候起，她已經沒有了自我！
嚐試過逃跑，嚐試過反抗，在近乎絕望的時候，莫離走入了她的世界。
雖然她明白，大哥哥有著自己的事情要做，但就算是隨口許下的一個承諾，也足以讓她在灰暗的日子裏感覺到溫暖和光亮。
把自己送給他！
紅姐的話讓果果心裏有些淒涼，一直在逃避，此刻卻不得不去麵對。心裏談不上多反感，畢竟大哥哥是這些日子裏少數不多的曾經讓她感覺到心安的人。
就在心裏想東想西，不知道怎樣形容心境的時候，莫離冰冷的聲音讓果果回過神來：“你說什麽？”
看著那張原本俊朗無比此時卻顯得有些望而生畏的冰冷臉龐，果果愣住了。
“莫離公子不滿意？難不成公子想要將小女子收入房中，做綺香樓的主人？”紅姐以為少年不甘心屈居人下，所以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眯著眼睛似玩笑似認真的笑道。
“是，我不滿意！”莫離短短的幾個字卻讓紅姐愣住了，“從小到大，我莫離在很多方麵甘心做第二。比如醫術，比如毒術，比如幻術，比如戰陣……我甘心認第二，是因為我前麵的人用他們的本事真正折服了我！但是讓我屈居你之下，你憑什麽？”
你憑什麽？
紅姐何曾聽過如此赤摞摞的嘲諷？原本想要反擊，紅姐卻發現自己就算是反駁，都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她並不了解眼前的少年！雖然她很清楚，這家夥很強，但是真要讓她說出少年哪些地方值得她招攬又說不上來！
莫離的話並沒有就此停止，轉頭看了一眼嘴唇緊咬的果果，莫離接著往下說道：“其實這並不是我最在意的，我喜歡無拘無束，但我也清楚有些事情僅靠我個人的力量是無法完成的。所以我不介意你的拉攏，但是你不該用果果做為籌碼！她是個人，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小姑娘，不是你為了自己的目的而隨意拿出來交換的物品！”
少女猛然抬頭，看著臉若冰霜的大哥哥，隻覺得喉嚨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紅姐也被莫離堵得無言以對，她沒想到在少年的心中果果有著如此重要的位置，同時她也從少年的話裏聽到了許多不同尋常的信息。
從小到大我很多方麵甘心做第二，比如醫術，比如毒術……這說明了什麽？說明了少年除了本身的實力之外，還有許多其他的本事沒展現出來！
許多人都不甘心做第二，但卻沒有人真正想過做第二也需要絕對的實力才行！
“你想怎樣？”紅姐感覺到自己的心很亂。
一直以來獨自支撐著家業，紅魅有時候雖然會覺得累，卻從來沒像今天這般對自己的信心產生了動搖。她突然發現自己是真的看不透眼前的少年，不論是實力，還是少年的誌向和想法。
“我知道你的身體內被人下了封印，所以你的修為才被壓製到了靈境高階，我可以幫你解開，不留下任何後遺症！”
這一次紅姐的臉色是真的變了。
死死盯著少年，紅姐努力地想要從那張年輕的臉上看出些許端倪，但莫離平靜的神態卻清楚地告訴她一切都是徒勞。
他能幫自己解開封印？
紅姐不知道莫離的話是真是假，但他能看出這個秘密，想必也是有些把握。難道自己這一次真看走眼了？
一次又一次的被震撼，紅姐不得不重新估量起莫離的實力和他的背景。敢放話說能夠解開斷情鎖的人，不是天才就是白癡。
“說說你的條件！”紅姐不得不賭一把！
這封印壓製了她這麽多年，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她也不用背井離鄉來到這窮鄉僻壤，如果眼前的少年真的能夠替自己解開，她不介意交出相應的籌碼。
“我的條件隻有一個！”
果然！
紅姐不由得在心裏苦笑。
經營了這麽多年，卻終究是給他人做嫁衣！
果果看著莫離的臉龐，咬著嘴唇低下了頭。
她一直都很清楚，大哥哥不是一般人。但是直到此時她才發現莫離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大。能夠讓驕傲的紅姐如此低聲下氣，恐怕也隻有大哥哥能做到了。
“我手上的勢力可以給你，但我希望你最好是真的可以替我解開封印而不是騙我！”
“誰說我要你手上的勢力了？”莫離笑了笑，在紅姐和果果愕然的臉色中緩緩開口道：“我唯一的條件就是.……放果果自由！”
動人的雙眸瞬間被眼淚淹沒，果果修長的睫毛顫了顫，緩緩閉上了雙眼。
努力地將喉嚨的哽咽壓製下去，這一刻的果果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心髒似乎要破體而出，感動、震撼、向往、羞澀……無數種滋味襲上心頭，一時間竟讓她如同從平地到了虛空一般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