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果果
你覺得我是壞人嗎？
聽見莫離的話，少女緊咬嘴唇，輕輕吐出一個字：“是……”
“啥？”
“娘親說了……長得好看的男人，一般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少女說完小臉沒有任何征兆地變得一片通紅。
莫離愣了愣，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那你的意思是，我長得很好看了？”
少女原本就紅潤的臉蛋瞬間變得像一塊染紅的布，伸出雙手捂住臉頰，不敢再抬頭看對麵的男人。
“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在那裏呢？”莫離問完幹脆坐到了地上。
少女也發現了自己現在已經離鎮子很遠了，左右打量了一下，也學莫離一般原地坐了下來。
“我是被賣到那裏去的……”似乎發現眼前的男人並沒有那麽可怕，少女眼眶一紅，低聲講述起自己的經曆來。
原來少女是臨鎮一家商戶家的獨生女兒，家庭還算富裕，從小衣食無憂。但是一年前臨鎮遭遇悍匪搶掠，少女家也沒能幸免。父母慘遭殺害，家裏也被洗劫一空。被爹娘藏進地窖的少女躲過一劫，傷心之下卻無路可去。
掩埋了爹娘之後少女便開始四處流浪，飽一頓餓一頓的過了幾個月，半年前終於遇見一位好心的大娘，生活才暫時有了著落。
少女滿懷感激，想要找到事情做之後再報答那位大娘，卻不知看似慈祥的大娘卻是包藏禍心，帶著她來天池鎮之後竟然將她賣進了綺香樓。
少女知道了自己的處境之後，幾次想要逃跑卻被那些護衛抓了回去，她也知道了想要逃脫那些人的看守很難，隻能表麵上認命，暗地裏尋找機會。
綺香樓對少女的看守果然漸漸的放鬆了許多，平日裏甚至允許她在樓中閑逛，這才有了今天遇見莫離的情形。
在綺香樓裏每天都會有“麽麽”去教她怎麽取悅男人，少女從小讀書識字，琴棋書畫也算略知一二，這更是讓綺香樓的老板像是撿到寶一般悉心培養。教導了這麽長時間，綺香樓的老板也準備在半個月後便讓少女上台，同時拍賣她的夜。
講著講著，少女早已經泣不成聲。柔弱的嬌軀在寒風的吹拂下顯得那般無助，不斷聳動的雙肩讓人忍不住想要抱著她嗬護憐惜。
莫離沉默了許久，最終搖頭輕歎。
前世的他見慣了生離死別，但來到這個世界後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此淒慘的經曆。
“你……別哭了，大不了我幫你贖身好了！”
不論前世今生，莫離從小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真要說有什麽事讓他頭疼，那就是他見不得女人哭。
“啊？”少女猛然抬頭。
昏暗的月光下對麵那張臉棱角分明，漆黑的雙眸即使是在夜裏也一樣的明朗清澈。
耳根的羞紅漸漸朝著雙頰擴散，少女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猛然加快。
“你……你還沒妻子麽？”
稚嫩的聲音讓莫離又一次摸不著頭腦了。
“怎麽突然問這個？”
“我……我還沒學會怎麽做別人的妻子呢……我還沒準備好……”
莫離張大嘴，嘴角抽搐了幾下卻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誰說幫你贖身之後就要你嫁給我了？這丫頭……單純的像是一張白紙，這讓莫離實在難以生出褻瀆之心。
“我的意思是，我幫你贖身，之後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你娘不是說長得好看的男人一般都不是東西麽，很不巧，我就是那少數的不一般的男人！”莫離玩笑著開口，說出的話卻是讓少女一時間愣住了。
“你……你說真的？”少女有些難以置信。
這段時間接觸到的人不少，但是每一個男人看她的眼神都是充滿了yu望和貪婪，莫離臉上的真誠讓她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難道自己真的遇上好人了？
“嗯……我是認真的！”莫離嚴肅地點了點頭。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但也絕不會承認自己是個混蛋，對於他來說，拉少女一把是很簡單的事情，但對於眼前的少女來說，卻足以改變一生。
他狠辣，該出手時絕不猶豫。他也善良，需要的時候從來不吝嗇拔刀相助。
“大哥哥……我……”少女一時間不知道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
在一個人處在絕境的時候，旁人小小的幫助便能讓他銘記一生，更何況在這少女看來，如果莫離真幫她贖身，那就是再造之恩。
莫離伸出手去溫柔的擦拭掉少女臉上的淚痕，嘴角的微笑即便在寒風的吹拂下也讓少女感覺到了絲絲溫暖：”我叫莫離！”
“我叫果果……”
“果果？”
“嗯，果果！”
“你的真名叫什麽？”
“我的真名就叫果果！”
少女似乎有些疑惑莫離為什麽會這麽問，但還是老實地回答了。
這個姓莫離還是第一次聽說，試探著繼續問道：“那你爹叫什麽？”
“果立成！”
“果粒橙？”
莫離張大嘴，徹底淩亂了。
這段時間情緒一直處在緊繃的狀態，時刻防備著周圍的壞人會對自己動手動腳，好不容易遇見一個可以聊天的人，果果似乎不知道疲倦一般越來越有興致。差不多將自己從小到大的故事講了個遍，莫離也配合著安靜的聆聽，雖然這丫頭的故事簡單的可憐，基本上從小到大就沒出過門……
對於莫離來說，這樣一個可愛單純的小女孩讓他內心深處的殺伐偃旗息鼓，他從未放棄過變強的腳步，但他也不會抗拒偶爾的放鬆和寧靜。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快聊到天亮了，直到這時候果果才想起來問出自己一開始就疑惑不解的問題：“對了莫離哥哥，你為什麽會躲在那個院子裏啊？”
莫離猶豫了……
其實這對他來說是一個機會，一個難得的好機會。
看著少女臉上純真的笑容，莫離的嘴角勾起一抹溫柔：“沒什麽，就是迷路了！果果你放心吧，半個月之後，我一定去綺香樓幫你贖身！”
如果注定要下地獄，那最好的付出也隻剩讓身邊的人永遠保持那一份純真了。貿然上門幫這丫頭贖身恐怕很難，沒有人願意就這樣放走一顆搖錢樹，也隻有等半個月後在拍賣的時候再找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