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你要付出的代價
看著伊萊恩眼裡毫不掩飾的戲謔和嘲諷以及看戲的興味，奈法利安的眼神微微陰沉一些，他有預感，這個傢伙是專門在這裡等著自己呢。但縱使知道其中有詐，他也不可能拿苗淼的生命安全開玩笑，沒有絲毫猶豫，他冷眼看著對方，問道「我該如何做？」
聽到他的問題，現在臉色不善的人變成了伊萊恩。他不都已經明說了？想要救那個女人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么！這個冒牌貨不順著他的問題問一句「我要付出什麼代價」然後斟酌著是否值得為那個女人付出……反而直接問他「我該如何做」這不是表明這個傢伙決定不管付出如何大的代價，也想救那個女人？愚蠢的冒牌貨！
「還真是看不出來，我以為你是個很理智的利益至上者，沒想到骨子裡也有這麼柔情似水的一面。」明明是誇獎的話，但從伊萊恩的嘴裡說出來，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嘲諷「也許我該主動告訴你，想要將她留下來，要付出的是什麼樣的代價？一旦你這麼做了，你永遠也別想成就那個至高無上的榮譽，最終也只能成為一名離神僅有一步之遙的巔峰聖域而已……」
「也許這樣更好。」奈法利安的神色並沒有任何波動，好像伊萊恩說的只是一些閑話家常和雞毛蒜皮的小事情「除去極其特殊的情況，神祗應該不能隨意到彌羅大陸，而聖域巔峰足以橫掃整個大陸無人敢惹，我並不需要擔心任何安全問題。」
至於伊萊恩這個不知道算不算敵人的敵人……呵，他當初不是說了嗎，會等自己達到和他一樣的高度，然後才決一勝負？如果自己終生只能停留在聖域巔峰，也算是避開了這一決鬥。奈法利安對實力的追求是建立在周圍親人受到威脅的基礎上的。身為皇甫修那一世對他的影響終究是銘刻在骨子裡，讓他對個人實力的追求欲並沒有這個世界的人那麼深刻。
而且，人活得越是長久，心中各種情緒和慾念越是會肆意增長。像是皇甫修那個世界，縱觀各朝各代的帝王，心心念念追求長生的不在少數。也許他們年輕時候英明神武，可人到中年晚年沉迷長生之術之後，有哪個能夠不昏聵不荒唐？
嘗到權力的美妙味道，便想要將這個時間無限延長，對死亡的恐懼也就越濃烈。在這個世界，帝王的生殺大權就好比那至高無上的實力。這個大陸有多少人沉醉於掌控他人生死、舉手投足間就移山倒海的強大實力之中？
奈法利安也喜歡那種自我掌控一切的感覺，但這種喜歡終究比不上一個能讓他的靈魂都得到救贖的未來。對他而言，人生的長度並不在於能活多少年，而是有多少年能讓他銘記於心。如果沒有苗淼，他肯定會選擇沖一衝那個虛無縹緲的神的境界，但是現在……
無盡的歲月在他心中比不上百年溫馨恬淡的躬耕生活。人活得太久了，久到忘記自己的過去，忘記那些曾經讓他懷念的過往……而且神也不是不死不滅的。他可不想自己到了人生盡頭，轉身回望過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過去僅剩一片蒼白和虛無。
「我那個世界有句話叫做人各有志，我和你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一樣的，但本質的靈魂卻是南轅北轍。別人都喊我奈法利安.伊萊恩，但你我都明白，我〖真〗實的名字叫什麼。」奈法利安毫不在意地說道「你追求的不一定是我想要的，我渴望的不一定是你會珍惜的。」
「敢和我這樣說話，你還真是一點都不怕死。終究有一天你會明白，你自己的堅持有多麼愚蠢。」伊萊恩冷冷地說了一句，然後又添上一些「其實……你就算救了她，千年之內，她也不可能為你孕育一兒半女，因為靈魂和身體需要徹底的融合時間……就算這樣，你也還是想要堅持自己之前的想法和決定？」
「心如磐石，自然不會改變。」奈法利安的堅持，讓伊萊恩又是氣急又是怒極，同時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釋然和欣賞。如果他中途改變了想法，伊萊恩恐怕會真的覺得失望「不過，也希望你能順手幫個忙，別將這個事情告訴她。」
依照伊萊恩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個性，說不定轉身就會將這個事情告訴苗淼，然後笑看那個傻妮子做神馬選擇。還別說，奈法利安這個猜測真是猜中了某人的心思。他還真的想要「好心」告訴苗淼，看一看那個討厭的女人會做神馬選擇。
不過，他這個想法剛剛冒出頭，就被奈法利安看穿了。還真是讓他覺得遺憾又扼腕呢。
伊萊恩深吸一口氣，不情不願地應答下來「你以為我是那種喜歡碎嘴的人？放心，自然不會將這個事情告訴她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你的確不是碎嘴的人，但卻是個超級喜歡看別人倒霉的傢伙，為了自己的未來不遭受任何不可控的因素，不得不防範一二。奈法利安看到對方的表情，默默地在內心補上一句。看他不情不願的樣子，想來不可能這麼簡單就放過這個看戲的機會，他還是小心防範著些。苗淼那個小妮子雖然很機靈，但和這個傢伙的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只有被耍的份。
「那我就放心了。」
才怪！這個傢伙（我）要是真的放心了，那準保是腦子被門檻不小心夾到了！兩人對視一眼，好像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放心，至於內心是怎麼想的，便只有自己知道了。
在晨光即將降臨這個世界之際，兩人很默契地停止了這種惡性拼酒活動。伊萊恩又開始玩人間蒸發遊戲，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而奈法利安則認命地開始收拾酒味狼藉的陽台，他要在苗淼過來之前，將這裡任何與酒有關的因素全部消除乾淨，他可不想等兩人成婚之後，苗淼因為這段時間他頻繁沾酒的事情，限制他的喝酒〖自〗由呢。
大概是喝酒喝得有些上頭，奈法利安忘記了一些很重要但和他息息相關的事情……例如，精靈族公主和龍傲娣訂婚失敗，精靈族趁夜回去翠綠森林的事情。
流言這種東西，永遠是活力十足的存在。只要有足夠的生存土壤，它就能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頭。即使是不懂得人類語言的流浪貓流浪狗，也會受到這種熱切討論風氣的影響，變得有些躁動。這不，天色剛蒙蒙亮，大街小巷的店鋪紛紛開張，一個驚天八卦就像是一陣旋風，吹襲了整個奧希瑞爾帝都。上至八九十歲的老人家，下至說話利索的小蘿蔔頭，沒有一個人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他們現在還記得辣么多精靈族從城門口進來，平時別說看連聽都沒聽說過的大人物站在城門口迎接他們的場景。那些宛如神祗般美麗動人、帥氣俊美的森林女神的寵兒，讓多少春心萌動的少男少女迷醉？別說年輕人，連上了年紀的老人家都招架不住。
就在他們以為精靈族的小公主將和前任四公主的未婚夫有一個連神祗都艷羨的未來的時候，第二天清晨，一個無異于晴天霹靂的消息從皇宮悄悄傳了出來！精靈族突然不訂婚了！不但如此，還連夜匆匆走了，一個都沒有留下來！據說訂婚宴的男主女主都木有出現！
這到底是神馬節奏？要訂婚的時候弄得那樣轟轟烈烈，有的人到現在都還木有從「高傲純潔的精靈族小公主竟然想要嫁給一個人類」的消息中緩過神來，兩人的婚事就這樣告吹了！
因為昨夜的事情委實有些詭譎，加上奧希瑞爾帝王不知道出於神馬考慮，並沒有出手封殺流言，而其他打牌貴族也紛紛選擇明哲保身，直接裝聾作啞好像自己都木有去過丁婚宴現場。在這樣的情況下，流言蜚語越發不可收拾。這才多久，各種版本的流言就已經悄悄生成。
有些版本在情節上比較靠譜，說是精靈族終於還是嫌棄人類成為精靈族小公主的未婚夫，女王不顧愛女的堅持，強硬將她帶了回去。有的人說是精靈族女王發現這位未來的人類女婿和皇宮的宮女幽會偷情，憤怒中止了這場訂婚典禮。
有些版本則是純粹搞怪，卻和真相有些吻合，說是喜歡這個人類的人不是小公主，而是小公主的母親，偉大的精靈女王陛下。小公主知道這個真相痛不欲生，一邊是愛慕的情郎，一邊是愛戴的母親，她精神深受折磨，最後堅持不住，還是選擇了成全有情人，自動退出了。
更有甚者說小公主到達皇宮之後，愛上了駐守皇宮的一名騎士，便主動和女王解說。女王大發雷霆，最後生氣地禁錮了小公主，待著所有精靈生氣地走了。
還有一些則是說來這裡的精靈族少年和少女主動愛慕皇公主的美麗宮女和駐守的騎士，精靈族女王見這個數字越來越大，認為人類的魅力太高，心聲慚愧，灰溜溜地走了。
順便一說，無論是小公主愛慕人類騎士還是普通女精靈愛慕騎士，流言的源頭都是騎士。而那個少年精靈愛慕宮女，卻是一個長居深宮的老女人說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