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將死的聖域（下）
「老人家怎麼會知道……」苗淼這話剛出口，她便看到老人家似笑非笑的眼睛，不由得恍然大悟，聲調略微提高，「難不成，老人家就是我們要找的那點陣圖蒙卡前輩……」
老人家見苗淼這個後知後覺的表現，不由得苦笑一聲，「以前的三巨頭，切里拉將其他兩人壓得喘不過氣來，沒想到到了徒弟這一輩，他們聯手培養出來的學生倒是敏感異常，而切里拉的學生卻……這麼遲鈍。這就叫做因果循環？」
面對老人家的調侃，苗淼不由得鬧紅了臉。她之前真的沒有發現這個老人家就是傳說中的聖域強者好伐。看看切里拉，看看阿茲莫丹，再看看博格，三個人哪個有他這麼……滄桑？一個一個都小白臉似得，跑出去說自己十八歲，也有一大票人相信好伐。
「不過切里拉肯收你當徒弟，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還以為他已經死透了，就算沒有死透，也不該收這樣的人為學生。不過轉念想想，倒是覺得情有可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被太聰明的養女背叛得這麼徹底，他大概也希望找個天賦不錯，而且性格好掌控的學生吧？
沖這點來說，苗淼這個學生倒是非常符合切里拉的選擇條件。
苗淼黑線，她還真拿不準對方是在誇獎自己還是嘲笑自己。不過……希望是誇獎吧？
「前輩，喵喵臉皮薄，您說話的時候能不能稍稍……」奈法利安斟酌自己的用詞。哪知那個叫圖蒙卡的聖域微微冷笑，說出來的話差點將人噎死。同時也給苗淼蠟像了警鐘，難不成所有進階聖域的老不死，他們獲得強大實力的同時，也變成一個嘴巴惡毒的傢伙么？
只聽那老人說道，「放心，不論我說什麼話，且不說那些複雜的，就算是最淺顯的，估計她也聽不懂。」言外之意就是苗淼智商堪憂，當著她的面罵人都沒有關係嗎？
撩撥完別人的火氣，他指揮苗淼扶著他去客廳，有什麼話在那裡說。站著說話……老人家上年紀了，這樣做很傷筋骨的。而且他們之間要說的話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自然要找個舒服的地方慢慢商談。
「雖然我和你們的老師之間有些交情，但這些交情還不能打動我去救人。所以說……想要說動我，可是件相當有難度的事情。」剛坐下來，圖蒙卡就單刀直入，完全不給雙方寒暄的時機。不過也是，他畢竟是聖域強者，和兩個小娃娃有什麼好寒暄的。
「我很想知道……前輩是怎麼知道我們要來找您出手救人的？」其實苗淼更想問的是，這個人是怎麼知道他們和切里拉三人的關係？那三人雖然就住在各自的戒指中，但靈魂氣息掩藏得非常好，尋常聖域難以發覺的。
「整個無罪之地就是我的後花園，你以為我會不知道自家門裡發生的事情嗎？」老人家呵呵一笑，臉上全是戲謔之情，「曾經的三巨頭淪落到和大劣魔計較，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哈。」
聽他說了這話，苗淼的表情立馬嚴肅幾分。這個人既然知道他們和三位聖域接觸過，還知道大裂縫中的事情，會不會……他也聽到她和奈法利安之間的交談？
正當她擔心不已的時候，奈法利安在暗中捏了捏她的手掌心，示意她安心一些。很顯然，奈法利安也在思考這些，不過他和苗淼那麼心慌意亂。聖域強者再厲害，心力也是有限的。如果他專門盯著兩人的舉動，那三位老前輩哪裡會這麼安靜？最大的可能是他發現了三位聖域和自己兩人，卻沒有聽到兩人的交談內容……
不然的話……這個聖域強者未免也太恐怖了。因為阿茲莫丹和博格的教導，他知道聖域強者也不是不老不死的。隨著年紀的增大，實力要麼止步不前，要麼緩緩下降。總之不可能保持巔峰狀態……經過三千年的洗滌，想來這位前輩也沒有那麼厲害了。
所以，他應該沒有察覺到兩人的對話才是。
「前輩這話就不對了，若非我們兩個小輩實力不濟，幾位老師也不必出手。不過是三隻大劣魔而已，他們自然不會放在眼裡。」奈法利安將責任攔在自己身上……事實也正是如此。
「哼……阿茲莫丹和博格倒是好運氣，竟然能找到體質這麼特殊的徒弟。依照他們的設想，是想將你推上神位吧？一個超凡入聖，想來這兩個眼高於頂的人也看不上。」老人家說這話的時候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想當初，他的實力也不弱，可偏偏差了阿茲莫丹和博格一籌，被排斥在三巨頭之外。雖然對這些虛名不甚在意，但怎麼說也是外界的肯定。心有不甘也是正常的。好不容易這兩人都嗝屁了，竟然還陰魂不散，搞出這麼一個徒弟來。誠心是來膈應人的。
「這個晚輩就不知道了。聖域還遙遙無期，更別談聖域之上的境界。」奈法利安對於這點倒是看得很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突破聖域也是需要很大的運氣，他才十九級，離聖域還有非常漫長的路要走。
「廢話說完了，現在說正經事情吧。」再說下去，他們扯皮還不知道要扯到什麼時候。
「我們希望前輩能出手救人……暈迷不醒的是現任的光明聖女。」苗淼本想讓奈法利安說的，但他卻用「你說，我相信你」的目光看著自己，她心中一陣沒底。但同時又有些瞭然，奈法利安將自己帶來這裡，其實已經打定主意讓她出面吧？
但是……她暗中皺了皺眉，這個聖域強者性格古怪，完全不能用常理衡量。想要打動一個聖域強者出手，要麼付出天大的代價……要麼，投其所好，踩中他的弱點。
想到這裡，混亂的大腦漸漸清明起來，一條較為清晰的脈絡慢慢浮現。趁著這小段時間的空檔，她快速運轉大腦，將兩人和圖蒙卡的對話，以及之前切里拉阻止他殺龍傲娣的話語想了一遍，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心中緩緩成形。若是她的想法可行，說不定她不但能救光明聖女，還能輕鬆完成切里拉提出的第一個要求。
好似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圖蒙卡笑得厲害，整個乾癟的骨架都要散了一般，「小丫頭……雖然說切里拉挑選了個天真無邪的學生，但也不至於這麼白目吧？聖域強者又不是街上賣的大白菜，哪裡是你一句話就能驅使的？」
「找人幫忙要付報酬，這是自然的。」苗淼「天真」地歪了歪頭，好似沒有聽到他話語里的諷刺，「前輩救人，我們會付出讓您滿意的酬薪。」
這下，圖蒙卡笑得更加厲害了。他一邊笑一邊對著苗淼說道，「若非你是切里拉那個老妖怪的學生，還真想將你束縛在這裡，天天說逗樂的話，哄老人家開心呢。」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笑得像今天這麼開心了。苗淼的話不好笑，但她是切里拉那個混蛋挑中的學生，那個巔峰時期壓得整個彌羅大陸的天才抬不起頭的傢伙，竟然收了這麼一個天真的徒弟……這才是他想要笑的。
不過……他漸漸止住笑意，問她，「老人家倒是有些好奇，你的薪酬是什麼……」
「讓前輩重登巔峰，甚至是輕易超越巔峰的……神格。」苗淼半眯著眼，說出這個在圖蒙卡看來堪稱笑話的話，「前輩先別急著笑哦，不然聽漏了什麼話，晚輩可是承擔不起的。」
聖域強者都有一些特殊的能力，圖蒙卡也不例外。他看著苗淼的眼睛，就能判斷她是不是在撒謊。而現在，他看得出來，苗淼說的是實話。但他還是懷疑，「神格？小丫頭，你知道什麼是神格嗎？這可不是吟遊詩人口中的魔法道具……」
「我當然知道什麼是神格……騙子……切里拉老師之所以被卡在聖域巔峰不能更進一步，不過是因為他沒有凝出神格，所以他到死也只是聖域巔峰，是個超脫凡人的凡人。」苗淼說這話的時候，奈法利安暗中挑眉。沒想到這個小妮子也有這麼蛋定到吸引人的一面啊。
「聖域，被外界成為是超凡入聖，很多人都認為聖域巔峰是極限，再往上就是神靈了。可這個想法是非常錯誤的，聖域之上還有半神，半神之上才是神靈。聖域年歲不過五千，半神卻是五萬年，而神靈……年歲漫長到讓人以為他是不死的。」
「聖域巔峰想要進入半神，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麼得到別人的神格，要麼自己凝聚出神格。而半神要成為神靈，要做的事情就比較複雜了，現在說了也沒用。」
圖蒙卡淡笑，「今年我已經四千兩百二十三歲了，我雖然能活五千年，但事實上，早年戰鬥留下的傷患，導致我只能再活百來年。凝聚神格完全來不及……」
「所以說，晚輩希望用初步的神格換取前輩的兩個條件。」苗淼豎起兩根手指，「只要得到那個初步的神格，前輩還可以活四萬五千多年哦……」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