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金廷之上露崢嶸
哈密赤的來意很明確。無非是代完顏宗弼向我示好。作為河南宋主要交戰的金軍統帥，這個家夥的實力不容小覷。
不過我也非常好奇，在評書《嶽飛傳》中這個被稱為金兀術的家夥，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機會很快就來了，第二天金國禮部就來人通知我金國皇帝吳乞買將在皇城召見我。
帶著張寶，王橫，牛甘，楊再興等眾兄弟，我們來到了金國皇城之外。
守門的士兵攔住我們，說隻能我一個人進去見皇帝。
“這怎麽成？”牛甘急了，“要見就一起見，要不見我們就拍屁股走人。”
“就是！”楊再興怒氣衝衝的附和道，“把老子當成什麽人了。”
“對不住！”守門的將領並不鬆口，“我這是傳達皇帝的旨意。不是我個人的意思。放你們進去，我要掉腦袋。”
“各位兄弟，放心吧！”我將寶劍解下來交給張寶，“我是大宋使臣，不會有事的。”
“那我們就在這門外等著。”王橫大聲說道，“一直等到你出來。”
我昂首挺胸邁進大門。心裏又興奮又激動。這傳說中的龍潭虎穴到底是什麽樣？都會碰到怎樣的對手呢？
兩隊高大的儀仗兵佇立兩旁。
這次已沒有上次和康王闖經營的時候經曆的刀林槍陣。
高高的台階之上，沒有宋朝宮廷的宦官在迎候，取而代之的是兩個全副武裝的禦前侍衛。
大殿之上，隻有十幾個人。高高的龍椅之上，端坐著一個四十餘歲的中年人。
隻見他麵色沉靜，喜怒不形於色，雙目微睜，眼睛中的光芒如同兩道閃電。像是要把人內心的想法完全看透一樣。
吳乞買即位剛剛兩年多，但是從政的經驗卻非常豐富。早在完顏阿骨打執政時期，他就憑著自己在內政外交方麵的卓越才能將國政治理得井井有條。在金國上層的威望也日益增高。待到完顏阿骨打去世之後，他順理成章地登上了帝位。並且得到了絕大多數金國貴族的支持。
此刻，他正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我。
“大宋使臣蔣夢寒拜見金國皇帝！”我手捧官文，向上呈交。
“見到我大金皇帝，為何不跪？！”一個如同鐵塔一般的武將在旁邊厲聲嗬斥。
這必是完顏宗弼無疑了，鐵打的身軀，挺直的腰杆，英武彪悍，有萬夫不當之勇。
“我乃大宋使臣，隻跪大宋的皇帝！”話雖這麽說，其實我連趙大貓都沒有跪過。
我一個現代人，信的是人生而平等，憑什麽給你皇帝老子跪？
“金國和大宋乃是叔侄關係，你既能跪我們的侄子，難道就不能跪我們這當叔叔的嗎？”完顏宗弼說完以後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其餘十幾人一起笑起來，那大笑之中有輕視，有侮辱，更有唯我獨尊的狂妄和自大。
隻有坐在高高龍椅上的吳乞買神色自若，靜靜地看著我。我知道，他想知道我如何作答。
“金宋雖然有所謂的叔侄關係，但是在我看來，不過是大宋委曲求全的國策而已。”我淡淡地說道。
“這麽說，大宋正調兵遣將準備與我為敵嘍？”吳乞買慢悠悠地問道。
“金宋兩國，本無世仇，相約滅遼之後，金國覺得大宋良善好欺，起兵侵犯我邊境。我想問問皇帝陛下，金國當真要攻滅宋朝嗎？”我先提問吧，看看這個號稱明君的吳乞買怎麽回答。
“看來大宋使臣是來興師問罪的啊！”吳乞買故作驚訝，環顧左右。
“他可能不想要腦袋了，哈哈哈。”一個金將覺得自己的話很有趣。先兀自笑了起來。
“你可知為什麽我們會將大宋的諜報網徹底毀掉嗎？”吳乞買自問自答，“他們串通邊境漢軍，收留降將，預謀行刺皇室要員。還把我也列入了名單之中，真是膽大妄為，自取滅亡啊！”
“陛下，咱們就別跟他們廢話了。正好可以拿這個宋使的人頭祭旗。然後一路南下，把大宋皇帝抓回來。”完顏宗弼豹眼圓正，殺氣騰騰。
“我想在祭旗之前說幾句話，可否？”我並不怕完顏宗弼，他不過是個屢敗之將，何敢言勇啊！我要說服吳乞買。
“在我們金國的朝廷上，可以暢所欲言！不像你們大宋，奸佞當道，烏煙瘴氣。讓人連句話都不敢說。”吳乞買陰陽怪氣地說道。
“如果我說女真要興盛五百年。皇帝陛下怎麽想？”我看著吳乞買。
“大膽狂徒！我大金女真要興盛萬萬年！”完顏宗弼跳了起來。
“不要胡說。沒有什麽萬萬年！”吳乞買饒有興趣地看著我，“如果我女真民族真能夠有五百年國運。那我就是千古一帝啦！據我所知，隻有上古的朝代才能夠有所謂五百年之說，自秦漢以來，還沒有一個朝代有如此長。”
“陛下，別聽他胡說！”完顏宗弼吹胡子瞪眼睛。
“稍安勿躁。”吳乞買輕言細語地說道，也真奇怪了，他這麽一說，完顏宗弼立刻安靜下來。
我肯定不能告訴他，在大金之後還有一個後金建立的清朝，都是你們的後代從白山黑水裏拚殺出來的。那就胡說吧。
“我曾從師於一位高人，他精通易經之學。當時他推演國運說女真當興五百年。以武興起，以文繁盛。”
“以武興，以文盛。好！好好！”吳乞買有點兒興奮，他從龍椅上站起來走到我的麵前。
“請宋使教我。不！應該叫先生，請先生教我。”吳乞買鄭重地抱拳一揖。
“春秋戰國時候，秦國位於西部邊陲，蠻荒之地，夷狄之民，為天下笑。然而，最後秦國卻統一了天下。繼承了中華文化的正統。”我停頓一下，看著吳乞買。
“自秦之後，凡是問鼎中原的王朝，無不奉漢家文化為中華文化之瑰寶。無論古文典籍，還是文字傳承，一路綿延不絕。大華文明五千年，文化血脈，薪火相傳，無論將來誰入主中原，想要國運永久。隻有歸附大華文化，革故鼎新，才能不愧為大華之主。”
“妙啊！先生這一番話，使我茅塞頓開。”吳乞買就差手舞足蹈了。
“陛下不可啊！”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深施一禮。
“我大金開國不久，正欲創文字，建國本。豈可歸附漢化？那樣，金國就不是金國，女真也不是女真啦！”
“陛下，這家夥妖言惑眾，來人！把他拉出去砍了！”完顏宗弼振臂高呼道。
幾個武士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