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壯語豪情服金酋
“久聞將軍大名，今日相見恨晚啊！”金營大帳之中，一位身體雄壯的金酋聲若洪鍾。
“將軍何人？認識我蔣夢寒。”我拱拱手，看來這就是所謂的大狼主了。
“我乃完顏宗翰是也。上次東京城下，沒有和將軍會獵，深感遺憾啊！”完顏宗翰緊走兩步，上來握住了我的手。
粗壯，厚實，堅硬如鐵。這雙手有降龍伏虎之力，敲山鎮海之功。
力道很大，我的手感覺到微微發麻。這小子是在試我的手勁兒和內力。
我暗中氣運丹田，轉瞬將力量提到手上。
“將軍一路鞍馬勞頓，辛苦辛苦。我特意擺了酒宴替你接風洗塵。”完顏宗翰見我麵無表情，不禁也在心中暗暗吃驚。
“既然大狼主盛情款待，蔣某卻之不恭。”我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請，請上座！”完顏宗翰鬆開手，有點兒悻悻地幹笑了兩聲。回到了座位之上。
“剛才實不相瞞，我和將軍握手之時，發現你的內力驚人。”完顏宗翰讚許地看著我，
“將軍果然是一位難得的武將。我素來愛慕英雄豪傑，不知是否願意與我等一起共謀大業。”
“大狼主，我身為宋使。代表的是大宋朝廷，所以您的請求斷難從命。”我不卑不亢。
“其實將軍不必為難。俗話說，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如今天下乃大爭之世，群雄逐鹿中原。將軍一身本領，何不賣予真正識貨的主兒？”完顏宗翰循循善誘，並不著急。
“所謂誌同道合。道不同不相為謀。我願意聽聽大狼主的誌向。”
“我的誌向就和當年的大秦帝國一樣，掃平六合，鞭笞天下。實現我大華沃土的完全統一！”完顏宗翰一副躊躇滿誌的樣子。
“大秦帝國二十幾代君王勵精圖治，數百萬秦軍將士浴血奮戰。中華大地歸於一統，車同軌，書同文。創皇帝名號綿延至今。但是，秦朝隻存在了十五年，卻是為何？”我盯著完顏宗翰。
“暴秦嚴刑峻法，對人民苛刻異常。所以百姓揭竿而起。”完顏宗翰的臉紅一陣白一陣。
“大狼主，如今的金軍所過之處，片草不留。和當初的暴秦有何區別呢？”我緊追不舍。
“將軍所言非也！”在一旁的一個金人裝束的漢人站了起來。
“這是我此處的漢軍統帥劉陽！”完顏宗翰笑著介紹道。
“大秦帝國的暴政和苛政是在統一天下以後仍然不知收斂。所以導致亡國。今天的大金是絕對不一樣的！”
“願聞其詳。”我拱拱手。
“我大金對國土內的漢人與金人並無不同。可以從軍，可以做官，還可以像我一樣掌兵。至於在宋地的殺戮是因為有反抗的義軍殘殺我金人。”劉陽說道。
“戰爭之中，必用非常手段才能安定啊！”劉陽搖頭晃腦，滔滔不絕。
如果真是這樣，我心甚慰。金國漢軍，蒙古漢軍。在曆史上的少數民族政權中，漢軍的數量不在少數。他們長期生活在金國，蒙古統治的區域。家國概念當然是所在的國家。
“我隻有一個問題問將軍。”我微笑著看著劉陽，“將軍認為大爭之後的天下應該是姓什麽呢？”
“這還用問？當然是姓完顏了！”劉陽衝著完顏宗翰一拱手。
“我倒有個不同的看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請將軍直來直去，我們都是武夫。繞不得彎子！”完顏宗翰右手一員大將喊著。
“將軍直言！”完顏宗翰大手一揮，“願意受教！”
我站了起來，環顧四周。這些人聽得懂嗎？不管了，我要一抒胸中塊壘！
“這天下，並非一姓之天下。這天下，乃是眾人的天下！”
一語驚四座，滿座嘩然。就連一起的張寶、王橫、牛甘、楊再興也瞪大了眼睛。
“這天下眾人，人人平等，並無高低貴賤。這統一之國，是你的，我的，他的，我們大家的。每個人都有份兒！”
“等等！等等！此乃大逆不道之言啊！”一個金軍將領大喊道，“那我的奴隸呢？他們能跟我一樣。”
“哈哈哈！可笑啊！可笑！”一群金人開始起哄。
“照你這麽說，我大金的皇帝要和一個小民一樣平等？就像現在你大宋的皇帝要和一個草民平等嗎？”
“是啊是啊！難道死囚也和我們一樣平等嗎？”漢軍統領劉陽的話博得一陣喝彩。
“平等不代表國家沒有法度。罪犯是不能和守法的人論平等的。相反，犯了罪要依法製裁！”我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個好！這叫罪有應得！”牛甘拍掌稱快。
“將來的大同世界，沒有皇帝！沒有家天下！”
“你你你，大逆不道！”金軍中的漢臣臉色大白，大呼小叫。
“沒有皇帝和朝廷，豈不亂了套？”完顏宗翰搖搖頭，“這是白日夢話！不堪一擊。”
“沒有皇帝！”我肯定地說，“每一個守法的人都能夠選舉他們心中的領袖，得票最多的人將能夠成為他們的首腦。”
“莫要用新詞兒糊弄我們，這不還是皇帝嘛！”
“皇帝是老子當完兒子當，老子不死一直當。我們要選舉的大統領隻能幹五年十年，然後讓其他的人接著來統治國家。”
“哈哈哈！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牛甘大笑。
“大統領不是騎在百姓頭上作威作福的，而是給百姓辦事的。辦不好，我們可以提前罷免他！”
“好了好了！”完顏宗翰打斷我的話，“將軍的話確實有振聾發聵之感。不過至少在我大金不能推行。”
“來！為將軍的壯語驚人連喝三大碗！”完顏宗翰舉起酒杯豪飲上三杯。
“將軍作為使者，有句話我必須當麵說明。”完顏宗翰看了看大帳之內，“今日宴飲所言，都是酒話。有回營胡說八道的，殺無赦！”
“是，謹遵大狼主將令！”
“這次去我金國會寧府，將軍一定會受到我大金國皇帝的召見。在金殿之上將軍萬萬不可把剛才的宏論，在滿朝文武麵前說與大家聽。到時候身首異處，可就慘嘍！”
“多謝大狼主肺腑之言。”我看向完顏宗翰，如果不是因為戰爭，我還真想和這位金國的武士和英雄交個朋友。
他的提醒並非沒有道理。還處在奴隸製和封建製交接的金國朝廷，一定不會容忍我對世界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