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四海之內皆兄弟
“要說保衛大宋，誰人敢跟老夫相比！”老者眼睛一瞪，目露精光。
“等等，等等。”牛甘在我身邊擦了擦眼睛，“這老頭兒好生麵熟啊！是，是童貫！”
牛甘這一聲喊不要緊，廳堂之中立刻炸了窩。
“童貫？！那個大奸臣？六賊之一？”有人大聲說道。
“看這老者體格魁梧，麵色黑紅，筋骨健碩。頜下還有三綹花白的胡須。一點兒也不像一個宦官啊！”另外一個人將信將疑。
“就憑這長相，必是那老賊無疑。”牛甘進一步確認了童貫的身份。
“要知道這六賊人人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寢其皮。還敢在這裏大聲發表議論？難道真有這麽不要命的人嗎？”一個年輕的書生昂然說道。
“老賊，你可真是童貫！”座中一個少年謔地站了起來，手扶在劍柄上。
“正是老夫，你想怎樣？”童貫並沒有一點兒畏懼的意思。
“老賊，你禍亂朝政，貪汙腐敗。致使我大宋積貧積弱，如今還敢在這裏胡說八道。”另一個少年刷拉抽出寶劍，“今天我就要在這裏為民除害。”
“當今天子都沒有要我的性命，你等草民有何本事敢取我的人頭。”童貫不屑一顧。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盯著老賊的臉，“就算你曾經權勢熏天，就算你曾經爪牙遍布，就算你曾經作威作福。但是，今天你休想逃過正義的懲罰！”
我說得如此義正詞嚴，把自己都感動了。
“咯咯咯！正義？懲罰？你們也配！我童貫就算一死，也得是天子賜死。死後哀榮備至。”童貫有些大言不慚地看著周圍的人。
這大奸臣的氣場著實強大啊！
“獨夫民賊。恐怕你死了之後。隻能落個身敗名裂。為眾人人所不恥，為天下笑。”我嘿嘿冷笑著，“百姓們會彈冠相慶的。”
“三爺，跟他廢什麽話呀！”張寶上前一步，“直接一刀把他剁了就得了。”
“我看誰敢！”童貫正襟危坐，不愧是一個曾經統領千軍萬馬的人。
“眾位英雄息怒。”這時候，一位公差打扮的人分開眾人，走了進來。
“我等奉朝廷之命，送童貫大人前往北地議和。還請大家行個方便。”
“議和，議和！動不動就割地賠款。讓我大宋軍民心寒。”一個少年怒衝衝地攥緊拳頭。
“我看不是議和，而是要去投降金人！千萬別讓他跑了！”另一個中年人喊著。
“難道你們連朝廷的話也不聽了嗎？”那個公差模樣的人厲聲喝道。
“既然是議和。那你們一定帶有朝廷的詔令。還請讓我們看一看。”我靈機一動，提出了要求。
“公文在此。”那公差並不遲疑，他從身邊背著的口袋裏拿出印著紅色官印的公文舉過頭頂，“你們還有何話說？”
“小哥，你拿過來給我們三爺看真切了，我們便不糾纏。”王橫走上前去，伸手要拿公文。
“大膽！平民百姓也要看官府的公文嗎？”公差咄咄逼人。
“讓開了，讓開了。”就在眾人和公差僵持，互不讓步的情況下。身穿官衣的一行數人走進驛站。
“童貫大人何在？”一個年輕人目中無人高聲吆喝著。
“本官在此！”童貫朗聲答應著。
“童貫接旨。”數人往兩旁一閃，分開眾人。一個身披大氅的宦官走進來，手捧聖旨。
“下官接旨！”童貫此時已沒有剛才的驕蠻之氣，他撲通一聲跪倒。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左上將軍童貫，久沐天恩，時承雨露。嚐為我朝股肱之臣。然其人居功自傲，侍寵刁蠻。營私舞弊，肆意妄為。據軍中要職培養私黨，占廟堂高位排斥異己。”
“朕即位大寶，立誌革新。念其有功於國，不忍誅戮。近聞金人圍城，百官文武憂心如焚。而貫聲色犬馬，享樂如故，身為大臣，不憂其國，著實可恨。為申斥計，著貶童貫為昭化軍節度副使。即日赴任。原有兵權，俱行交割，不得有誤。欽此！”
“臣童貫領旨謝恩。”此時再看那童貫，已經戰戰兢兢，久久伏地不起。
“童大人，別跪著了，起來接旨吧。”宦官訕笑著，把聖旨遞給爬起來的童貫。
“小的們，送童大人上路赴任。閑雜人等，散了吧！”宦官一揚手，轉身走了出去。
“這老賊，居然又升官發財了。”一個少年恨恨地說道。
“兄弟，他這是被貶官了。”我笑著拍拍少年的肩膀。
“哦？此話怎講？”少年好奇地看著我。
“這童貫是我大宋宦官封王的第一人，而且是憑軍功封王。他經營西北軍中多年，南征北戰。也算立功無數。”我娓娓道來。
“但是此人喜歡結黨營私，行賄舞弊。當今聖上即位，他擅離職守，陪太上皇巡遊。六賊之中，他的臭名昭著，今上深惡痛絕，將他連貶數次。”我滔滔不絕的話語吸引了很多人。
“看來這老賊是兔子尾巴長不了了！”人群中有人喝彩道。
“有人偷馬！”這時候門外傳了一陣喧嚷聲。
我連忙左右一看，發現牛甘早已不在身邊，
“糟了！”我暗暗大叫一聲不好。
“快去看看，別讓他做出傻事。”我推了一把張寶，王橫。
“就不應該帶他出來。”王橫苦笑著跑了出去。
此時此刻，門外的空地上，正在上演這一出鬧劇。
“你這廝給我跑啊！跑啊！”牛甘騎在那匹漂亮的棗紅馬身上，大聲喊著。
而那棗紅馬就跟沒聽見一樣。原地踏著步，不時還打兩個響鼻。
“你這直娘賊！居然敢偷老子的馬？”那個身背長弓腰挎寶劍的少年，指著牛甘破口大罵。
“你說它是你的馬？你叫它它答應嗎？”牛甘騎在馬上還嘴硬。
少年並不答話，而是把手指放在口中打了一個響亮的口哨。
“噅！”棗紅馬兩隻前蹄淩空而起。
“你想要摔死老子啊！”牛甘一下子抓緊了韁繩。
下一秒，這匹馬如同踩在了電門上，翻蹄亮掌一下子衝了出去。
一陣煙塵揚起，轉眼間那馬就沒了蹤影。
“這偷馬賊跑啦！”眾人大驚。
“跑不了！”少年一個箭步，竄上了驛站的矮牆。昂頭又一個口哨響起。
遠遠的馬蹄聲響起，越來越近。
那棗紅馬馱著牛甘飛奔而來，四腿站定，一個急停。
嗖！馬背上的牛甘猝不及防，像一個麵口袋一樣從馬背上飛了出去。
“我的親娘啊！”牛甘大聲慘叫著。和地麵來了個臉朝地的親密接觸。
“直娘賊！看老子不打得你屁滾尿流！”少年衝了上去。
“四海之內皆兄弟！這位英雄，還請手下留情！”我高聲大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