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鍾鼓饌玉不足貴
“這嶽飛，生於河南湯陰縣。自幼喜歡讀書習武，他的母親為了激勵他，在他背上刺了精忠報國四個字。嶽飛武藝超群，精通槍法，一杆瀝泉神槍，出神入化。擅使硬弓，臂力驚人。同時還喜讀兵書，對兵法頗有造詣。”我侃侃而談，就連《嶽飛傳》裏的瀝泉神槍也忽悠了出去。
“你說的不是人，是神啊！如此忠勇之人，乃我大宋的造化。隻是不知此時這嶽飛身在何處啊？”趙大貓問我，眼睛裏充滿希望的光輝。
“在我的記憶中，嶽飛此時應該已經從軍，但具體在哪裏我也不知道，他現在的官職最多隻是個百夫長。”我隻能實話實說。
“才是一個百夫長啊！”趙大貓的語氣中無比失望。
“英雄起於草莽，白起也是從火頭軍成為滅霸戰神！關羽張飛當初也不過是馬弓手和步弓手。這很新鮮嗎？”我的心裏特別想反駁一下趙大貓。
“遠水解不了近渴啊！”康王小趙拉了我的袖子一下，“這東京汴梁城中，名將如雲，藏龍臥虎。別說一個嶽飛，就是十個八個嶽飛也不難找。”
“這個話我愛聽。”趙大貓重新麵露喜色，“隻要能守住東京，我願意與士卒同甘共苦。”
眼前的趙大貓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見到龍椅就跑，躲在被窩裏裝病，生生被龍袍加身的那個曆史上的宋欽宗了。也不是那個一聽說金兵圍城，就吵著鬧著要和皇後一起離開京城，三番五次收拾行李的那個宋欽宗了。更不是那個奴顏婢膝，哭著喊著要去金營求和，全然不顧京城百姓和社稷宗廟的那個敗家皇帝了。
“對了，這次李綱守城有功，我要賞賜他錦衣玉帶，繼續做東京留守。”趙大貓想了想，“這還不夠。我要封他為丞相之職。”
“那真是全體臣工之幸！”小趙躬身一揖。
“還有你，老弟。你這次出使是主動請纓，和朕是肝膽相照。真可謂是大智大勇。要不是太上皇逼著我即位，我應該將這皇位讓給你的。”趙大貓假惺惺地說道。
“臣弟不敢！”我看見小趙的脖頸上冒出了冷汗，“我怎敢有覬覦大寶的念頭。”
“不必緊張，不要害怕。我隻是說說而已。好了，你們回去準備吧。”趙大貓曖昧地一笑。
“剛才要嚇死我了。”小趙擦了擦腦門兒上的汗，“老這麽開玩笑，受不了啊！”
“確實受不了。”趙大貓是個善變的皇帝，一會兒能有十八個想法。
剛回到康王府。就見門官急匆匆地跑來。
“李綱大人等了好久了！說是有要事奏報。”
“快快有請。”小趙不敢怠慢，連家居服都沒換就趕到了正廳。
“見過康王殿下。”雖然才四十多歲，但是眼前的李綱已經是胡子頭發都已經花白了。隻有那剛毅的目光，堅定的神情告訴我這個曆史上著名的抗金英雄，書生從軍，臨危受命，渾身是膽。
“李大人不必客氣，有話直說。”小趙滿麵笑意。
“抓到了幾個金人留下的細作暗探。看來金人不會善罷甘休啊！”李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趙。
“但說無妨，蔣將軍是我的心腹愛將。又保我從金營脫險，沒什麽事情好瞞的。”
“據細作交待，金人此次前來已有滅宋之意。不過我東京軍民拚死抵抗。他們不能得逞。這些留下的人是為了刺探我軍城防和抗金決心。”李綱沉吟一下，“請康王勸聖上加緊布防，以防金人再次進兵，如果他們再次圍城，必準備充分，兵力充足。如若不然，東京大勢危矣！”
“是啊是啊！”小趙深有同感，“之前金兵一來就先占了我大宋的馬場。兩萬多匹駿馬全都歸了金人。我大宋本來就騎兵匱乏，又丟失這麽多軍馬，真的是雪上加霜啊！”
“我聽說過兩句話，沒有吃沒有穿自有那敵人送上前，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我對著李綱和小趙唱起了遊擊隊之歌。
“你的意思是我們給金人養了馬？”小趙的鼻子都氣歪了。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可以去搶金人的兵器，糧草，馬匹。”我看著小趙，覺得他的理解能力有時候確實不敢恭維。
“這倒是個辦法。我大宋之前軍中就有敢戰士的設置。找那些悍不畏死的勇士組成敢死營，不停騷擾敵軍。”李綱很感興趣。
“騷擾，爆破，捕俘，深入敵境，甚至是襲擊敵軍統帥。實施斬首行動！”我自上而下做了一個手起刀落的樣子。
“妙啊！”李綱和小趙對視一眼，“那我們趕緊從軍中挑選這樣的勇士進行訓練，爭取早日成軍。這樣我們就擁有了一支奇兵。”
“李大人這個主意非常及時。”小趙鼓勵地看著我，“不如將軍就負責招募士兵，訓練他們。”
“末將遵命！”我叉手施禮。
“報！殿下！聖旨到了。”門官大聲在門外說道。
“著東京四壁守衛使，東京留守李綱接旨。”一個氣宇軒昂的太監帶著兩個小黃門站在台階下麵。
“臣李綱接旨。”李綱搶了兩步走出來，撩起官服跪在地上。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東京四壁守衛使，東京留守李綱英武有力，恪盡職守。退金兵於東京城下，保社稷於汴水之濱。其於危難之際，奮不顧身，披肝瀝膽，盡忠臣之本。朕實欣慰。著賜予李綱華服玉帶，以示嘉獎。然守城之時，事無巨細，廢寢忘食。皆賴愛卿盡忠任事，身體勞損，殫精竭慮。朕心念之，時有不安。著免去李綱四壁守衛使，東京留守之職，另有任用。欽此！”
“臣李綱領旨！”李綱跪伏在地，將雙手舉過頭頂，接旨謝恩。
“李大人，這是聖上賞賜的錦袍玉帶。”
那太監笑容可掬地讓小黃門將賞賜之物放在一旁，說道：“還望大人好生養著，再為國盡忠效力。”
啊？！這就是那個要封李綱為丞相的趙大貓做出的事情？李綱這是被罷官免職了！小趙的眉頭擰了起來。
真是百變趙大貓，這宋欽宗趕得上孫悟空的七十二變了。一方麵信誓旦旦，一方麵卸磨殺驢。
“鍾鼓饌玉不足貴啊！”李綱看著賞賜的錦衣玉帶，心憂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