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翩翩少年是康王
靖康。
我,廖夢寒竟然來到了北宋最悲催的那個年頭。
還被人認作了跑腿兒送信的什麽蔣三兒。
等我明白過來這一切的時候,我已經站在城頭上。看見遠處如同燈海一樣的金軍帳篷和喧嘩鼎沸的人喊馬嘶聲。
“發什麽愣呢!”一個臉上有一道刺青的高大漢子拍了我一下。
“聽說你跑得快!趕緊給將軍送信去!”他遞給我一封雞毛信。
“十萬火急!耽誤了軍情定斬不饒!”一腳他把我踹了出去。
跑得快?!再快能有摩托車快?要不來個電動車?電動滑板?哪怕是個共享單車?
我雙腿如飛,就像是蹬上了《功夫》裏的人肉車輪。
一匹高頭大馬從我身邊揚長而去,馬上的那個人儀表堂堂,宛如仙人。
“媽的!讓開!讓開!”兩條鞭子沒頭沒腦抽下來,兩匹駿馬載著兩個彪悍的軍兵緊隨那人其後。
緊接著的兩隊騎兵衛隊趾高氣揚,我已經挨了幾鞭子,此時隻能抱頭鼠竄在一旁。
時空穿梭機不知道出了什麽毛病,偏偏把我傳送到如此險惡的時代,我知道在這之後不久北宋都城就會淪陷,徽欽二帝就會被金兵拖狗一樣拖走,盡管後來的寫手們會用一個更美妙的詞來形容他們的被俘——北狩。太可笑了,被人扔到井裏,百般羞辱,還不知羞恥地用這兩個字。還真是要臉啊!
或許?把我傳送到這裏是為了挽狂瀾於既倒?
“看上去人模狗樣,威風八麵,還不是見了金人就哆嗦!”一個瘦黑的菜商收拾著被馬撞翻的菜籃子嘟囔著。
“這些家夥平日裏鮮衣怒馬,也就是欺負欺負咱們老百姓。”另一個老漢彎腰拾起一把蔬菜放到菜籃子裏。
“那儀表堂堂的人不就是康王府的旗牌官趙寶。”一個身材結實的小夥子指著遠方。
“我聽說現在又要議和,這李綱大人剛打得不錯。又要議和!”一個身材魁梧的黑臉漢子憤憤不平。
“那些金國韃子不就是圖些金銀財寶?給他們就是了。總比打仗好。”一個身穿長衫的生意人似乎深諳其中奧妙。
“如果你麵對的是一群狼,光給肉,總有一天會連你都吃了的。”我實在看不慣他的那副嘴臉。
“蔣三兒啊!什麽時候你這個送信的也能高談闊論啦!”那商人斜著眼看著我。
“高員外,你可別跟他一個下人一般見識。”另一個肚子溜圓的胖子討好地看著高員外。
“哼!你們這些家夥,哪裏懂得當今聖上的良苦用心。給點兒錢要辦的事情,偏要通過打仗死人才能辦到!”高員外盯著我,似乎並不願意輕易結束辯論。
“我隻知道大宋的每一寸江山都是將士的血和命換來的!”我大聲喊著,暢快地吐出一口氣。
“太特麽奇怪了!慫人蔣三兒也開始犯刺兒了!世道是要變了!”胖子翻了翻白眼。
“快去送你的信吧!別扯沒用的了。”老漢拍拍我的肩膀。
為什麽是我?我招誰惹誰了?
我在前世,不,我在穿越之前的那個世界,跑得雖然挺快,但是也不是馬拉鬆運動員。
龍驍衛的大統領,今天成了快遞員?
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落地的鳳凰成了雞!哎!
我倒起兩條飛毛腿,順著街道跑了下去。
似曾相識的感覺,我竟然覺得自己曾經來過這座城市,這些地方。
“你就是所謂的急先鋒蔣三兒?”一個盔明甲亮,相貌堂堂的武將站在我的麵前。
“我就是。”我喘著粗氣看著他,這不就是我在龍驍衛時候的樣子嗎?不過我當時穿的可是最好的防彈背心和特種作戰服。
“你發什麽愣啊!?說你呢?”武將毫不客氣地用手掌拍了我一巴掌。
“信!雞毛信!”我脫口而出,好像我瞬間變成了送信的兒童團員海娃。
“還雞毛信,這叫十萬火急!這些民兵怎麽招的!”武將鄙視地看了我一眼。
“趙副將,汴梁守城吃緊,所以征調民兵上城助防,他們平時也是接受過訓練的。”身邊一個衙役模樣的人衝我一笑,露出兩個大門牙。
“訓練訓練,我看那些家夥都是吃空餉的老手,百姓上城隻會惑亂軍心。”被稱為趙副將的武將目光如電,緊緊盯著我的眼睛。
“趙副將有所不知,隻要訓練得法,民兵也是可以訓練出來的。所謂全民皆兵。”我侃侃而談,這個宋朝的武將在我的眼裏不過是三歲的孩子,他哪裏知道人民戰爭的理論。
“一派胡言,都讓百姓守城,那還要我們這些當兵的幹什麽!”趙副將被我激怒了。
“我看倒是有幾分道理。”一個清亮溫和的聲音傳來。
一個英俊的麵龐在我眼前一閃,小鮮肉!
是康王,玉樹臨風的康王!果然是皇室血脈,雍容華貴,落落大方。
“王爺!小的失禮了!”趙副將連忙躬身失禮。
“報告王爺!”我敬了一個軍禮,把康王看得一愣。
“見了王爺還不下跪!”趙副將推了我一把。
“免了!”康王看著我,麵色溫和。
“總在深宮禁地,連民間的禮數都不了解了。”康王輕輕歎口氣。
“這是給您的!”我拿出那封插了三根雞毛的信件遞過去。
“護送馬隊隨後就到。”康王皺了皺眉,把信遞給身後的隨從。
“王爺!我覺得此去凶多吉少!萬萬不可啊!”趙副將鼓足勇氣說道。
“這由得了我麽?你以為我想去?”康王憤憤地看著趙副將。
“這麽多王子和大臣,偏偏讓您涉險,這是存心的。”趙副將接著說道。
“你們百姓眼裏,這次金營我該不該去?”康王盯著我問道。
我當然知道這次去康王肯定沒事兒,畢竟麵前這個白麵小生是南宋的建立者。可是這些我不能告訴他,也不想告訴他。
“百姓們都說康王英武義揚,敢於深入虎穴。”我裝作十分欽佩地歌頌道。
“我看是羊入虎穴。”康王擺擺手,“既然皇命在身,我也違背不了,隻是護送馬隊中是否真有決死之士?”
“在下不才!願意為王爺赴湯蹈火!”我大喊一聲,聲如洪鍾。
“就你!?”趙副將一副以為我吃錯藥的神情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