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7-最後的選擇

  媼話都沒等說完，小茹就氣得在旁邊狠狠又給了媼一嘴巴，瞪了它一眼說：「你小子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行不行？再說了，搞出這些事情來的根本就不是我老爸，我媽不是都說清楚了！」


  被小茹一罵，媼嚇得趕緊閉上了嘴，委屈得都快哭了。


  倒是張小茹在一旁給女兒使了個眼色，搖了搖頭說：「小茹，不要說這些了，雖然不是你老爸心甘情願做出這些事情來，但終究與他脫不開干係，更何況……」


  張小茹說著回頭掃了一眼，我順著人縫也望了過去，就見白龍正坐在距離我們很遠的牆角處打坐，緊閉雙目盤腿而坐，一動不動……


  「更何況，你終究要在乎你白龍哥的感受……」


  聽母親這話說完，小茹立刻抿了下嘴，點了點頭說：「媽，是我不好，我……我激動了……」


  「白龍他怎麼了？」


  見白龍一動不動坐在原地，我忍不住問了一句，說著就想下床，然而身上實在是劇痛難忍，最終還是癱坐在了床上。


  小茹趕緊拉著我的手說：「腿短的你別著急，白龍哥他沒事……」


  「可是……可是他現在……」


  我說話的功夫，就見坐在牆角處的白龍眉間微微顫了兩下，那臉色極其難看，更不知為何滿頭大汗。


  小茹又解釋說：「你放心吧，白龍哥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是因為他已元神出竅。」


  「元，元神出竅？」


  我一愣，小茹點了點頭又說：「沒錯，之前我們四個合力激戰我老爸，總算是制住了他，如今我老爸已經被關了起來……」


  聽小茹說到這裡，我不禁一陣驚喜，然而這時小茹卻突然說了個「只不過」，聽到這三個字，我心又再度沉了下來。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雖然已經制住了我老爸的人，但還是制不住他的心……所以白龍哥才……」


  小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神色不免低落了下來，一旁的母親一見，趕緊牽著小茹的手接過了話茬子，對我說道：「楊死入魔太深，這十幾年間他的所作所為，完全都被那心魔操縱著，如今已經很難清除……心魔與附著在楊死身上的張叢云為一體衍生，所以，要根除心魔，必須從張叢雲下手……」


  「張叢雲？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簡單說，張叢雲就是心魔本身，但他沒有肉體，一直附著在楊死的肉身之上操縱楊死，蠱惑楊死，所以要阻止楊死有兩個方法，第一個，是將楊死的肉身以及身體裡面的心魔一起毀滅，這個方法簡單有效，但是……」


  話說一半，張小茹眼中也劃過了一絲茫然，沒等她再度開口，我已坐在床上搖了搖頭，緊張地說：「不行，如果是知道真相之前，我們每個人的心愿都是除掉楊死，但如今畢竟真相已經浮出了水面……何況，我和白龍在幻境之中得楊死真傳，才有能力將他制服，他……他和楊道爺，都是我們的授業恩師啊……」


  「這我們知道，之前已經聽白龍說到過。」


  張小茹點了點頭，微微一笑之後，又接著說：「你們不愧同為道門新秀中的佼佼者，所作所為坦坦蕩蕩以道為本，連想法都是一樣……之前白龍也是這麼說的，即便為了阻止楊死，連我都已經做好了殺死自己丈夫的準備，可是……開始白龍卻阻止住了我……」


  「那麼……白龍他想怎麼做？」


  「用第二個方法。」


  張小茹回答說：「如果不連肉身一起消除，那麼就只剩下一個方法能阻止楊死，就是魂魄出竅，做法將自己的魂魄投入楊死的肉身軀殼之中，畢竟附著在楊死身上的心魔存在於他的身體之中，簡單來說就是一體雙魂，如果能將心魔從內擊殺，被抑制住的楊死真魂就能重新控制自己的肉身，也就是說，可以將他從心魔的控制下解救出來……」


  「我聽明白了……」


  我嘆了口氣，不覺緊緊皺起了眉頭來。


  「你是說……白龍已經元神出竅，進入楊死的身體中，去……去殺自己的父親……」


  我話一出口，周圍一陣沉默。


  沉默許久之後，就聽立在丁香身旁的令狐小豬點了點頭，答道：「小馬你別太糾結，這是現在唯一的辦法了，我們也知道這太過於殘忍，但畢竟只有白龍哥身為五世奇人，魂魄可以自由離體穿梭陰陽，剛剛……是我以茅山引魂之術配合張小茹教主的巫鬼教教術做法，將白龍哥的魂魄引入楊死體內的……」


  「難道說，除了這個方法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讓兒子去殺老子，這太危險了……」


  我猶豫說：「更何況，張叢雲的勢力你們也都清楚，讓白龍一個人去冒險，這，這太危險了……」


  「就算危險，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


  張小茹嘆息著說：「天師道與巫鬼教雖都是妙法玄通，但實在沒有辦法將一個人的魂魄在帶有法力的情況下任意抽離身體，去幫白龍的忙，他身為五世奇人，唯一只有他能做到這一點，也許這就叫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吧，總之，現在一切都賭在了白龍的身上，如果他失敗……」


  張小茹皺了皺眉，終還是沉沉發話：「如果他失敗，我們只能殺死楊死……」


  「殺死楊死，說的容易……」


  賈二爺在旁邊嘆息著說：「除掉楊死確實是件好事，但眼下整個城市被殭屍所圍困，龜山的情況又不明朗，我們還有太多事情需要從楊死口中得知，怎能讓他隨意就死掉……」


  「可如果不除掉心魔，就算楊死活著也不會告訴你任何事情，張叢雲入魔太深，他不會幫你，只會害你！總之如果左白龍失敗，楊死……必須馬上除掉……」


  「不行！不管白龍成敗與否，楊死都要交給我們天誅府處置！你不信任我們天誅府，我們還信不過你這巫鬼教的大祭司呢……」


  「你們都不要吵了！」


  眼看著兩邊人就要吵起來，我氣得一聲怒吼，周圍人趕緊都閉上了嘴，紛紛朝著我望了過來。


  我趕緊又問：「誰能先告訴我，我這到底是在什麼地方？又昏迷了多久？外面的局勢又怎麼樣了？」


  「小馬你放心，我們現在很安全。」


  賈二爺在旁邊趕緊回答說：「白天那一戰雖然傷亡慘重，但好在有白龍你們制住楊死，我們總算是趁機反敗為勝，如今我們還處在749的指揮大樓中，不過所有存活下來的749人員都已經被我們抓了起來，有這些人作為人質，相信圍在外面的軍隊也不敢貿然對整個大樓發起攻勢……」


  「也就是說，我們在那座商場里？」


  我問完賈二爺點了點頭，又說：「顯然749的人戰局這座商場時，對商場做過改造，我們之前檢查過，裡面有很多槍械和設備我們都能利用，門口也已經被咱自己的兄弟們封死了，短時間內外面的殭屍攻不進來，這你放心……」


  「那我……那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這……」


  賈二爺說著回頭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錶，我也循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就見牆上那鐘錶上的時間指向晚上十一點半，我心裡『咯噔』一聲，記得我們跟楊死纏鬥時，還沒到中午，沒想到我竟然昏迷了這麼久……


  「現在外面的情況如何？」我一把攥住賈二爺的衣服，驚慌問道。


  這時就聽陳樹林的聲音，從門口方向傳來——


  「放心吧，外面暫時無礙，只有一個問題，我還一直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