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4-兩個巫鬼教

  提及自己和張雅的相遇，往事歷歷在目，媼不禁一聲唏噓。


  「當時我正好從龍虎山上下來，路過時就見林子里打得正熱鬧呢，不少巫蠱派的弟子已經被潛伏在山林中的巫鬼教教眾給殺害了，只剩下滿身是傷的張雅一個人在到處逃竄。你們別看張雅現在老了。當年啊，可是很漂亮的哦，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動了歪心眼，是不是？」白龍冷冰冰問道。


  媼一撇嘴，又說：「也不能算是歪心眼吧？當時哥們兒正是空窗期，又沒有對象……哎呀，幹嘛說這麼齷齪的事情，總之簡單說，就是我把她救了，後來為了幫她療傷。我帶她找到了山林里的一個隱蔽洞穴就藏了起來，這一藏就藏了半個多月，一直都是我在照顧她，結果她就看上我了，我倆就……就……」


  「就……就什麼……」


  我忍不住問，而問話時偷偷掃了一眼陳寶，就見變化成小女孩兒模樣的陳寶。已經把牙齒咬得『咯咯咯』直響了……


  「媼，你就是個混蛋……」


  沒等媼開口呢，陳寶終於承受不住這打擊了，衝過來就要往媼的臉上撓，嚇得媼連滾帶爬趕緊往後退，好在有脖子上的鐵鏈子拴著，這才把陳寶給拽了住，沒撓到媼。


  見陳寶氣得橫眉立眼，媼趕緊又戰戰兢兢解釋說：「寶寶，你倒是聽我說完啊，我們之前真的一直都保持著純潔的男女關係的。後來……後來她傷好那天我到山下弄了幾瓶酒給她慶祝，結果我倆都喝多了，我酒量淺，斷片了，都做了什麼真的不知道啊……」


  「斷片？你騙誰呢！喝多了還能做出那種事兒來？喝多了還能直接喝出個小寶寶來？」


  「這……我……這……」


  媼百口莫辯，陳寶更是氣得眼圈通紅，那表情就跟在審問出軌的丈夫一般。


  其實這也難怪，媼和陳寶這跨越了數千年的恩怨情仇，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好的結果。哪兒知道剛剛在一起才這麼久，媼竟然就弄出來個私生子，這上哪兒說理去，估計給誰都承受不住。


  見媼已經低著頭愧疚得說不出話來了，我嘆了口氣說：「哎，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過眼下有一件事應該是可以肯定的了，媼，陳樹林看起來……真的是你的兒子不錯，無論是外貌還是樣子，簡直都跟你如出一轍，而且竟然還有翅膀……」


  「翅膀這一點可不像我……」余鳥吐號。


  「你還狡辯什麼！」


  聽媼一開口，陳寶再度罵了起來：「你有翅膀的事情以為我們還不知道嗎？你把翅膀藏在後背里。早在出發去茅山時我們就都已經見識過了，豈不是跟陳樹林如出一轍！」


  「這……這翅膀不是我的……」


  「什麼？你還要狡辯？」


  陳寶冷冷一笑，又說道：「呵，你的膽子可真不小，都到這份兒上了還想著騙人，那你倒是說說，既然翅膀不是你的，為什麼還長在你的身上？」


  「這……這我沒辦法解釋……」


  媼滿臉的為難，更開始不住地跟我使眼色，似乎是想讓我們幫忙勸勸陳寶。


  畢竟眼下的情況並不樂觀，確實不是他們小情侶吵架的時候，於是我趕緊勸說道：「陳寶，你也先消消氣，媼說什麼都情有可原，別說翅膀了，它連那張臉也不是自己的，你忘了嗎？」


  「呵，你不說我還真忘了，對啊，怪不得你這個白毛畜生這麼壞心善變，你披著張別人的臉的事兒我都差點忘掉……」


  陳寶狠狠瞪了媼一眼，而再看媼，更是默默的低下了頭來，嘆了口氣之後，才又說道：「算了，總之現在該解釋的我已經都解釋清楚了，這次把你們卷進來是我的不對，可這麼多年以來沒想到張雅竟然恨我恨到這種程度，無論我說什麼，現在似乎都不管用了……」


  「可張雅為什麼這麼恨你？」


  白龍突然發問說：「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可沒看到你們兩個有半點的恩愛……」


  「哎，還不是都怪我……」


  媼再度嘆息道：「當年我們喝醉了酒做出那種事兒來，然後第二天清醒之後，她就死活纏著我說要跟我再也不分開，在一起一輩子……我，我確實喜歡她，可是你們也知道我的脾氣秉性，另外我幾乎每天都在被驅魔界的人追殺，我怎麼能一直把她帶在身邊擔驚受怕的呢？」


  聽媼說到這裡，白龍微微一笑，又說：「我明白了，所以你把她拋棄了，對不對？」


  「拋棄談不上，只不過，我趁著她睡著的功夫一個人走了，就給她留了一封信而已……」


  「信里寫的什麼？」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


  「……」


  「怎麼？我只是想說出自己的心聲而已，另外我還在信封里給她留了很多錢呢，也算是贍養費了……」


  媼解釋完，我嘆了口氣說：「我明白了，媼呀媼，咱們在一起經歷了這麼多，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個拋棄妻子的陳世美！說到陳世美，我還真想起一件事來，陳樹林是你的孩子，為什麼會姓陳？難道真因為你是陳世美的關係？」


  「不……因為……因為我當時沒有告訴張雅我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所以她也不知道我叫『媼』，我，我騙她說，我叫陳……」


  說話間，媼偷偷掃了正氣鼓鼓的陳寶一眼，紅了下臉，又說道：「我騙她說，我叫陳寶夫……」


  一聽這話，陳寶的臉『唰』一下就紅了，張了張嘴，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就聽媼又說道：「對不起，陳寶，我，我真的從第一次見你之後就開始喜歡你了，這數千年來，我確實有過很多的女人，可我從來沒有一天忘記過你，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甚至不配愛你，所以我只能頂著一個『陳寶夫』的名字，到處招搖撞騙……我只是想……離你更近一點……」


  「媼……」


  「寶寶……」


  說話間，就見雙眼含淚的兩人越湊越近，媼不禁一聲哽咽，張開雙臂就朝著陳寶抱了過去--

  「寶寶，你能原諒我嗎？」


  「不能，去你媽的！」


  沒等媼從這悲傷的情緒之中反應過來，陳寶突然變臉，一把就攥住了陳寶的頭髮，按地上就踹，打得媼嗷嗷直叫。


  我們倒是也沒攔著，畢竟媼這事兒辦得確實有些過分了，等陳寶差不過打過癮了，白龍我們這才將陳寶拉開，又朝著被打得滿臉是血不住哽咽的媼問道：「行了，說正事兒，『鬼廚娘』張雅和你之間的恩怨我們都聽明白了，可那幾名陰陽師以及張雅為什麼會為巫鬼教效力？」


  「這我還真查過……」


  一聽我問到這裡，媼趕緊一抹臉上的血站了起來，說道：「根據我的調查，張雅和豐田、美奈等人確實是為巫鬼教效力不假，但是他們所效力的巫鬼教，卻不是楊死的巫鬼教……」


  「什麼？」


  一聽這話，大家都愣了住。


  再看媼，又已正顏厲色地說道：「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也還沒有調查清楚，但是有一件事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了，巫鬼教，有兩個……」


  「兩……兩個……」


  媼的話讓我們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但這時卻見媼又嘆了口氣說：「可是，這一巫鬼教的幕後教主到底是什麼人，我還沒有查出來，只知道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兒，這女孩兒竟然敢跟楊死公然作對，想必不簡單……可惜啊，現在你們都已經被抓住了，單憑我自己，很難調查清楚……」


  聽媼說完，我和白龍不禁相視一眼微微發笑。


  「小子，誰告訴你……我們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