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6-極限

  聽到聲音大家回頭一看，是楊死已經微微笑著從門口走了出來。


  根本沒等我們說話，就聽楊死又接著說道：「出這樣的事，畢竟我們巫鬼教也有責任，幫你們一把也是理所當然……」


  說著話就見楊死微微一笑，回頭就把跟在身後不遠處的幾名教眾叫了過來。說道：「放出基地里剩餘的所有殭屍，在最快的時間之內，將冰原和陳樹林給我……」


  「我們用不著你幫忙。」


  楊死根本沒等把話說完，白龍已經冷冰冰開口。


  這話一出，楊死頓時愣了住，沒等出口的後半句話。也已經被生生咽了回去。


  兩人對視了一下，楊死微皺眉頭才又有些急促地說：「左白龍，我是為了你們好，如今你的五鬼追蹤術全無用途，一直這樣耗下去只會平白耽誤時間，我能幫上忙……」


  「幫忙？我們天誅府做事，何時需要巫鬼教來幫忙，難道你真以為自己能一手遮天？」


  對於楊死突如其來的熱心，白龍似乎完全不領情。冷哼了一聲之後，突然往前邁了一步，雙手已在瞬間開始結印。


  「白龍，你要幹嘛？」


  我不由地問了一句，可白龍卻沒理我，沒等我把話說完，他已將雙手無名指、中指、拇指直立，小指、食指彎曲組合，結成外獅子印，這是九字法印之中『統』字印的施印手決，我記得。


  結成印法時，白龍口中已經同時默念咒文，一瞬間就見一層暗淡地金色微光『呼』地一聲就將白龍周身籠罩了起來。顯然是『統』字印已經起了作用。


  『統』字印勇武無雙，可燃升鬥志、提升體質，可白龍這時候用這印法有什麼用途？

  然而根本沒等我們明白過來，就見白龍雙手十指印法一變，口中的咒文也開始起了變化⌒細一看，他竟然是在結施展五鬼追蹤術的手決，而這次施術是完全沒有藉助任何法器道具的。


  手決一成，突然就見白龍怒喝一聲，單膝跪地時一掌已經朝著地面派去，掌風凜然，伴隨著一道氣浪在金光的包裹下四散開來。從地面被掌風吹起來的浮土之下，已經現出一道道清晰地紋路來，就像是正被無形之人刻出一般……


  紋路瞬間化為咒文清晰地刻在了地面之下，伴隨著白龍又一聲怒吼，他手掌一抬，掌心之下頓時『嘭』地一聲炸起了一層濃郁地白煙，白煙內一陣鬼哭狼嚎聲不絕於耳，我們立在背後看到這裡，都已經驚愕了住，再看楊死，也已經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來……


  「白龍，你，你到底要幹嘛？」


  我趕緊又問了一聲，可白龍根本沒等回答，一道鮮血已經從嘴角湧出，我心裡『咯噔』一聲，趕緊沖了上去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驚呼道：「白龍，你，你怎麼了？」


  「小馬，你別管……」


  說話時白龍沒有看我，卻斜眼掃了楊死一眼，而這時就聽楊死已經立在我背後冷冰冰說道：「左白龍，將『統』字印發揮到最大極限，確實可以將自身法力提升數倍，但即便你是五世奇人之軀，如果強行施法對身體的負擔也是無法忽視的……」


  「楊死，你的意思是……」


  沒等我話說完，就見白龍身前那團濃郁的白煙已經漸漸傳盪開來，很快就將前方空地完全籠罩了起來，而白煙之中鬼影重重，鬼哭狼嚎聲已更加清晰了起來，聽得人不由自主地人心惶惶……


  「左白龍，你現在所施展的道法，完全已經超越了自己身體以及修行所能承受的極限……」圍腸吉號。


  一時間，楊死的情緒竟變得莫名激動了起來，見白龍目視前方也不理他，突然又吼道：「要找到冰原和陳樹林，我明明可以幫上你們的忙，為什麼你這麼固執？」


  「因為你殺了我父親……」


  白龍轉身，用充斥著仇恨的目光直視楊死，楊死不禁又皺了下眉頭，竟已經緊咬著牙關說不出話來了……


  「楊死，你少跟我假惺惺的裝好人，父仇不共戴天，只要我還活在這世上一天，必殺你不可……」


  「你……」


  楊死一驚，想要說話，然而卻欲言又止，盯著白龍沉默許久，才微皺眉頭開口說道：「左白龍，你就這麼恨我？」


  「恨，恨不得你馬上就死。」白龍的話語中幾乎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那如果我現在告訴你，並不是我殺死你父親，你還恨不恨我？」


  楊死的話突然出口，我們兄弟幾人聽在耳中全都驚了住，再看白龍，冰冷的臉孔上更是瞬間劃過一絲驚愕，已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甚至連立在楊死背後的幾名巫鬼教教眾，都已經不禁動容。


  「楊死，你，你說什麼？」


  「我……」


  楊死一陣猶豫，眉梢更是越擰越緊，幾度欲言又止，我還從未見過他如此的吞吞吐吐過。


  而沉默之中，突然間就見楊死猛地一震雙臂，一個瞬間，幾道雷火已經毫無預兆地從周身炸出，卻不是炸向我們，而是炸向了自己的背後。


  幾乎同一時間，只聽一聲聲慘叫傳來，立在楊死背後的幾名巫鬼教教眾根本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周身就已經被楊死身上放出的電火所包圍了住……


  楊死突然動手，讓大家都驚了住，伴隨著一陣慘叫聲從他背後傳來，一名倒在地上抽搐的教眾已撕心裂肺地吼了起來--

  「教主……為……為什麼……」


  「不為什麼，因為你們剛剛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


  楊死的話音都沒等落下，再看背後倒在地上掙扎打滾的幾個教眾，已經被電火燒得面目全非，沒多久的功夫，就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具具屍體。


  根本沒等我們從這突如其來的驚愕之中反應過來，楊死已再度抬眼眺向白龍，而那神色中已經完全看不到意思糾結猶豫，卻變得冰冷如舊。


  「沒錯，是我親手殺了張叢雲，左白龍，我隨時等你來報仇……」


  說話間楊死一聲冷笑，再看白龍，情緒已幾近失控，而這時白龍背後的一團滾滾濃煙已經隨風消散，鬼哭狼嚎聲變得越發清晰了起來。


  朝著那散開的白煙之中望去，大家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知何時，那白煙中已經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了一支『軍隊』，大概五六十號人排成六列隊伍齊刷刷立在消散的煙霧之中，一個個青面獠牙身穿鎧甲，手中更都拎著形形色色的武器，宛如凶神惡煞一般，顯然是一隊來自陰間的鬼兵，而這種陣仗，我只在鬼門關前見過幾次，在陽間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這……這……」


  看到這一畫面，我更是驚得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而白龍與楊死依舊久久地凝視，怒火彷彿隨著那碰撞的目光熊熊燃燒了起來……


  「哎，哎呀媽呀……」


  狍子突然一聲驚呼，而這一聲驚呼也正代表了我們此時此刻現在的心情。


  剛剛白龍所結的印、所念的咒分明是五鬼追蹤術咒印，為什麼會……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從未出現過的情況？


  「他竟突破了五鬼術的禁忌限制……」


  根本沒等我反應過來，腦海中已經傳出了花小雲的聲音——

  「這傳說中的五世奇人，身體里到底藏著多強的潛力……」


  「花小雲，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不禁發問。


  只聽花小雲又再度驚嘆道：「五鬼術帶至茅山符籙三山中所有招五鬼法術，包括五鬼追蹤術、五鬼運財術、五鬼拘魂術，而之所以此種招魂法術以『五鬼術』代稱，只因『五』為道門招魂法術之中的一個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