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黑暗
趙鐵前往塞納河東岸別墅之前，已經將常老七安排進醫院住下。他原本的打算是，如果一切順利，那麽，從留守傭兵裏麵挑選一個可靠的，安排他為常老七提供二十四小時陪護和保護，自己再帶幾個人去一趟敦卡，補充一點人手。然後，把花都交給常老七負責，他帶人前往塞姆和白毛他們匯合。
計劃不如變化，關鍵是，人生地不熟，法語對他來說，唧唧歪歪的和鳥叫沒什麽區別，在可以接觸的人全部失聯後，他現在就陷入了兩難境地。走肯定不行，國內回不去。塞姆那邊，一個人空手回去的話就是笑話。留，留下來又能幹什麽？大花都區一千多萬的人口，灰狼等人隱沒其中，好比石子掉進了太平洋，怎麽找？思忖再三，好像必須留下來。不僅要留下來，還要把灰狼等人挖出來，把他們侵占的OD資財全部拿回來。但是具體要怎麽做？趙鐵沿著街道，漫無目的的往前走，經過一家麵包店，買了根新鮮出爐的“長棍”，就在麵包店門口慢慢吃完。吃完“長棍”，他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到了一個人少的地方，掏出手機，給常老七打了個電話，說自己要晚幾天才能過來看他，讓他在醫院安心待著。
他話才說完，常老七問：“你見到灰狼他們沒有？”
“見到了，現在正在一起喝酒呢。”
常老七沉默，過了一會說：“鷹眼，我都知道了。”
趙鐵一愣。
“我原諒你向我撒謊，但是僅此一次——在這裏，我們就是彼此的後背。我是斷了一隻手，但是絕對不是殘廢。如果遇到你一個人不能解決的，一定記得告訴我——”常老七說，明顯的話中有話。
有人從趙鐵身邊經過，趙鐵便等了一會，等人走遠，才說：“你說什麽呢？”開始裝傻：“我聽不太懂。”
“別裝了。你都上新聞頭條了。記住了，千萬別一個人硬扛。我不希望，到時候他們問我你怎麽死的，我像個白癡一樣，隻能回不知道。”
“新聞頭條”不管是對於特種兵還是雇傭兵，都絕對是最嚴重的事件。特種兵也好，雇傭兵也罷，這兩個職業其實都屬於黑暗屬性。趙鐵掛了電話後，第一時間點開手機的自帶瀏覽器，然後，隻是掃了一眼，整個人就不好了。他確實上頭條了，就在洛林國本地的新聞頁麵上，他的大頭照鑲嵌其中，隔著屏幕，似乎正對他發出嘲諷的冷笑。
確實挺滑稽的。他第一次來花都，屁.股都還沒坐熱，就成了“手段極其凶殘、受過專業訓練、極度危險”的通緝犯了。
這還不至於讓他登上頭條。但是，因為洛林國總統正好在華夏訪問，在兩國元首一起出席的新聞發布會上，有洛林國記者拿這個問題來問兩國領導人，兩國元首隻能以官方方式進行回應，然後，趙鐵就徹底揚名了。
“頭條”上寫得很清楚，在塞納河別墅，也就是OD保全公司買下的別墅內，洛林警方一共發現了五具屍體。五具屍體，三個人死於槍殺；還有兩個人死於械鬥，其中一個身上一共中了十幾刀。兩個死於械鬥的，最後都是失血過多而死，警方說，如果當時有人將他們送往醫院，他們肯定有獲救的希望……既然是新聞報道，行文便比較客觀，上麵寫道，洛林警方之所以會將趙鐵定為頭號嫌疑人，並發出全球通緝令，因為他們在對別墅做了嚴密細致的搜查後，從監控係統的雲端存儲裏，隻發現了他一個人的影像……
新聞篇幅有限，披露出來的內容隻有這麽多，趙鐵能夠從中得到的有用信息，就相當有限。居然被通緝了，還是全球通緝，還好自己做了偽裝。他想著，摸摸黏貼的胡須還有仿生麵皮，正想著接下來去哪裏好，忽然察覺到異樣，他麵上不動聲色，右手五指張開鬆開公文包，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後一撈，就抓住了一隻手。他使勁一扭，身後登時響起了一個人的喊疼聲：“哎喲！鬆手鬆手——你要弄斷我的手指了。”“哼！”趙鐵冷哼一聲，發力一拽，就將一個黑人小夥子拽到了麵前。洛林國，特別是它的首都花都多扒手，趙鐵早有耳聞。他聽不懂法語，借助路燈燈光，看清對方的相貌後，一腳踹過去，將他放倒，用英語問他：“想死還是想活？”
“先生，我什麽都沒偷到，我向上帝發誓——”黑人扒手強忍疼痛，改用英語嘶聲喊道。
“帶我去你的住處。”
“啊——哎喲！”
據黑人扒手自己說，他叫卡萊斯，家並不在花都，現在，和他的幾個朋友住在一家小旅館內。
卡萊斯以盜竊為生，偶爾還參與打劫，他的朋友是什麽貨色，可想而知。換做一般人，對於卡萊斯他們，隻會唯恐避之不及。但是對於現在的趙鐵來說，卡萊斯他們，卻是再合適不過的狗腿了。
有光明的地方，必有黑暗。本來，趙鐵有白毛提供的完整的花都地下世界地圖，並不需要另想其它途徑。但是，隨著灰狼等人叛變，隨著會計失蹤，白毛提供的地圖就不安全了，甚至有可能被設下陷阱。
趙鐵對付卡萊斯這種人有經驗。嗯，主要是沒有任何心理障礙。
不服？不聽話？老拳相向。一回不行，兩回；兩回不行，三回。三次之後，卡萊斯和他的三個朋友，全部成了熊貓眼不說，其中一個還掉了一顆牙。嗯，這還是趙鐵手下留情了。因為在次日，當他把一個黑人揍得滿口牙亂飛，掉了一顆牙的家夥才知道，自己算幸運的。
以卡萊斯他們的級別，其實難以接觸到地下世界地圖的王者級人物。不過沒關係，趙鐵有黑卡，百萬之內隨便刷。所以，不過花了三天時間，連同他在內，卡萊斯，還有他們這個團夥的老大西拉蒙德，就拿到了三張邀請函，有了參加當地一個著名掮客“雷爵士”舉辦的周末派對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