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將軍拉法蘭
趙鐵雖有心理準備，但絕不意味著他就會坦然接受。大道理他都懂，他也清楚，自己並沒有討價還價的權力。但是，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失落感，還是好像子彈一樣，精確的擊中了他的心髒，讓他一度好像忘記了自己身在異鄉，讓他麵前出現了幻象，出現了藍於心那張白皙的緊閉雙目的臉……
隔著幾千公裏甚至萬裏之遙，顧老三好似察覺到了什麽，他說：“趙鐵，趙鐵，你要相信和理解——”
顧老三的話將趙鐵從幻境中喚醒，他掏出煙來抽，打火機打著火之後，“噠”的聲音傳到顧老三耳中，他閉嘴，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顧老三如果可以選擇，他會讓其他人打這個電話。這種拿著刀剜別人心頭肉，對方還隻能逆來順受的事情，他自己就遭遇過，所以特能理解趙鐵此刻的心情。他相信趙鐵能理解並接受，因為隻要是個龍牙，隻要成為了龍牙，這本身就已經是一種態度。
龍牙在有些問題上，沒有答“否”的權利。
大概半分鍾過後，趙鐵緩過來，問：“最近，需要我做什麽嗎？”
“差點忘了告訴你，相比我還有武三、於二，你這次最大的優勢是，你是自由的。國內真有事找你，也會通過傭兵的方式——這算是一次嚐試。兄弟，祝你好運！”
顧老三的電話到此為止，趙鐵握著手機怔怔的站在那裏，一時思緒有點亂。
顧老三的話，每一個字都值得仔細琢磨。顧老三透露的信息還是太少了——
酒店裏麵給OD準備的團建餐是自助餐。一邊擺放酒品，有白酒、紅酒、啤酒，還有一些趙鐵沒見過的酒。一邊擺放食物，海鮮、牛羊肉、烤雞烤鴨、蔬菜、麵包……
一頓團建，OD眾人一直吃了三個小時，最後，除了輪值的鐵匠，其他人，無不大醉而歸——至少表麵上是如此。
趙鐵和常老七的房間相對，趙鐵才跌跌撞撞的撞開房門，常老七轉身，一個健步跟了進來。
趙鐵進來房間第一件事便直衝衛生間，然後施展一指禪，伸進喉嚨口輕輕一撣，隨即，“哇”的一聲，手扶膝蓋，對著馬桶大吐特吐起來。
常老七安靜的等在外麵，等他出來後，幽幽的說：“還以為你千杯不醉呢，何苦！”
“我現在是雇傭兵趙鐵，這會是我以後的主要生活方式，”趙鐵理由十足：“我在嚐試適應。”
“我被除名了——”常老七咬牙說。
“我知道。”
常老七壓著嗓子嘶喊：“老.子曆盡千辛萬苦，當兵七年，隻探親兩次，就為了能夠成為龍牙。可是，成為龍牙才不到一個月，就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除名了。”
趙鐵找出煙來抽，點著後，將煙丟給他：“來一支。”
“你知道的，我不抽煙。”
“抽吧，這樣以後的日子會好過一些。對了，有女朋友嗎？”
“沒有。每天忙著訓練，哪有時間——”
“我有女朋友，她現在還躺在病床上，有生命跡象，但是卻沒有思想，就像一株植物一樣——她變成這樣，是為了保護我——”趙鐵說，說完，用手揉了揉眼睛，又說：“外國煙用的都是生煙絲，熏眼睛。”
常老七看著他，忽然就釋懷了，說：“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吧。”
“去送死？”
“特麽的，別看不起人，我一隻手——”
“我是你的隊長——”
“好吧——睡覺！”常老七說著往外走去，但是，走到門邊的時候，他又停下，問：“奧黛爾怎麽辦？”
“先讓她跟著我們，有合適的機會，把她送回去。”
“當傭兵不愁沒仗打，其實挺好的，對吧？”
“老七，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
“別死。”
“滾！”
次日，下午一點多鍾的樣子，白毛開車，將趙鐵送到了大馬士革比較繁華的一條街道上。他先給趙鐵指明了無法之地的總部所在地，然後看了看時間，說：“現在是13點21分，我等你半個小時。”
趙鐵也看看表，說：“半個小時以後我要是沒出來，你暫代我的位置。我沒有其它要求，滅了無法之地。”
“鷹眼，非要這樣嗎？我的意思是，以你現在在暗網上的名聲，要不了多久，該知道的都會知道。”
趙鐵笑了，說：“可是我等不及了。而且，無法之地如此冒犯OD的隊長，如果什麽代價都不需要付出，你讓其他人怎麽看我們？”他說完，下車，不疾不徐的向幾十米外的OD總部大樓走去。
白毛目送他離開，自語：“無法之地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大嗎？”然後眨巴兩下眼睛，又說：“也許他是對的，他是OD的隊長啊！”
無法之地在大門口設有警衛，兩個五大三粗的白人傭兵。
趙鐵才進入他們的視野，他們就看過來，當趙鐵向他們走去，他們麵上不動聲色，雙手卻握槍更緊了。等趙鐵走上台階，其中一個朝他大聲道：“先生，請站住，這裏是軍事禁地，閑雜人等免進。”
“我找‘將軍’，”趙鐵說。
“請問有預約嗎？或者，請柬、文函——”
趙鐵看他一眼，忽然朝裏麵大聲喊道：“拉法蘭，你們無法之地就是這麽歡迎至尊的客人的？”
拉法蘭正是“將軍”，也就是無法之地的隊長。拉法蘭洛林國人，四十三歲。據說，創立無法之地之前，他曾在洛林海外雇傭兵兵團中擔任團長達五年之久。讓他手下的傭兵津津樂道的是，他是一個真正從小兵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將軍”。
“先生，您有什麽事可以直接告訴我們，我們會代為傳達——”一個濃眉大眼的警衛說。這兩個警衛，比趙鐵在客車上遇到的傭兵要懂禮貌得多了。
“讓他進來——”裏麵有一個嘶啞的男聲傳出來。兩個警衛聽了，往旁邊各退一步，讓出了大門。
趙鐵還是沒能見到將軍。在裏麵迎接他的，是一個掛上尉銜的黑人傭兵。
傭兵掛軍銜，很少見。“你找我們司令？你是誰？”黑人上尉問趙鐵。
趙鐵看著他說：“帶我見他！”
黑人上尉嘴角一翹，露出一抹嘲諷表情，說：“嗬，我們司令可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
“你在嘲諷我？！”趙鐵問道，然後，直接上前，一拳擂在對方胸口，直接打得他倒飛出去，再重重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