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捅了馬蜂窩

  “裝備太簡陋了，要是有紅外——”常老七說，話說一半，改口：“要不，換地方？”


  “毛！”趙鐵冷哼出一聲，說：“老甲魚吃起來才大補！”


  “十八，你終於說了句對我胃口的話！”毛十二讚道。


  “你們幫我看著點，我去摸摸右邊——”


  常老七：“我去吧？”


  趙鐵問：“你看到人了？”


  “你看到了？”常老七反問。


  毛十二：“行了，十八去。”


  常老七：“少丟人頭！”


  被人看低的滋味不好受，趙鐵咬咬牙，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點路上撿的艾草葉子丟嘴裏，咀嚼兩下，在感覺到苦澀味道後，貓腰躥了出去。


  趙鐵和毛十二都察覺到山上埋伏了人，他們的感覺隻對了三分之一。因為在這座山上可不隻是埋伏了一組人馬，而是三組。而且，三組人馬打擂台一樣，相互比鄰，都在等對方犯錯。


  這三組人馬並不簡單，因為在導演部那裏，他們的信號源，已經被標上了特定的標記。


  一座山洞內，顧老三左手插兜，右手捏著個遙控器，正看著麵前的大屏。大屏滿屏褐綠色，左上角標著“南013”，另外一些褐色深重的地方，標著一些數字，那是這個地點相對應的海拔高度。滿屏褐綠色裏，分布著一些光點。其中，九個點呈橘紅色，一閃一閃的，還有三個點呈深綠色。三個深綠色的光點，兩個聚在一起，有一個正向西北方向移動，顧老三正麵無表情的看著，一個掛少校銜，年齡在四十左右的漢子端著飯盒走過來，站定後瞅大屏一眼，以打趣的口吻說道：“你還上心了啊？”


  顧老三：“閑得無聊嘛！”


  “那三個小家夥怎麽回事，上趕著送人頭？”


  “新來的，應該是不懂規矩。”


  “本來是高手過招，突然殺進來三個菜鳥，我很期待‘南013’接下來的走勢。希望這三個菜鳥不會像之前那一組一樣哭著離開。”


  “現在是晚上——”


  “對於李二十七他們來說，晚上有區別？”漢子說著，從身上掏出一個遙控器，對著那個移動的綠色光點指過去，綠色光點上隨即彈出一行文字：趙十八，某月某日某時，-11。他一愣，然後笑了，說：“哪裏來的奇葩？這才三天，就丟了11個人頭？”說著，再按下一個鍵，文字刷新，變成了：武三擔保，雄鷹特種邊防大隊少尉排長，榮立一等功……“武三這一次看走眼了啊，嘖嘖嘖，今年他這個名額，我看浪費了哦，”漢子說完，端著飯盒走了。


  “老二——”顧老三喊他。


  漢子眉頭一豎，站住，說：“顧老三，你特麽的再喊一聲！”


  “朱老二。”


  “我艸，皮癢了吧？”被顧老三喊作“朱老二”的漢子將飯盒朝身後的桌子上一丟，開始擼袖子，說：“你現在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走，走，練練——”


  大概十分鍾後，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回到大屏前，顧老三的左眼成了熊貓眼，朱老二的左邊鼻孔，掛下來一道血漬。朱老二將飯盒抄到手上，說：“於二拿到了華夏龍章，你不早說——”


  顧老三：“早晚的事好不好？”


  “我看你特麽的就是存心找老.子打架！”


  “這一次出去的時間有點長，好長時間沒和你打架，想得慌！”


  朱老二笑了，罵道：“滾！”


  南013，趙鐵忽然心生感應，往地上一趴。晚了一步，“嘟”聲和“啪”的有槍聲幾乎同時響起，然後，這聲槍響就好像捅了馬蜂窩，立刻引起了一輪槍聲。


  趙鐵趴在地上，左手緊緊攥著槍，右手將一把草捏得滿手草汁。又丟一分——他不知道是自己反應慢了，還是對手早就感應到了他的位置——非常不甘心。


  暴起的槍聲不僅打破了山野間的寧靜，也打破了他的認知。原來山上不隻是藏著三隻老甲魚，而是一群老甲魚。原來這些老甲魚居然犀利到這種程度，好像，隻要他們扣下扳機，他根本就躲不掉。


  槍聲響起得突然，結束得也突兀。就好像，就好像這座山睡夢中翻了個身一樣。


  常老七本來就心生退意，槍聲之後，他低聲說：“尼瑪，這麽多人，撤吧撤吧。”


  毛十二：“十八，你的意見。”


  趙鐵用手掩住話麥，咬牙輕聲回：“我們是當兵的，又不是練長跑的。”


  常老七：“尼瑪，你都-12了好不好？”


  毛十二：“我同意十八的意見。”


  “艸——我們的補給隻夠三天，三天之後，還不是得乖乖的走人？”


  常老七說話的當口，趙鐵爬起來，一躥，到了右前方一棵樹後麵，再一躥，才躥出去，又縮回來。然後，“啪”的一聲，槍聲又響了。


  和剛才幾乎如出一轍，趙鐵聽著那聲“嘟”，牙齒都快咬碎了。這一聲槍響再次引起了一輪槍擊。這一輪槍聲之後，趙鐵調整好心情，低聲說：“看到沒有，他們在打僵持。”


  “看到了，一個鎖定一個，就等著對方先開槍，”毛十二答。


  常老七：“兄弟們，我的感覺非常不好。人家也許在打擂台，我們攙和進來，可能會被集火。”


  趙鐵藏身一棵樹後麵，慢慢的探出了槍，目標，正是已經打了他兩槍的準龍牙。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在四十米左右，中間隔著三棵樹還有一些凸起的石頭。趙鐵之前閃轉騰挪，就是在找射界。


  “噠！”趙鐵開槍了，他隨即往樹後一縮。


  所有人的槍裏裝的都是全形空包彈，這種子彈也能傷人，不過有效距離很近，像長征營采用的這種，五米之外，不會對人造成任何傷害，五米之內，隻要不對準人的眼睛等比較脆弱的器官，那頂多造成皮肉傷。


  奇了怪了，已經看到趙鐵的準龍牙開槍，立馬引起槍聲一片，趙鐵開槍，四周卻沒有任何反應。


  導演部的大屏上，隨著趙鐵扣下扳機，象征他的綠色光點上彈出了“+1”，相對應的，一個橘紅色光點上彈出了“-1”。


  朱老二將遙控器指過去，橘紅色光點上便彈出一行文字，寫著：李二十七，某月某日某時，26。


  “這趙十八可以啊，敢打李二十七的黑槍！”他說。


  顧老三：“如果我猜得不錯，李二十七隻有朝向他的位置存在射界。”


  “要不要打個賭，賭李二十七接下來怎麽做？”


  顧老三眼珠子轉了轉，說：“我賭他挨不過五槍就得換位置。”


  “那我賭——六槍！”


  “別耍賴！你要賭，就堵他不換位置。”


  朱老三想了想，咬牙說：“行。我們賭明年的假期！”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