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技術緣故

  同一時間，基地貢北指揮部，武三打頭，郭城野等四人緊隨，走進了位於地下的會議室內。


  出發的時候是六個，後來增加了一個趙鐵，回來的時候卻隻剩五個，這讓武三等人的臉都無意識的緊繃著，倦意再濃都拉抻不開。


  三個首長很快聯袂趕到，進來後，一號首長說：“回來了？”然後，看清隻有五個人，而且，五個人的臉都繃著，他眉頭微蹙，朝外麵喊：“小朱，趕緊的，讓食堂整點吃的。”


  郭城野三人已經站了起來，立正喊“首長好”。


  “坐下，坐下，你們需要休息，”二號首長說，然後走到武三身邊，低聲問：“小於呢？”


  武三看他一眼，答非所問，說：“我需要一台電腦——”


  二號首長還要問，一號首長拉他一下，他回頭，見一號首長朝他輕輕的搖了搖頭，他咬咬牙，忍住了。


  電腦很快送到，武三一通操作，和一個白大褂通上視頻，然後，在後者的指導下，用一根數據線將取回來的移動硬盤和電腦鏈接上，再一通操作，輸入了一大堆的符號、字母，調出硬盤裏的數據，給對方發送過去。


  數據還在傳送中，飯菜送到了，三個首長招呼一聲，然後彼此交換個眼神，向外走去。


  “彈藥庫我待會要借用一下，”武三說。


  “沒問題，”一號首長朗聲應，再問：“現在就辦手續？”


  武三朝顧老三努努嘴，後者站起來，快走幾步跟上了三個首長。


  武三看向郭城野、常誠還有夏振宇，說：“本來應該給你們開個總結會，再給你們打分寫個評語，但是我這個人太懶，就綜合口頭點評吧。”


  郭城野三人聽了，趕緊站起來。


  “總體而言，你們這一次的表現很不錯，不過，還需要努力。對了，吃完飯，你們就回自己的部隊吧，”武三說。


  郭城野三人身子齊齊一僵，難掩失望，然後，就再也提不起筷子了。郭城野盯著麵前的飯菜看了一會，咬牙問：“武隊，我們排長？”


  “不管他是死是活，我們肯定會把他帶回來。我傾向於認為，他還活著。因為，和他在一起的是我們最優秀的女隊員於海軍，”武三說，語氣很平靜，但是，左眼不知道是不是被飯菜的熱氣給熏的，卻蒙上了一層霧氣。


  郭城野注意到了，不過，因為知道武三有一隻眼睛是義眼，所以還以為是技術緣故。“謝謝武隊！”他大聲喊。然後，飯也不吃，徑直離開。他一走，常誠和夏振宇便也呆不住了，兩個人朝武三敬記軍禮，也跟著走了。


  大約一刻鍾後，顧老三回來了。他推門進來之後，第一眼看到武三左邊臉頰上掛著一道淚痕，一愣，說：“頭，你要相信海軍，以她的實力，那些傭兵奈何不了她。”


  武三斜睨他一眼，然後直接用手將左眼球摳出來，再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瓶子，挑出一塊濕巾仔細擦拭，一邊說：“回去得找姓封的算賬，特麽的，什麽破技術，一吹到風就讓老子淌眼淚，不明真相的人看了，還以為龍牙的隊長是個慫貨呢！”


  顧老三咧咧嘴，說：“封主任建議你摘掉淚腺的，是你自己不肯——”


  武三停下來，用右眼看著他，說：“好多人說我不像個人，我留著淚腺，是想讓我有的時候看上去還能像個人。”


  顧老三已經開吃，他往嘴裏塞了一塊肉，一邊用力咀嚼，一邊說：“你自己都說了，她那是氣話。”


  “但是我很在意啊，怎麽辦？”


  “這種問題別問我，我又沒談過戀愛！”


  武三將清潔好的眼球塞進眼眶，再閉上眼睛，用手一陣揉搓，過了一會，他睜開眼睛，一邊抓起筷子一邊說：“你知道的，我上個月去了一趟大秦山。知道我在那裏見到誰了？”


  “於二？”


  “艸，你怎麽知道？”


  “你是不是還跟於二發誓了，說有你在，他的寶貝女兒肯定能全須全尾的嫁人？”


  “艸艸——狗.日的老三，你特麽的啥時候變成我肚子裏的蛔蟲了？不過啊，主要原因真不是因為這個——”


  “我的大隊長，那是因為什麽呢？”


  “事關海軍的隱私，不能跟你說！”


  ……趙鐵是不在這裏，否則的話，他就能理解於海軍有的時候為什麽會顯得有些神經質了。近墨者黑而已。


  這個夜晚，趙鐵一秒鍾都沒有闔眼。於海軍的這種情況，他並不是第一次見識，所以他很清楚，於海軍能不能活，就看今夜。如果她能熬過去，那麽，柳暗花明；如果她熬不過去，等到天亮，躺在他懷裏的，就隻剩一具冰冷的軀體了。


  “於海軍，海軍，別睡，千萬別睡——來，和我說話，你不是很能說嗎？說啊，說啊——你說話啊——”他喊著，開始聲音還很大，後來就嘶啞了，喊的是什麽，連他自己都聽不清。而隨著於海軍喃喃的說出一通話，他的臉上，濕了又幹，幹了又濕，不知輪回幾次。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可他就是哭了，而且，連自己哭了幾次，什麽時候第一次哭的都不知道。


  他這其實不算哭，就是心疼，就是可憐，就是不甘，就是單純的有了感觸，然後不受控製的流淚了而已。


  天終於亮了，當他習慣性的揉搓著懷裏的身體，希望藉此幫她活血，增強她的抵抗力，“啪”的一聲，他的左邊臉頰高高腫起，上麵印出了一個清晰的手掌印。不過，他非但不怒，反而驚喜的喊：“你醒了？！”


  於海軍會抽趙鐵耳光，是因為發現自己不僅坐在他的大腿上，還被他整個的抱住，更可惡的是，他還用力的揉搓著自己的背、肋——特麽的，他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嗎？老.子，老.子還是黃花大姑娘好不好？！這些念頭左右下，她羞憤出手，一掌幾乎用光了全部力氣。然後，當她對上趙鐵驚喜的眼神，聽見他嘶啞的驚喜喊聲，再發現他眼睛裏滿是血絲，整個人憔悴得不行，馬上明白過來——


  “我渴——”她說。


  趙鐵：“最後一點水，昨晚就被你喝光了。行了，危險期應該過去了，你坐一會，我想辦法弄點水。”他說著，抱著她，艱難的想要站起來，結果，才半蹲起便又跌坐下，他幹脆將她放地上，然後撐著石壁站起來，站起來後，倒吸一口涼氣，扶著自己的腰，左右搖晃兩下這才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