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趙鐵將方便麵朝吳格蘇丟過去的時候,後者壓根不敢躲,扯著臉皮,賠著笑臉生受,結果不僅被淋了一頭一臉的紅油,腦袋上,更好像燙了發一樣,掛下來幾根麵條,讓他看上去又滑稽又可憐。
吳格蘇可憐嗎?這當然是假象。因為,趙鐵才將目光從他臉上挪開,開始自言自語,他便看向蝦頭,兩個人對上目光後,迅速交換一下眼神,然後一陣擠眉弄眼。
吳格蘇和蝦頭的小動作沒能逃過趙鐵的眼睛,趙鐵也不道破,繼續裝樣子,眯起眼睛,右手手指刮著下巴上的胡茬,嘴上喃喃自語,一副想事情的樣子。
蝦頭會被叫做蝦頭,應該和他腦袋的形狀有關——上尖下粗,再搭配一個又粗又短的脖子,遠遠看去,可不就是顆蝦腦袋嘛!他在吳格蘇的授意下,湊近吳格蘇,故意壓低聲音說:“吳哥,我有個建議。”
吳格蘇看了趙鐵一眼,裝腔作勢的罵:“蝦頭,你特麽鬼鬼祟祟的防誰呢?要不是強哥,我們早死球了!特麽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蝦頭便大起嗓門說:“坤泰不講理,而且,他不一定敢和拉斐爾之矛的人翻臉,貨丟了,以他的做派,一定會把責任算到我們頭上。我們現在回去的話,就是送死。強哥為人豪爽、仗義!我們幹脆幫強哥打工算了,至少不用每天提心吊膽的。”
趙鐵聽了,轉頭看向蝦頭,笑罵道:“特麽的,幫我打工?你這是變著法子想讓老.子幫你們拚命哪?”
吳格蘇見狀,先朝蝦頭擠擠眼睛,然後臉上表情一陣變幻,最後咬咬牙,好似經過一番思想鬥爭才做出決定似的,先對蝦頭說:“蝦頭,我認識你七八年,這是你唯一靠譜的一次。”再看向趙鐵,大聲說:“強哥,您知道坤泰的脾氣,我們丟了貨,回去肯定死路一條。所以,我和蝦頭是真心想要投奔您——”說著,見趙鐵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舉起右手慨然說:“強哥,那我對天發誓好了。蒼天在上,我吳格蘇從現在開始隻認鄭強‘傻強’一個人做老大,強哥讓我上東,我絕對不敢向西。誰敢動我強哥一根汗毛,我吳格蘇和他拚命。若違此誓,讓我上刀山下火海,讓我每天被灌一公斤的白麵,讓我下去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吳格蘇發完誓,見趙鐵依舊沒什麽反應,看向一邊木頭一樣杵在那裏的蝦頭,狠狠一腳踹了過去。蝦頭“哦”了一聲,趕緊有樣學樣。
趙鐵將他們的表演收入眼底,心中冷笑連連,麵上不動聲色,等蝦頭說完,轉身正對著他們,將他們上下打量一通,最後,目光焦點牢牢鎖定吳格蘇的雙眼,問:“真心話?!”
吳格蘇先將排骨一樣的胸口拍得山響,然後,裝模作樣的將全身掏摸一番,義氣雲天的說:“強哥,我身上沒刀子,不然,我把我的心剖出來給你看!”
“哦?”趙鐵斜睨他一眼,嘴角一歪,說:“那真是巧了!”說著,提起左腳,將別在襪子裏,奪自修士的匕首抽出來扔了過去。
趙鐵才提起左腳,露出插在襪子裏的匕首,吳格蘇的臉頰上,咬合肌不受控的一陣抖動,他之前的滿臉豪情,立馬時成了夏天暴風雨後的花朵,完全蔫了。
趙鐵提腳抽刀扔刀動作連貫,速度極快,吳格蘇甚至來不及眨一下眼睛,先是被燈光裏一閃而逝的寒光刺到,再聽見“嗆”的一聲脆響,他全身下意識的一僵,再凝神低頭看去,看到一把匕首插在自己兩腳之間,心髒再次受到十二萬點暴擊,腹部產生強烈的下墜感,也就是尿意,差一點就沒能控製得住,直接被嚇尿。
蝦頭此時就站在吳格蘇右前方,匕首掠過他的時候,明明還隔著一段距離,但是他的左腿皮膚還是感到了一絲涼意,然後立即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修士的匕首很鋒利,修士的慘狀還曆曆在目——吳格蘇抬頭和趙鐵對視著,在趙鐵越來越冷的目光注視下,臉上肌肉又不受控的掙動起來,讓他下意識的牙關緊咬,額頭上也滲出了汗水。
時間忽然好像停頓了一樣,空氣也變得有了重量,然後,吳格蘇的喘息聲便顯得格外的粗重。
蝦頭應該是受此影響,全身緊繃的僵立在那裏,額頭上也慢慢滲出汗水,隻敢用眼睛的餘光去偷窺趙鐵和觀察吳格蘇。
時間流逝得其實並不慢,吳格蘇和蝦頭忽然覺得漫長,不過是心境變得敏感了而已。吳格蘇和趙鐵的對視也就持續了三秒鍾左右,吳格蘇咬咬牙,很突然的,先彎腰將匕首拔起,再看向趙鐵,說:“強哥!我知道你是英雄,在你眼裏,我狗屁都不是——”說著,嘴一抿,揮手將匕首往胸口插去。
趙鐵盯著他,臉上本來沒有任何表情,此時,終於動容,喊:“住手,我信了!”然後“噌”的跳起向他撲去,一邊說:“不是我多疑,而是你特麽的是個吸粉鬼!”
吳格蘇此時已經將胸口皮膚戳破,臉上,因為緊張和疼痛,肌肉發生痙攣,導致表情扭曲。趙鐵的“住手”恰到好處,他趕緊收手,同時長出一口氣,心中暗呼僥幸:“特麽的還好賭贏了!”隨即,臉上猙獰的表情變成了大義凜然,慘笑著說:“強哥,我們吸粉的也講義氣的。”
趙鐵好似怕他還要自殘,朝他沉聲喊:“匕首給我!”從他手上將匕首奪過來,發現匕首柄已經完全被汗水大濕,心中發出一聲冷哼,麵上,眼神灼熱的看著吳格蘇,拍拍他的肩膀說:“你這個兄弟,我認了!從今往後,你們跟著我混!”
“謝謝強哥!”
“強哥!”
“蝦頭,幫你吳哥把傷口包紮一下。我就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你卻當真了!小吳,你是條漢子!”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短短分把鍾的時間,本來還互相猜忌、各懷鬼胎的三個人就成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