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歸列
趙鐵是在趕到“老龍頭”之後，才知道雄鷹有大隊長了，而且是於勝男。
對此，他略感好奇，但是並沒有多想。
好奇，是因為他清楚於勝男的實力。沒有多想，因為他從來就沒想過要一直留在雄鷹，對雄鷹大隊長的職位，自然也就不存在念想。
從知道龍牙的存在開始，他的眼中，就隻有龍牙。這個念頭剛開始並不是很強烈，但是在方苓和高劍先後死於戰旗之手後，這個念頭恍若毒蛇，無時無刻不在嗜咬著他，就讓他變得朝思暮想了。
在導演部，被二號首長叫到一邊談了幾句話之後，趙鐵領了自己的家夥什，前往“小龍坳”。
二號首長找他談話，正是因為於勝男的任命，讓他不要有什麽想法。趙鐵也不隱瞞心中意見，坦然告訴二號首長，他不會在雄鷹待太久，一個半月後的龍牙集訓，他勢在必得。
“聽說你新談了一個女朋友，她同意嗎？”
“她很支持我要求進步。”
“那就好。對了，於隊長現在對己對人要求格外嚴格，你要主動適應。”
“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是好事。”
趙鐵前往“小龍坳”之前，放心不下大白它們，特地從那裏繞行，正好遇上張全才在給大白洗刷，好奇之餘，不禁莞爾。
他這邊才咧開嘴巴，一塊石頭上坐著的虎子看見他，發出“嗷嗚”一聲歡呼，搖著尾巴，歡快的衝了過來。
虎子一動，張全才立刻感覺到了，然後直起身子四下打望，就看到了趙鐵。他第一反應老臉一紅，然後欲蓋彌彰的趕緊丟掉了手上的刷子。
趙鐵也已經看見虎子，習慣性的伸出右手，同時朝張全才喊：“都看到了。這是你張某人新發明的泡妞大法？挺別致的！”
“特麽的，姓趙的，一個多月不見，你損人的功夫見長啊！等會到了雄鷹，希望你還能笑得出來！”
張全才明顯話中有話，但趙鐵已經顧不上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主動湊到了他的右手掌心下麵，他低頭看，對上虎子濕漉漉的大眼睛，笑了：“夥計，我回來了！”
一聲低低的“嗷嗚——”然後是激動的“汪汪汪——”
趙鐵懂它的意思，這是怪他當初在“小龍坳”騙了它。再就是，虎子向他控訴於勝男虐待它。
“騙你是不想你受傷，至於被於勝男虐待，沒辦法，她現在是大隊長。”
“唔唔……”
“走吧，帶我去‘小龍坳’——什麽？你要當監工？也行，那我先走一步。”
趙鐵趕到“小龍坳”的時候，已經接近黃昏。
遠處，“小龍坳”兩邊的山峰在望，風聲中，有嘶喊聲傳來。趙鐵觸景生情，還從風中嗅到了硝煙的味道。
“誰？站住，前麵是軍事禁區——口令！”一個脆脆的聲音響起，是個女聲。
“虎子！”趙鐵答。
“趙排長，”一個女兵從草叢中站了起來，看著趙鐵，一臉欣喜。
是張文莉。
雄鷹原本是有臨時營房的，就在“老龍頭”，但自從於勝男就任大隊長之後，因為她說作為一線特種部隊，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必須保持備戰狀態，營房就被她給退掉了。
什麽？深山老林裏野營會有毒蛇、毒蟲？一個特種兵，如果能被毒蛇和毒蟲幹掉，那他還配叫特種兵嗎？
趙鐵在幾個明崗的指引下，又走了大約二十分鍾，來到了“小龍坳”的入口處。
這裏，就是於勝男新開辟出來的訓練場。雄鷹的日常訓練，都在此開展。
水潭、獨木橋、掛索……一個個泥猴子一樣的兵，正在其間摸爬滾打。趙鐵站在距離他們大約二三十米的地方看了好一會，才在幾個泥人當中找到了於勝男。
於勝男同樣一身泥，讓趙鐵略感意外的是，她的背上，居然背著一把弓箭。
他快步走過去，在他們身後站定後，立正敬禮，喊：“於隊長，少尉趙鐵傷愈歸隊，前來報到。”
於勝男其實早就看到他了。不僅她，她身邊的徐德文、孔二聖、林俊（林幹事）等人，也早早就看到他了。
於勝男轉身，上下打量他一通，說：“幾處槍傷，住院住了一個多月。還以為你要退出現役了呢。”
這話趙鐵沒法接，隻能端立不動。
“徐隊，你發現沒有？姓趙的長胖了，變白了，越看越像小白臉了。”
徐德文眉頭微微一蹙，朝趙鐵立正回敬軍禮，說：“趙排長，歸列。”
趙鐵放下手。
於勝男：“林俊，姓趙的住院之前是負責養豬的吧？”
趙鐵看著她，眼神依舊清明，臉上表情不帶一絲變化。於勝男的態度，在他的意料之外，不過他想岔了，以為是因為以前基地首長想任命自己接任大隊長一事。
他的情商，還是低了。
林俊看看於勝男，再看看趙鐵，有心幫他說話，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麽措辭，就隻能老老實實答：“是的。”
“現在誰負責？”
“報告，導演部的人幫忙看管。”
“這多不好意思，導演部的人那麽忙。既然姓趙的回來了，那繼續讓他管吧——”於勝男說完，斜睨趙鐵一眼，轉過身去，然後舉起手上的擴音器大喊：“郭城野，你怎麽回事？你是排長，怎麽掉最後一個去了？”
徐德文深深的看趙鐵一眼，轉過身去。
孔二聖朝他擠眉弄眼，再聳聳肩，又朝於勝男努努嘴，而不等他有新的表情，於勝男的聲音響起：“孔二聖，你臉上爬蟲子了？你齜牙咧嘴的給誰看呢？女子分隊可沒人在這裏！”
“報告！我的傷勢已經完全恢複，我請求參與一線訓練，”趙鐵大聲喊。
於勝男轉身，冷冷的看著他，問：“你這是質疑我的命令？”
趙鐵直視著她，大聲答：“卑職沒有這個意思！卑職隻是覺得——”
“覺得什麽？你當雄鷹是什麽地方？醫院還是療養院？當初，是你自己要去養豬的！怎麽？覺得自己找了個女醫生做女朋友，就可以無視我的命令了？”於勝男喝道，語氣咄咄逼人。
徐德文咳嗽兩聲，然後嘴巴才張開，卻見於勝男看向自己說道：“徐隊，請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徐德文登時噎住，然後應該是岔了氣，劇烈的咳嗽起來。
“你和張全才不是好兄弟嗎？你們兩個作伴，百日集訓就不會太枯燥。姓趙的，你看看我對你多好，替你想得多周到！”